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這次戰鬥的關鍵就是搶先控制住核按鈕，所以我的計劃是派遣最得力的戰士首先突入巴圖爾的房間，具體的步驟是這樣的……」宋大校對指揮部其他成員詳細解釋著剛剛制定的具體的戰術安排。

周副部長聽完了點點頭，道：「我同意這個計劃，只是這個計劃對突擊隊員的人選要求太高了，整個行動不能出現一絲一毫的差錯，宋大隊長，一定要選你們軍刀最優秀的戰士，實戰經驗要豐富，心理素質穩定，W市一百多萬群眾的生命就在他們手裡握著啊！」

宋大校道：「我會挑選出我們大隊最優秀的突擊小組，請首長放心。」

周副部長一臉急切，道：「具體的人選心裡有底嗎？可不可以把資料先給我們看一下？」

宋大校遲疑了一下，道：「有，不過還要請周部長幫個忙，向北京請示一下，因為有個戰士剛剛被總參抽調執行其他任務，退出了這次戰鬥，他是關鍵……」

周副部長快人快語：「沒問題，前敵指揮包括人員調遣由你安排，其他的都由我負責，只要人選合適，北京那邊由我去請示。」

宋大校道：「好，廖參謀，把李曉的資料調出來。」

那個參謀進入軍網，十指飛快的輸入密碼，把李曉的資料調了出來。

幾個高級指揮員都擁到電腦前觀看，周副部長一邊看一邊滿意的點頭，道：「這小子不錯，當兵沒幾年，一等功、二等功就有七、八個了，而且是實打實的火線立功，看樣子是個人才……」

宋大校道：「周部長，這個人背景可不簡單，他是你老相識的徒弟。」

周副部長好奇心起來了，道：「哦，是哪一個老相識？」

宋大校道：「是我們軍刀前任大隊長趙司令。當初老趙下部隊挑人的時候，這小子是偵察兵里年紀最輕的一個，真正年齡才十七歲，上等兵，本來連候選的資格都沒有，一個帶隊的教官逗他玩，說跟他對打，能撐過一分鐘就招他。結果這小子拼了命，硬是足足撐了三分鐘才倒下，老趙看他順了眼，當場就拍板破格錄取，志願兵也是調過去以後才轉的，對這小子而言老趙於他有知遇之恩，所以倆個人關係不一般。而且這小子好勝心很強，進了軍刀以後，這小子為了打贏當初那個教官，找回面子，纏著老趙，硬是要他多教兩手功夫，老趙被他磨的沒有辦法，就偷偷的收了這個徒弟，這件事還是在老趙離開部隊以後才傳開來的。」

丁副廳長笑道：「這說明趙司令有原則，就算是自己的徒弟也沒徇私情，這個小李到現在不還是個班長嘛！」

王廳長頗有些奇怪，道：「老宋，該提的人要大膽的提嘛，怎麼不讓這個小李去讀個軍校？老趙連個招呼都沒打？這個老趙，未免也太講原則了吧？」

周副部長道：「老趙的徒弟？有意思，就是他了。宋大隊長，還有三個突擊小組成員的資料呢？」

宋大校道：「廖參謀，把一班的紀來之、牛二虎、肖鵬的資料都調出來。」

周副部長仔細的看了一遍，道：「宋大隊長，這三個也是你們軍刀最優秀的戰士嗎？為什麼全選一個班裡的？」

宋大校心裡嘆了一下，還是要解釋，道：「他們都是優秀的戰士，而且他們三個和李曉平時出任務時都是一個戰鬥小組的，配合方面沒有問題，換其他人和李曉臨時配合怕出狀況……」

周副部長道：「這種事你有經驗，你拿主意，反正指揮部位置不變，就算死也要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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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朵張開的滑翔傘猶如四隻暗夜的蝙蝠在漆黑的天空中滑過，傘下全副武裝的戰士戴著黑色的頭套，穿著特製的迷彩，全身上下除了那熠熠發光的眸子，彷彿已與夜色融成了一體。

指揮部內宋大校拿起通訊器話筒，吼道：「李曉，李曉，收到沒有？」

滑翔在最前面的李曉輕聲道：「收到，請指示。」

宋大校道：「我再重複一遍，你們的突擊目標是三樓西側的第三個窗戶，突擊一旦發起，你必須在三秒鐘內控制住那個黑色的手提箱。」

李曉用輕鬆的語氣道：「請首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宋大校厲聲道：「少弔兒郎當，這不是演習……」

周副部長接過了宋大校手裡的話筒，道：「是李曉同志嗎？我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周浩。」

