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遇

北域，這是一處極為寒冷之地，狂風呼嘯，白雪飄飛。

在北域極北之地，極寒無比，聽聞此處寒氣已在存在億萬年之久，可將人神魂凍結。更有奇異傳聞，在極寒之地的寒氣之中，受天地造化所致，在其中有誕生過頗為奇異的種族，非妖非人。

光禿禿的山脈延綿不絕，每一座山都濃罩著冰雪，寸草不生，並未有任何生氣，給人一種荒涼之感。

在山脈深處一座高峰之上，矗立著一座黑色古殿，古殿門前有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之上佇立著一方青色巨石，高數十丈，龐大無比，氣勢恢宏。

巨石上深深刻著「天機」兩個古字，字跡中隱約透著一種勢和別樣的氣息，讓雪花落在這方巨石上就瞬間消散，化為霧氣。山峰覆蓋著層層白雪，唯獨這方青石點綴在白色之中。

古殿之中，在殿內正中央有一座龐大無比的陣法，其中有符文浮現，如有生命一般在遊動，十分玄妙。

陣法下面是一個巨大的八卦圖，一名身著道袍的老者端坐在八卦的正中央。

老者以手為筆，在虛空中凝畫著奇妙符文，符文烙印在陣法中，這時八卦圖開始旋轉，陣法隨之運轉。

陣法中，有無數玉簡從虛空中浮現，漂浮在空中，圍繞著老者以特殊的軌跡運轉著。

「嗡…」

一道道光芒從陣法散發，沒入玉簡之中，玉簡碰撞著發出清脆聲響。

不多時，玉簡在空中旋轉著，形成一個奇妙的圖形。

老者緩緩睜開眼，眼珠渾濁，但卻目露精光，臉上布滿皺紋，看著圖形喃喃自語。

「原來人皇之子還存活於世間……」

「不知人皇是否還在，當初歸墟之戰後發生了什麼變動……」

「西極之地那隻叛下靈山的猴子已坐化了嗎？」

……

乾峰天玄閣，坐落在一處山峰上，雖名為「閣」，卻並非是閣樓，反而如一座小城池般，瓊樓玉宇彙集，鱗次櫛比聳立著。

城內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有弟子在售賣靈藥、法器，有人在尋求組隊領取玄天任務，可謂是各式各樣，應有盡有。

