生命之卷 第一十八章 孤獨
這世上，再孤獨的人，他的背後也有一座山，累了困了，便可以靠上一靠。
「戴天，你不覺得你有必要解釋一下嗎？」
老趙頭的話宛若九天玄雷直擊戴天的內心，冷汗不斷向外滲出，戴天心中可謂是對老趙頭恨到了極點。
這個老不死都快退休了，竟然還要多管閑事！難道我堂堂一位大學副校長教訓一位普通學生還需要理由嗎？
我想殺他又如何？不能為我所用的天才少年，我不毀了他，難道還等他成長起來對付我嗎！
戴天咬牙切齒，對著面前咄咄逼人的老趙頭不由產生了殺意。
「老校長，我認為沒什麼好說的，我那一擊的確對一般學生算是致命傷害，可是對你眼前這位，最多只能讓其感受到威脅。」
「我認為我的攻擊不足以殺死一位武士，我的目地就是讓其感受到威脅，當然，攻擊或許的確超出了水準，可是誰又能保證自己的每次攻擊的力量都在掌控之下呢？這一點，我想，老校長您都做不到吧！」
危急關頭，戴天的三寸不爛之舌再次發動，趙公明聽言，只認為戴天的話是無稽之談，他與戴天無親無故，甚至未曾見過，一上手就用絕招試探，這合理嗎？更何況，林煙雨和他師徒一場，他還需要被試探？
只是沒有人給他開口的機會，繁多的問題接踵而至。
「趙公明，你的修為達到了武士境界？怎麼可能，難不成黑骨是極其強大的資質？不可能呀！」
「趙公明，你和我細說一下，如何一月余提升三個大境界！」
幾位比較資深的教師，瞬間將發起了趙公明的注意。
讓一個學生一個月提升三個大境界的方大，會讓多少人趨之若鶩！
就是他們教師，也不是人人都是武士境界啊！
「老校長，我懷疑趙公明的黑骨可能是這一切的關鍵，我請求將其交給我，進行全身檢查，必要的時候，可以鑽骨取髓！」
鑽骨取髓？！
是什麼人這麼惡毒？
循著聲音，趙公明看到了提議的主人，白大褂，厚眼睛，毫無表情，這簡直就是沒有感情的醫學機器。
趙公明當場就跳出來反對：「不行，老趙頭，我還可以保證我的修為和我的黑骨一點關係沒有，黑骨靈力不親和眾所周知，怎麼可能是我提升實力的關鍵？」
「那是什麼？」眾人心中的疑問脫口而出。
「財神點撥！」趙公明信誓旦旦地道。
「財神點撥？趙公明同學，你在開什麼國際玩笑？東方諸神消失匿跡百年之久，估計都死完了。」小李子兩眼一白，認為趙公明所言，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是也有教師選擇相信趙公明。
「李老師，你不要那麼著急的否定，一個月前，財神神廟光芒萬丈，照亮了一片星空，和趙公明同學修為提升的時間段恰巧吻合，這可能真的是財神點撥啊。財神是福神，古代早就有記載，財神的賜福能讓一國風調雨順，日益富強，要是對人，可能真有如此效果！」
另外一位老師神神叨叨地描繪了一番，幾位同樣看到神廟異象的老師眸中瞬間亮了，竟然集體肚子疼，離開了現場。
與此同時，戴天的雙眸熠熠生輝，他突然想到趙公明那一招式「乾坤一擲」，本以為是此子意外得到的古代秘籍，現在想來，怕是財神賜予的！
「老校長，既然事情已經這麼清楚，趙公明故意誘導戴副校長攻擊，直接導致辦公樓損壞，那麼事情也可以了結了。趙公明開除學籍，戴副校長賠償少許損失，您看如何？」
一旁，一直不曾言語的林煙雨突然開口道，如此冰冷的言語，讓眾教師嚴重懷疑林煙雨是不是換了一個人。
「我沒有意見。」戴天急不可耐地表態，如果熟悉他的人仔細觀察他的異樣，一定能發現，他右手的戒指上僅僅剩下兩顆珠子。
呵，你當然沒有意見，毀了一棟辦公樓，只賠償一些損失，你賺大發了。幾位明眼的教師嘴角抽了抽，看著戴天不要臉的樣子，心中不屑。
不知為何，眾人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趙公明，或許是出於趙公明得到神明賜幅的原因，眾人不自主地對這個少年高看了一眼。
「我……也沒有意見。」
趙公明的聲音在微微發顫，他的頭深埋在領口，秋風瑟瑟，撥動少年的心弦。
老趙頭突得聽到趙公明的聲音，身子微微一滯，滿臉地不可置信。
「公明，你抬起頭，盯著老頭子的眼睛，再說一遍。」
老趙頭扶了扶趙公明的肩膀，扭著骨質疏鬆的老腰，以近「S」型的姿勢從下觀察低頭的趙公明。
雙眸渾濁，滿臉慘白……
旁邊幾位教師也看出了端倪，趕忙打了圓場：「趙同學天資卓越，開除太過可惜，一年一度的全國新生大賽就要開始了，要不就讓趙公明去參加比賽吧，獲得獎勵就補償給學院的建設，沒有獎勵，這件事也就這麼算了，如何？」