李曉的眼睛眨了眨，道：「是，請問首長有什麼指示？」

周副部長的語氣很凝重，道：「李曉同志，情況已經向你們交了底了，我想你應該知道你肩上負的是什麼擔子，千萬不要輕敵。巴圖爾曾經受過M國特工的專業訓練，又是一個極端的民族主義者，生性極度兇殘，他垂死掙扎的瘋狂是令常人難以想象的。還有他的情婦朵拉，恐怖組織內部把她稱作赤練蛇，蛇是會咬人的，在她的手裡，光是我們明確掌握的證據就有三十五條生命。你要在行動發起后的三秒鐘內製服兩個亡命重犯，並且牢牢的控制住手提箱，任務很艱巨啊！記住，你只有三秒鐘，巴圖爾會在行動展開的第一時間內反應過來並打開手提箱，按下核按鈕，據我們科學的推算，他最快的反應過程也需要三秒鐘，所以我們也只能給你三秒鐘，多一秒都沒有。李曉同志，這一刻，全市一百八十萬群眾的眼睛都在注視著你，他們的生命就在你的手裡，祖國的榮譽也掌握在你的手裡，我祝你成功。」

「請首長放心，讓祖國和人民等我的好消息吧！」李曉的語氣沒有什麼變化，甚至還開了個玩笑：「首長，我能不能提個請求。」

周副部長一愣，道：「你說。」

「首長，我來過W市很多次了，但從來還沒有好好的看一次W市。明天是國慶，街上一定很熱鬧，等任務完成，首長給我一天假，我想痛痛快快的逛他一天。」

戰士輕鬆的心態把周副部長的緊張情緒也緩解了，哈哈大笑道：「好，我答應你，就給你一天的假，說話算話。」

「首長，不能偏心，還有我們。」同行的三個戰士也興高采烈在通訊頻道里爭相插話。

周副部長大度的道：「行，我們一言為定，只要你們活著回來，我一律准假，你們宋大隊長那裡我去說。」

「謝謝首長！」

宋大校尷尬的笑著搖搖頭，道：「這群小子……」

時間過了五分鐘，指揮部牆上掛的大鐘的指針已指向了三點。

通訊器的紅燈亮起，李曉的聲音傳來：「指揮部，指揮部，第一突擊組已接近目標，請清除樓頂的崗哨，請清除樓頂的崗哨。」

「叭」「叭」兩聲輕響，別墅樓頂上兩個縮在角落裡抽煙負責值班的恐怖分子暗哨腦漿崩裂，倒在了地上。

四頂滑翔傘早已關掉了動力引擎，依靠風力滑翔依次降落在樓頂上。夜間定點降落是高難度的戰術動作，只要有一個戰士失誤所引發的後果都不堪設想，所以人數越少越好，軍刀部隊只挑選了四個最精幹的戰士。

李曉第一個降落，輕輕的除下滑翔傘，露出他肩上二級士官的軍銜，卸下了背包，快速的取出了繩索，將一頭固定在欄杆上，一頭從屋頂上扔了下去，其他的戰士也跟著照做。

李曉把身上的突擊步槍遞給其中一名戰士，做了個手勢，低聲道：「行動。」

一名隊員拉住了他，說了句：「班長，小心！」

李曉點了點頭，捶了他一拳，手一揮，帶領另一名戰士順著繩索先滑了下去。

兩個人悄然無息的滑落到三樓西側的第三扇窗戶旁，分左右兩邊將身子固定。將一個熱能感測探頭從頭頂拉下放在了左眼，李曉透過牆壁向里觀察，房間里象戰前通報的那樣共有五條人影，離自己最近的兩條人影應該是巴圖爾和朵拉，睡在卧室里，還有三個保鏢在外間，五個人睡的很死，動也不動。

李曉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微型的引爆器固定在窗戶上，打了個手勢，和另一個戰士閃在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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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曉已經裝上了引爆器！」

通訊器里的情況通報讓總指揮部里的空氣幾乎陷入了凝滯。

「好，命令部隊準備，隨時展開突擊，接應要及時！」周副部長有些失態的大喝一聲。

宋大校對著通訊器吼道：「全體注意，引爆聲一響，立刻行動，務必在最短的時間裡接應上第一突擊小組，千萬不能讓敵人把核彈又奪回去！」

王廳長以無比嚴厲的語氣道：「全體公安幹警、武警官兵注意，我是王愛國。情況的嚴重已不用我多說了，祖國人民養育了我們這麼多年，現在，是考驗我們的時候到了，我命令你們，迎著子彈和死亡前進，用我們的死來換取和全市一百八十萬群眾的安危，和他們相比，我們的生命微不足道，誰要是敢在這個時候猶豫、退縮，我命令，各級指揮員有就地槍決的權力。」

兩個「命令」，一個「就地槍決的權力」，這沉甸甸的話語彰顯了指揮部的決心，成功失敗在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