「唔，僅乾峰就如此多人？」

葉天漫步在其中，眼角跳了跳，此處僅是乾峰的天玄閣，弟子就如此眾多。另外還有五峰，看來天玄洞天的弟子恐有數萬人之多。

此處不可飛行，葉天不多時就走到最高最中心的一處樓前，上面一塊巨大的牌匾寫著「玄天閣」三個大字，上面瀰漫著歲月的氣息，時光的痕迹。

提腳踏入其中，是一座巨大的殿堂，殿中有一白髮蒼蒼的老者躺在一張竹椅上，手持羽扇，輕輕搖動，很是悠閑。

「前輩，我前來登記入冊。」葉天走到老者身前開口說道。

老者看了一眼葉天，便開口詢問了許多信息，「姓甚名誰？何時入峰？何時聚靈脈……」

葉天說道：「葉天，三日前入峰，今日聚第一道靈脈……」

「三日前入峰，今日聚靈脈？你這小子敢胡言亂語！」老者聽聞大怒，后騰空而起站立在葉天身前，身下的竹椅炸裂開來，碎片紛飛。

「小子不曾說謊，我於三日前入峰，掌教與諸位長老可知曉，於今日天玄主峰上聚靈脈，掌教可知。」葉天見狀急忙說道，完全不知為何這老者如此激動。

老者面露驚容，隨即兩指併攏，輕輕一指，一縷神識從指尖飛出，徑直沒入葉天體內。

片刻之後老者收回神識，一臉凝重。

「體內果真有一道靈脈。」

老者暗暗心驚，渾濁的眼睛發出光芒，若有所思，「靈力如此磅礴厚，完全不像是今天才所聚靈脈。」

「前輩，可有問題？」葉天疑惑地問道。

「你真是三日內才入我天玄洞天？」老者遲疑，再次問道。

「不錯。」葉天點了點頭。

老者沉吟片刻，一塊玉石令牌憑空出現在手中，令牌閃爍著光芒，如流星一般。

「此為天玄令，不僅是天玄洞天弟子的身份證明，也可記錄功勛點，藏書閣、丹閣等需憑此令方可入內。」

將葉天信息記錄其中，老者就將其遞給葉天，葉天立馬接過來，渾身玉白，入手溫潤，不是非凡之物，入手便有溫體潤魂之效。

登記完成後葉天也未過多停留，謝過老者后便轉身往殿外走去。

「葉天，如此妖孽，三日竟聚靈脈。」老者看著葉天的背影喃喃自語，猛然地想到什麼東西，神色激動，「難道是三日前掌教帶回來的那個少年。」

葉天剛踏入街道，便看見一道青色身影迎面而來，夾帶著一股幽香的氣息，讓人十分舒適，背負那一柄巨大的劍頗為熟悉。

「素柔師姐，多日不見，近日可好？」葉天主動迎上前去。

「嗯？」素柔一愣，看著還有些些許稚嫩的臉龐，回憶片刻，「是你？半月前天回小鎮的採藥少年？」

「是我。」葉天嘴角露出一絲溫和的微笑。

「你已是外門弟子？」素柔有些疑惑看向葉天手中的天玄令。

「有幸三日前入乾峰，還望素柔師姐以後照料一二。」

兩人交談片刻后便離去，但這不足以解開素柔心中充滿的疑惑，素柔帶著疑惑踏入天玄閣。

「素柔，你與此子相識？」老者有些好奇地問道，方才兩人交談就在不遠處，恰巧尚在老者視線內。

「我也是剛才他同我打招呼我才想起來有過一面之緣，半月前大山深處有異動，獸潮衝擊大山外圍的一個小鎮，當時他正好在其中，不過似乎半月之前他還是個靠採藥換口糧的凡人而已。」

「什麼？」老者從座椅上，嘴裡嘟囔道，「他是凡人出生……」

老者一臉凝重地看向素柔，「你且幫我留意一下此子。」

「柳閣主，此人有何特殊？」

素柔看柳閣主反應這般劇烈，顰眉微皺，回過頭看了看已遠去的葉天。

「此人三日前進入天玄，今日已聚一靈脈。」

素柔也瞪大了美眸，深深吸了口氣，睫毛微微顫抖，心中有驚濤駭浪，震驚無比，愣了片刻說道：「僅三日便聚一道靈脈，恐怕諸大教的天才也不過如此吧！」

「不錯，似乎還不止。」老者若有所思。

「你且幫我留意一二。」

素柔點了點頭，但沉默不語。

「柳閣主，我想尋幾卷魔蝶谷的古籍。」片刻之後素柔開口說道。

「玄天洞天並沒有關於魔蝶谷的古籍。」老者搖了搖頭，「在那場劫難中遺失了許多東西。」

老者繼續說道，「魔蝶谷存在的歲月太過於漫長，且又神秘無比，這世間有關魔蝶谷的記載並不多。數百年前，我曾在一處遺迹的殘破碑文上看過魔蝶谷的一些訊息，其上所載魔蝶是古神後裔，只是現如今的魔蝶谷不知是否還尚存古神血脈。」

素柔嘆息，遺憾不已。

「你是想知道魔蝶一脈在找尋什麼？」老者問道。

「大山之中究竟是何物，能讓沉寂的魔蝶谷出動。」

「不要太過於好奇，這不是我們所能觸碰的，山中之物更不要試圖染指，會招惹劫難。」老者臉色凝重地勸解道。

……

葉天出天玄閣后直往不遠處的藏經閣而去，藏經閣位於南方向，足足有六層樓之高，下三層為基礎類功法、術法等，上三層需要內門弟子的身份，但方才入藏經閣之時，守閣之人告訴葉天，其手中的玄天令有進入上三層的許可權，但唯獨玄天點數不夠，也只能就此止步。