「我同意！」
「我也同意！」
「我……無所謂了……」趙公明失神落魄地道了一聲，行屍走肉一般離開。
他本想反駁，可話到嘴邊，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根本無法發聲。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他似乎終於明白了這一句話的情境……
天帝笑他無心，他還嗤之以鼻，如今，他才明白天帝所言真正的意思。
沒有經歷過失落，人的心永遠不會圓滿……
回宿舍的路上，趙公明一人在前，老趙頭緊隨其後。
往日陽光的少年，也會迎來陰雨。
「老大，你怎麼了？不至於被林老師訓一頓，就如此失落吧？」
老四開門，看見失神落魄的趙公明，嚇了一跳。
蘇婉兒死亡的時候，他還能從趙公明眼中看出一絲光明，怎麼這去一趟辦公樓，眼中就徹底無了神？這究竟遭遇了什麼樣的打擊？
「蠢驢，閃一邊去！」老二戴狂人一腳踢開攔路的老四，扶著趙公明坐在了椅子上。
「老大，老四說話沒個準頭的，你別聽他瞎說。」
「老大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小弟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獻出自己珍藏十八年的寶貝！」戴狂人猛得從床鋪上拿出一對照片，黑色蕾絲邊露出一抹白，隱隱還能看出凸點一抹紅。
「二哥，這是什麼？」
老三，老四一人拿了一張，仔細瞅了半天，硬是沒瞅出個所以然。
「一點用都沒有……」老四不由地撇了撇嘴，老二聽言，一把抓回了自己的寶貝，把兩張照片一拼湊。
「現在懂了嗎？是這麼看的！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懂不懂？」
老二唾沫星子噴了二人一臉，臭罵二人沒文化。
老四虛心求教，貼住了老二，老三潔身自好，極度嫌棄看著老二。
三人鬧得歡，但是趙公明依然沒有絲毫動靜。
趙公明深深陷入了矛盾之中，他的心神完全沉在了自己的世界，處在黑暗與光明的結界。
「神明不因凡塵而憂，不因紅塵而憂，趙公明你此時此刻在憂患什麼？要不瀟洒墮入魔門，要不豁達回歸本心！」
光明與黑暗之間，趙公明的頭頂上一塊選擇的面板橫空。
A還是B只在趙公明的一念之間。
「我在憂患什麼？可能我也不清楚吧！林老師的恩情未還，這輩子可能都還不了，我想償還，但是她似乎討厭我……她甚至想毀了我，我欠她，但是似乎也不欠她，我欠世人，卻似乎也不欠世人。」
「世人擅妒，戴天見我鋒芒畢露，便想毀了我，我想不出，若有一天，我財神身份泄露，將會有多少人想毀滅我，他們嫉妒天才，更嫉妒神明，既然如此，我為何還在期待林煙雨的態度，我為何還要守護這冷血的東土？」
趙公明宛若一頭瘋獅憤怒咆哮，只是心中的囚籠讓其困在兩界，手腳的鎖拷讓其寸步難行，穿過胸口的鎖鏈，只要他一動，便會有無盡的痛苦。
「啊啊啊啊！」
趙公明瘋狂掙扎，越是掙扎，他偏入黑暗的部分就越來越多。
「這是責任，這是擔當，你守護的是你曾經生活的家園，並不是守護他們的東土神州，這世界上，總有人走在前面排除萬難，也總有人處在我們身後，負重前行，心中無愧，方為原始。」
「不忘初心，砥礪前行，別忘了，你最初的夢，替諸神守護這一界，再次舉起東方諸神的旗幟！」
光明的大陸傳出呼喚，而黑暗中卻沒有動靜，不知是對光明的認同，還是在積蓄更強的暴雨。
趙公明緩緩蘇醒，眸中稍稍恢復了清明。
打完全國大賽，便進入那萬界星辰吧。趙公明心中思量。
他還是太弱小了，弱小得會被情緒左右。
這一刻，趙公明彷彿沒有了塵世的煙火，宛若無情的機器。
「老大！老大！老大！」
「老大，你醒醒啊！」
趙公明回神，便見眼前三個大漢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泣，臉色一黑。
「老二，老三，老四，立正！離我三尺遠！都幹啥呢？大老爺們，白天煽情，丟不丟人？」趙公明對三人指指點點，進行了嚴厲批
然而，在趙公明蘇醒得幾息后，幾人開始徹底不正常了。
「老大，你嚇死我了！」
「嘿，還立正，小心咱兄弟幾個脫褲子讓你給咱立正！」
「……」
「我提議揍死老二，我要保讀帝都大學！」
「附議，附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