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落寞的老人
「天帝，你這是幹什麼？」
天帝自知現在已經不能再樹敵，只好賠著笑臉，好聲好氣道：「龍王莫要誤會，我只是剛剛跟龍女說，如果她願意的話，三日之後就為她和蒙鳳舉行婚禮，三日後，她便是天界的天後。」
一聽這話，龍王眸色亮了一下。
如果龍族出了一個天界的天後，那將是極為榮耀的事。
龍女是他的獨生女，如果真的能有這麼好的前程，他倒也放心了。
何況，龍女一直以來的願望，就是能夠嫁給蒙鳳。
思及此，他回眸問了龍女一聲：「你如何想？」
龍女毫不猶豫道：「我不願意。」
不願意？
龍王頓感詫異，如果這是置氣的話，恐怕有些不是時候。
他微微皺眉，又問了一遍：「你不想嫁給蒙鳳了？你不是從小就喜歡他的嗎？」
龍女沉默了片刻，她是喜歡蒙鳳不假，可上次的事後，她已經沒那麼喜歡他了。
何況，只要一想起妶玥，她就心中難受。
「不嫁了，妶玥一日不回來，我便一日不嫁。」
聽到這話，龍王倒是突然想起他來的目的，就是因為妶玥與天帝開戰，之後消失不見。
妶玥的為人他很了解，那是個善良的小姑娘，何況還有陸世在一旁教導，她絕不會做出十惡不赦的事來。
上次因為古交的事，妶玥就要與天帝開戰，這次真的開戰，恐怕一定是因為神尊之事。
身為神尊都沒有逃過天帝的迫害，若是以後龍女嫁了過來，那還得了。
深思了片刻，他乾脆牽起女兒的手，扭頭道：「走，不嫁咱就回家。」
「哎……」
天帝有些搞不懂這父女倆，如此大的榮耀，可是別人求上幾輩子都求不到的，可他們父女二人竟然嗤之以鼻。
天帝十分不解，再次阻攔他們的去路。
「龍王，你們這是為何啊？即便是真的要走，也給我個理由如何？你們現在這樣，我都不知道我是做錯了什麼，悔改都不知從何做起啊。」
龍王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目光中早就沒了敬畏與尊重。
「因為妶玥，你們開戰了？還導致她最後消失在天界？」
天帝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一下。
咕噥了一下喉嚨，他緩緩開口：「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一切都已恢復平靜，何況，這是天界與神尊之間的糾葛，與水族無關。」
龍王冷哼一聲：「對待親自養大的孩子都能如此，我女兒到了你們天界，那還指不定什麼樣呢？這個天後，我們不做也罷。」
「這……怎麼會啊？我們之間又沒有糾葛。」天帝儘力解釋，希望能夠再為天界爭取一絲機會。
龍王的態度十分堅決，每一句話都鏗鏘有力。
「現在沒有，若是以後有了呢？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冒不起你們這麼大的險。」
話音落地，他便帶著龍女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天界。
天帝長嘆一聲，站在南天門口，突然想起八百年前，那時候的妶玥才二百歲。
小丫頭頭上梳著兩個小揪揪，小臉兒肉乎乎的，就連話都有些說不清楚，奶聲奶氣的。
整日跟在他的身後，不停地叫著他：「伯伯，伯伯……」
那個時候，不只是他，就連蒙鳳也喜歡她喜歡得不得了，每每見到，總要抱起來親一親臉。
那樣的日子，似乎再也沒有了。
天帝的心像是缺了什麼一樣，空空蕩蕩的。
他獨自站在南天門許久，望向遠方，彷彿在期待著什麼。
古凌帶著恆輪準備離開天界，這裡已經沒什麼好留戀的了。
如今天界已經不能再有什麼大的動作，天帝也失去了臂膀。
古凌決定帶著恆輪去凡間歷練，她也很想看看，陸世曾經說過的精彩人間。
走到南天門時，突然身後一個聲音叫住了他們。
「古凌神尊，等等我，我也想跟你們一起去。」
古凌回眸，就見著應晨匆匆跑了過來。
應晨與恆輪還是有些交情的，古凌對他也更為熟悉，每每去到逍遙殿找陸世的時候，都要與他打一番交道。
可她獨來獨往慣了，若不是這次欠了恆輪，她也不會帶他下去。
看了看恆輪，恆輪倒是眼中帶著期待。
想來也是，別人家的徒弟都有很多朋友，從小就一起玩耍。
可就只有他們飛虹殿，因為師父的孤僻，就連徒弟也都被孤立起來。
恆輪從來沒有朋友，也不敢與任何人太過親近，生怕得到師父的責罵。
即便是對妶玥和應晨，他也只是偷偷的好。
這些，古凌都看在眼裡。
既然如此，那就都走吧。
她點了點頭，應晨和恆輪全都激動地跳了起來。
來到南天門的盡頭之時，古凌遠遠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此時，天帝站在那裡，猶如一個落寞的老人。
可古凌對他沒有半點同情，只有恨意。
恆輪拉了拉她的衣角，輕聲道：「師父，天帝在那裡，咱們還下凡嗎？」
古凌看了他一眼，堅定道：「不用理他，還以為他是曾經的天帝嗎？我今日留他一命，他也活不多久了。」
應晨詫異，不禁「啊」了一聲。
「古凌神尊，天帝他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了嗎？怎麼還活不多久了？」
古凌回眸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做了那麼缺德的事，還想苟活，那這人的臉皮該有多厚。」
這聲音她故意放大，直接傳入了天帝的耳中。
天帝沒有回眸，也沒臉回頭。
就靜靜地站在那裡，期盼著什麼，也許是期盼著那一聲「伯伯」，也許是期盼著曾經的那一份美好。
古凌帶著兩個人，擦過天帝的身邊，光明正大的下了凡。
妶玥消失了，陸世也走了，眼下就連古凌也離開了天界。
天界再沒人庇護，與青丘等地別無兩樣，曾經的優越感蕩然無存。
龍宮拒婚的事情，很快就在四海八荒傳開了。
天界的顏面不復存在，就連蒙鳳也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見人總要躲閃一番，生怕被人議論。
這就是凡間話本上常說的，風水輪流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