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本名小瓜
只覺得有一張大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聳了聳肩,甩開了那張大手。
「哎呀,別煩我,我正在懲罰它呢……」
項洛溪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隨後繼續用狗尾巴草折磨手中的黑色小鼠。
它已經笑到筋疲力盡,眼角隱隱有淚花浮現,當看到那由樹枝纏繞而成的巨手后,黑色小鼠瞬間露出一抹喜色。
就在這時,項洛溪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狗尾巴草隨手一扔,嘴裡咽了一口口水。
小心翼翼地轉過身去,項洛溪看到了小鼠口中的生命樹,那可不就是自己先前攀爬的那棵嗎?此時的樣子與之前相比卻是天差地別。
「生命樹大人,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那隻黑色小鼠的聲音,並沒有傳入項洛溪的耳中,眼前這張大手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著,指尖已經來到了黑色小鼠身邊。
「這這這……妖怪啊!!!」
沒見過什麼世面的項洛溪拔腿就跑,他可不想被這棵會動的樹纏上,在項洛溪看來,那張大手面前,自己就像是一隻小蟲子,可能它隨便一捏,自己就要一命嗚呼了。
可逃跑路上似乎有一層看不見的牆壁,項洛溪一頭撞了上去,瞬間有些眼冒金星。
項洛溪蹲伏在地上,雙手揉搓著頭上鼓起的包,身體縮成了一團。
「這是什麼妖怪啊?族長爺爺的故事裡也沒有講過啊……」
項洛溪用餘光觀察著小鼠與生命樹,只見生命樹的指尖在小鼠的頭頂撫摸了一番,完全不成比例,黑色小鼠還比不上那張大手的一根手指。
在這之後,黑色小鼠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眼光看了看生命樹,隨後把目光看向後方。
此時的項洛溪全身縮成一團,偷看著生命樹的動態。
「喂,你這個人類……」
黑色小鼠極不情願地呼喚著項洛溪。
「生命樹大人原諒你了,不打算讓你當肥料,你可以走了……」
隨後,項洛溪只感覺背後一空,那層看不見的牆壁突然消失了,項洛溪差點沒栽個跟頭。
身後有一條幽靜的小路,兩旁生長著種種不知姓名的植株,想必走這裡就能離開。
就在這時,一道蒼老而又古樸的聲音在項洛溪腦海里響起:
「人類,念你童真,心性純潔,無陰無暗,放你性命,但同有交換,帶著它,離開這裡吧!」
項洛溪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這棵生命樹,是它在對自己說話?
好像是的。
可為什麼要讓自己把小鼠帶走呢?是它在這裡吵鬧嗎?
「它不願離開,你直接用綁架之法,若是帶走了它,我保你安全離開這裡。」
可能是因為,黑色小鼠在這裡令人煩心,連生命樹也受不了了。
項洛溪想都沒想,一個箭步衝上前去,順手抓走了坐在地上的黑色小鼠。
「不!快把我送回去!離開這道防禦網我就會……」
黑色小鼠的聲音戛然而止,項洛溪一手抓住他,幾步便跨出了先前阻擋自己的防禦。
黑色小鼠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項洛溪,被這突然變得真摯的目光注視著,項洛溪不禁感到有些荒謬。
「想不到生命樹大人所說的契機,竟然是一個人類……難怪當年生命樹大人對自己說,自己會被一個人類綁架,原來是這麼一個含義。」
黑色小鼠居然雙手合十,對著生命樹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而只顧著奔跑的項洛溪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幕。
停下腳步,項洛溪瞬間有一種逃出生天的感覺。
「人類,我叫小瓜,因為愛吃地瓜。」
「老鼠,我叫項洛溪,因為愛吃……額,沒什麼愛吃的,反正我就叫項洛溪……」
一人一鼠突然尬聊起來,項洛溪則是一本正經地回話。
雖然並不清楚如今發生了什麼,二人的心底都有屬於自己的答案。
「看來是生命樹送給我一個寵物,雖然只是老鼠,但能說話的老鼠,世界上有幾個呢?」
「原來這個人類的氣息可以壓制我的血脈,看來,生命樹大人為我找了一個不錯的僕人。」
一人一鼠所不清楚的是,項洛溪先前走過的林間小道,竟暗藏玄機。
奔跑了幾分鐘,移動的距離居然超出十里,他們已經來到了北原峰外圍。
與此同時,千米之外。
