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陳言務去
可以獨自出谷,鄭刻舟的心裡忐忑不安地。以前沒有獨自出過谷,不是因為緊張害怕的不敢出,人是對越是緊張害怕的東西越是想要去觸及的,刻舟沒有獨自出過谷真正的原因是沒有能力。
雖說谷並不深,而出谷卻也如登天般----需要梯子。
鄭刻舟只是會一些疾步類的輕功,追捕野味或躲避野獸的時候才會有用。至於那種攀爬類的飛檐走壁式的輕功,若不是此次陳言的挑戰非去不可加上鄭刻舟也確實到了該出谷見見世面的年齡,燕子也許不會打算教授鄭刻舟。而既然此次陳言的挑戰非去不可並且鄭刻舟也確實到了該出谷見見世面的年齡於是燕子才告訴鄭刻舟這樣的事實:
原來燕子平日里教給刻舟的《燕子若干式》里有一招叫做「燕子銜式」的,燕子銜式共有十四個步驟,其前六個步驟的無限循環竟是招叫做燕子斜式的攀爬類飛檐走壁式的輕功。
燕子告訴刻舟:在一套武功裡面會包含很多招式,而每個招式往往還會分作幾個步驟,譬如先拳後腳什麼的。步驟的連貫形成招式,招式的集合便是武功。
刻舟謹記了又謹記!!!
話多不在閑話上,話說燕子帶刻舟出了谷,又從外驛里牽將一匹棗紅色的馬來交給刻舟,對刻舟說:「燕踏是為師的最愛,性極溫馴,平日為師出谷都只騎它,」
但見燕踏長的「龍顱、突目,平脊大腹」「上唇急而方,口中紅而有光」就像從《伯樂相馬經》里跑出來的一樣。
刻舟躍身上馬,燕子又是千言萬語,諸如「照顧好自己」「不要惹是非」「外面世界複雜不同谷內,遇事多長個心眼」「此番出谷不要在外面亂轉,速去速回免得擔心」「那陳言....」「陳言到底是狂風派的少主,舟兒莫可輕敵」......
一番囑咐,刻舟聽的只顧點頭說「是」。「師父該對舟兒放心相信舟兒會不讓師父失望才是,不然舟兒也該放心不下了。」燕子聞言心道「舟兒果然是長大了」,只說了句「直往北走就是了,多打探著點兒,別錯了路,江湖上的事兒也該多了解了。」刻舟說「是」。
待燕子轉身回谷,鄭刻舟方才催馬揮鞭。
鄭刻舟一路上只打探著花間鎮,將應戰比武之事拋在腦後。好在無稽鎮與花間鎮兩鎮在同一個方向,無稽雪山離花間鎮並不遙遠。
沿途多少風景略過不題,不過十餘日的工夫,所謂花間鎮已在牧童所指之處遙遙的可以看見了,由是刻舟舍了大路,翻田越壟地直衝著花間鎮的方向而去。
一片白茫茫的,小鎮才剛下過雪。
還記得上次來花間鎮的時候,額....還真是遙遠的時間呢!
如今來,鄭刻舟已是一個翩翩少年。
翩翩少年高頭闊馬踏雪而來,即到花間,刻舟翻身下馬,一襲白衫在寒風下被撕扯著,背上的劍在背上背著。花間鎮還一昔如昨。
深閨香閣是蘇兒寓所,刻舟步入深閣,卻是冷冷清清的。桌几上落滿了灰塵,不厚卻有著。
「蘇兒不在吧。」
「蘇兒怎麼不在呢?」
「去哪了?」
「該快回來了吧!」
......
看情況,大概今天是等不來蘇兒的。鄭刻舟抽刀在木柱上刻下「我來過」三個字,只期蘇兒歸去來後知道「我」來過。
鄭刻舟一個人在蘇兒的家裡枯坐了半日兼一夜,滿腦子裡什麼都沒想,只是重複著一個名字:蘇幕遮。
「原來想一個人的時候,可以只是想著這個人名字。」不知道怎麼的,鄭刻舟這麼地感慨了一下。
次日破曉,刻舟想起還有與陳言一戰。匆匆起身,策燕踏直奔雪山而去。
原來雪山果如其名積有厚雪,凈白光潔像女人的肌膚,「是蘇兒的嗎?呵呵!!」鄭刻舟竟無來由的泛想起來。轉過眼去卻看見雪山之上已有腳印,九淺一深的,像**說的一樣。才說的這雪光潔的像蘇兒肌膚就看見個這九淺一深的腳印,別是陳言早到了吧,看看山下看馬的陳家馬童,果然是陳言早到,鄭刻舟無名之火油然而起,竟撇下燕踏,燕子斜式地徑往雪山上面偏去。
陳言見鄭刻舟踩了密密麻麻的一排腳印兒登上山來,心想他這是練得哪門子蹩腳輕功啊!陳言哪裡知道燕子斜式就是要一步一個腳印的。
見鄭刻舟已至山上,陳言便一躍而起,身子騰在半空雖離鄭刻舟還遠著腳勢卻已欲踢人,在將踢未踢之際卻是左腳踏右腳,腳勢陡轉,轉為了另一個騰躍,跳在離鄭刻舟越近的地方。
只見那陳言:冷刀函鞘抱,一襲翡翠衫,不恭的表情下面分明是玩世的態度。又見他身後剛跳過來的十餘丈雪地內竟僅僅只有一個腳印兒耳。
陳言道:「像蜻蜓點水這樣的才算是輕功吧!」
再看看鄭刻舟身後的那排腳印兒,這分明就是挑釁嘛!氣的鄭刻舟後背發抖,火氣大的嚇人,心裡懷著的那個衝動已經要按奈不住了。
先刻舟而前踐踏了雪山,又鄙視了燕子斜式這門輕功,陳言啊陳言,你已經真的把鄭刻舟給得罪了。
話說鄭刻舟雖然惱怒卻只忍著,刻舟向陳言拱手道:「燕谷鄭刻舟。」
陳言討得沒趣,便不提輕功這門話題卻又不改傲氣地用鼻子說:「哼哼,燕谷鄭刻舟?孤身來戰,倒是個有膽兒的,也沒帶個收屍的來?」
鄭刻舟說:「是的,沒帶。」
「哈哈,」陳言笑了「這倒很有意思!」說罷竟將手中的刀插立與旁,摩拳擦掌起來。
鄭刻舟心想:師父曾說過陳言的刀法和腿法都很了得,他舍刀不用未必就是讓著,也許是要我見識他的腿功呢!