挑來挑去，也暫時沒有合適的，葉天所幸就挑選最基礎的鍛體術與飛行術，要換取其餘功法所需的玄天點差了許多。

葉天苦惱不已，似乎只能去領取一些任務，或者以一些靈草之類的異寶才能兌換玄天點，否則只能望著藏經閣發獃。

此時可謂是身無分文，只能灰溜溜回到洞府，潛心鑽研御空飛行之術。

待葉天離開后，六峰之上的玄天閣內皆是在空中浮現出一道法旨，法旨之上有字體顯現，映射在空中。

「乾峰葉天，三日聚靈脈，破天玄記錄。」

六峰的弟子皆是看到空中顯化的字樣，頓時間便引起一番騷動，引得許多弟子討論。

「這葉天是何許人也，竟三日便聚靈脈…」

「三日聚靈脈，可謂是妖孽。」

「如此天賦，或許一年時間便可聚靈台。」

素柔看著天空中浮現的天玄榜，若有所思，秀髮飄蕩在身後。

……

回到洞府之中的葉天急忙收集了一些蘊含靈氣的食物，打算閉關苦練御空法門。

不多時日，葉天便領悟其中奧妙，所謂御空飛行，不過是周身運轉靈力，使其外放之力能托起自身的重量，達到浮空之境。

浮空的時間與速度都與自身靈力有關，靈力濃厚便能時外放之力提升，則速度更快，也能支撐更長的時間。

領悟其中原理后，葉天先是在洞府之中試煉，嘗試著以靈力將自身托起。

一開始用盡九牛二虎之力都沒能托起半點，可謂是紋絲未動，不動如鍾。

「怎麼會如此！」

葉天有點惱怒，似乎御空飛行並沒有想象之中那麼簡單容易，將近半日時間也沒半點進展。

又再次翻開經卷，仔細琢磨參悟。

「應是如此，須控制靈力運轉方式與方向才行…」

葉天暗自點了點頭，沉溺其中，逐漸地便能控制靈力運轉方向，使自身離地。

「成了，已見成效！」葉天驚喜不已。

領悟訣竅后，只需逐漸掌控靈力與身體以及外界的平衡點，便在半日內就可在寒冰床上懸空三尺之高。

經過無數次練習，從空中跌落，摔得屁股都有些生疼，才終於能勉強控制靈力，保持浮空不墜狀態。

經過一日的練習，葉天只覺得渾身疲軟不已，引動靈氣沖刷周身污垢汗水后便倒頭就睡。

時光流逝，天玄洞天日復一日雲起雲落，似乎一些都沒有變化，又似乎一些都在變幻。

其實人生亦是如此，日復一日，好似沒什麼變化，但歲月在不經意間隨雲去雲散，回首時已看不見來時路。

大山之中的異動逐漸發酵，在這場風暴中，天玄洞天已顯得毫不起眼。

隨著魔蝶谷的浮現，此番消息也隨著傳遍整個南荒，讓十萬大山又籠罩上頗為神秘色彩。

大山外圍，尤其是在天州範圍內，已然成為南荒各大教世家門闕的常住地，諸多勢力駐紮在此，原本平靜的城池，霎時間熱鬧非凡。

而有一些觀察甚微的修士，注意到不僅有南域諸勢力的存在，還逐漸有浮現其他大域的一些修士，但頗為地低調，並沒有引起眾人注意。

而南荒本就妖族居多，十萬大山向南有諸多荒蕪之地或環境惡劣之地，不適合人族長期生存，但妖族卻猶如魚得水一般，此刻此地妖族的身影平平頻繁浮現。

從古至今，萬族紛爭不斷，人族與妖族有自古以來的宿怨。人族奴役妖獸，或食肉，一直讓妖族頗有微詞，而有一些妖族好食人，也在將一些人族修士圈養著，當作血肉供給來源。

而人族諸多勢力與妖族諸多勢力再次匯聚，稍有不慎可能引發驚天大戰，血流成河，南荒之中存在血脈恐怖無比的妖族，絲毫不比人族頂尖修士遜色。

雖然異動頻繁，各族如雲煙匯聚，但是並未探測出異動的具體範圍，更不知曉異動為何物引起，各方都沒有捅破那層紙，還維持著和諧的局面，但誰都知曉，一場巨大的風暴在醞釀著。一些散修察覺情況不對，急忙遠離此處，而有一些抱著尋求機緣的念頭，遊離在其中。

一時之間，天玄洞天也注意到情況的嚴重性，各峰長老急忙傳令讓在外的弟子回到教中，沒有長老命令，不可擅入十萬大山之中，內門弟子也僅能在外圍活動。

如此日復一日，半月之後，葉天的御空修行有了些許突破，已能在洞府之中懸空而立。

這日，葉天踏出洞府，看向遠處高不見的的山峰，一臉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