「廖大人,小的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可誰知那小子一點也不配合。無奈之下,只能包圍了他的藏身之處,當我們衝進去的時候,他已經自盡了…………」
說話之人此時正跪在地上,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著,雙眼中儘是恐懼,雙唇不停地打顫。
他十分清楚面前這位大人的手段,自己辦事不利,恐怕就只剩死路一條了。
被稱為「廖大人」的中年人,面相兇狠,眉宇間顯露出不凡之氣,一呼一吸都牽動著周圍人的內心。
雖然他表面平靜如水,但眾人都清楚,他那「淵蛇」名號的由來。
這位廖大人,曾經的家族在一夜中被敵對家族屠殺殆盡,只剩他一人苟延殘喘。就在所有人都認為他也隨著家族灰飛煙滅之時,他卻悄無聲息地存活了下來,像一條毒蛇一樣隱藏在暗處,僅憑一人之力,就覆滅了那個敵對家族。
大約六十年前,天陰教曾掀起一場席捲整個荒夷境的戰爭。
曾經有一個上百人的部落,在天陰教的襲擊中覆滅,鮮血染紅了整片大地,部落所處的地界也成為了無人敢踏足的「地獄」。
無人了解天陰教真正想要些什麼,他們始終是所有人的敵人。
「讓你抓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子都能失手,你如何讓我繼續提拔你呢?還想進入內堂?哼哼……」
說到此處。廖大人緩緩抬起了左手,丹田運氣,內功瞬間爆發,左手旁的空氣都有些顫動,只見他猛然探出了手,直接蓋在了面前之人的天靈蓋上。
「嘭!!!」
那人的身體宛如西瓜般爆裂開來,瞬間化為了一灘血水,血腥味瀰漫在四周。
廖大人露出一抹邪笑,舌尖舔了舔嘴唇,陰森地笑出聲來:
「嘿嘿,這就是辦事不利的下場。」
一邊說著,廖大人還不忘用餘光瞟一瞟身旁的人,他們無一例外,眼中都漸生恐懼之色。
「哼哼,這小子倒也有些骨氣,知道我們的來意,便想要藉此打亂計劃。哈哈,的確帶給我麻煩了。」
廖大人眯了眯眼睛,雙眼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轉,像是在感知些什麼。
以他的實力,感知能力自然超群,就在先前,他感知到了一名少年的存在。
廖大人陰冷一笑,隨後,緩緩從懷裡取出了一把匕首,隨意地把玩著,眼角的餘光掃視著一眾天陰教徒:
「給你們一個時辰的時間,給我帶來一個能夠以假亂真的替身,計劃能不能成功也就全靠此了。這與你們的性命息息相關,若是沒有讓我滿意,我可就要大開殺戒了。」
說罷,廖大人雙眸之中閃過一絲殺意,周圍的一眾天陰教徒都不敢與之對視,廖大人由內而外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聽到廖大人的命令,周圍的教徒紛紛錯愕地看著彼此,能夠以假亂真的替身?這要他們如何尋找?
若是他們此時身處一個城池中還好說,但他們此時可是在荒夷境最為兇險的一方區域——北原峰啊!
他們只是在北原峰的邊緣地帶,並不敢太過深入,也因為有廖大人的存在,外圍處弱小的妖獸都不敢向他們發起進攻。
但若是他們自己深入,那就和送死差不多,不出一個時辰,他們肯定會死在妖獸的腹中。廖大人的命令,不就相當於給他們劃了道死路嗎?
「廖大人,可是,我們正處在北原峰啊,裡面怎麼可能會有人煙呢?其內部就算是內功師也不敢太過深入,就算裡面有您要找尋的對象,就憑我們這些人的實力,怎麼可能在妖獸面前存活下去呢?」
一名膽大的教徒直接問道。
在他看來,即便廖大人如此兇殘嗜血,也不可能讓他們這些教徒白白去送死,再怎麼說他們也是天陰教之人,身為內堂護法肯定是不希望自己的手下去送死的。
可他似乎想的太簡單了,荒夷境自身就是萬里平原,被洗腦成為天陰教徒的人也不在少數,否則天陰教也不會成為整個荒夷境公認的敵人。
因此,身為內堂護法的廖大人,自然不可能珍惜這隨處可見的天陰教徒。
換句話來說,他根本就在意這些螻蟻的死活,只是希望能夠早點完成自己的任務。
「哦?這麼說,你是怕了對吧。」
廖大人陰笑一聲,露出了森森白牙,雙眼無情地看著先前說話的教徒。
不等他做出任何回復,手中的匕首就已經飛了出去。
「不,不是這樣的…………」此人還未說完話,匕首就已經穿透了他的胸膛。
連續處決了兩人,才讓周圍人明白了一個道理。此時此刻,只有無條件服從眼前這個男人的命令,否則,沒有任何活路的可能。
其餘人立刻動身,其實大都只有一個念頭,趕快離開這個危險的「淵蛇」!
此時最起碼有了方向,片刻不想停留,眾人紛紛疾行而去,順著廖大人指出的方向一路向前。
項洛溪此時還在與小瓜尬聊,殊不知危險已經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