鄭刻舟也不拔劍,陳言果然就飛腳過來。燕子若干式把鄭刻舟練的底子極為紮實,見招拆招,與陳言大戰三十多個回合也沒分出上下。上下雖沒分出來,這也擋不住鄭刻舟了解到陳言腿法果不一般,招招帶著不踢到人誓不罷休的架勢,隱隱覺得陳言剛才的那個叫做蜻蜓點水的輕功跟這套腿法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難道...」難道蜻蜓點水也和燕子斜式一樣是從某個大招中變化過來的?極有可能。單從陳言的腿法和輕功給人的感覺上來看:輕功給人一種招招都有要踢人的感覺,而招招卻又都不踢人;腿法應該是招招都要有踢人的感覺吧,整個比武過程中陳言給人的感覺就是這個感覺。
這麼說來狂風派的功夫跟燕師父的功夫一樣都屬於上乘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那麼,那麼就動點真格的吧!」鄭刻舟看見旁邊有一塊兒半身來高的覆滿雪的石塊,一招燕子銜式將其抱起,舉石過頂后再向陳言砸去。陳言急急旋起大狂刀,只見大狂刀在陳言頭頂盤旋了三匝帶著一身的刀氣和慣性對著頑石縱向劈去,頑石吃不過這一記狂劈被擊得粉碎,陳言和鄭刻舟之間盪滿了殘雪冰渣粉塵和岩礫,彼此已看不清對方,都怕對方突然衝過這些浪蕩之物給自己來個冷不防,竟都往後退了數步。
陳言試探性地對鄭刻舟喊道:「姓鄭的你忒不厚道了,誰許你往雪球里雜石頭的?」鄭刻舟知道這是陳言的拋磚引玉之計,卻也甘願中計賣陳言一個放心,鄭刻舟道:「哪個要與你玩砸雪球來?是你太自以為是了吧!」兩個人都遠遠的聽到對方的聲音遠遠的,彼此都放下心了!
等到塵埃落定,鄭刻舟使了個燕子斜式向陳言飄去,前文已經說過燕子斜式和燕子銜式的起手式是一樣的。陳言以為鄭刻舟又使燕子銜式,急忙架刀來擋,卻只看到鄭刻舟飄到自己身前便沒了動靜,知道不是了,兩個人才又拳腳相向,一時之間又是幾十個回合。
此時因為陳言持著刀便比鄭刻舟強勢了幾分,眼看著鄭刻舟的氣勢越來越弱即便是使那招自創的燕子黯然式也不能回天,陳言乘勢飛起一腳,這一腳正中鄭刻舟的心窩,硬生生地吃了一腳的鄭刻舟被踢飛到三丈開外。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一片雪,鄭刻舟蛙踞雪地上手捂著胸口隱隱的有點疼,吐過血后感覺到沒什麼大礙了。卻見陳言逮著時機把刀高舉過頂又要盤旋了,想想剛才那個連頑石都被擊的粉碎的情景吧,如果那一刀劈在鄭刻舟身上......真是不敢想象,不敢想象啊。刻舟心尖不由一涼,該有何計可施?
猛然間,鄭刻舟想起背上背著的拿著裝裝樣子的木龍劍來,想起《劍里無劍勝有劍劍法》里的第二章「劍里無劍法」里的一節關於「以氣御器」的描述來,想起了很多卻又來不及多想什麼,只說時遲那時快,鄭刻舟提了丹田之氣又運行周身可運行之氣全集在背上傳於劍中,只見那劍像離弦的箭一樣射向陳言。陳言已經把大刀盤旋了兩匝了,眼看鄭刻舟命懸一線,卻見了一柄飛劍向自己而來,只得急急收招擋劍。
「擦!木劍?開玩樂呢吧!」陳言一直見著鄭刻舟把劍裹得嚴嚴實實的沒想到竟是把木劍不由得詫異。後悔剛才真不該收招,被木劍打一下又不會有什麼大礙,而鄭刻舟就輸定了,後悔呀後悔!這一收招不僅中了鄭刻舟的圍魏救趙計而且還中了空城計,並且圍魏救趙計加空城計等於連環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