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明路

第一天的插曲過後，李清意再也沒見到那個小師傅，幾天的佛日很快過去，李府眾人早就收拾停當，車隊一行向京城走去。

「大哥，你看什麼呢？」李清意本想著看看途中景色，誰知掀開車簾，看到自家大哥不自覺的回頭兩次了，身後只有光禿禿的車隊，也不知在看什麼。

「沒，我聽母親之前提起，意兒想學些拳腳？」李青玄不在往身後看，坐在馬背上側首看著妹妹。

「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我問過娘了，她說我沒天賦！」語氣頗為不忿，車外的小丫鬟捂嘴偷笑。

「女兒家當蕙質蘭姿，溫然雅緻，似武人這般無禮衝動，成何體統！」聽著大哥言辭犀利，李清意不贊同道：「什麼無禮衝動不成體統！大丈夫保家衛國，自是英雄無畏，不拘小節，哪有哥哥你說的那樣不堪！你這是偏見，肯定是你認識的武人都無禮衝動，可別一棍子打翻一船人，哼！」李清意縮回自己的小腦袋，看著自家娘親偷偷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更覺氣憤，前幾天還有人嘲笑他學藝未精，現在自家大哥對武學一路如此看法，李清意暗暗發誓，我非要再勤學苦練，比之前還要厲害。

一路無話，眾人回府已是傍晚，還沒等李清意下車，就聽得一個聲音叫道：「娘！妹妹！我回來啦！」，借著一個身影突然掀開帘子竄了上來，正是近些日子在老師家勤學的李青與，因李清意和李青與是一胎雙生，對於清意是姐姐他是弟弟這點頗有微詞。

李清意撐著弟弟的額頭將他推開，順口說道：「叫姐姐，沒大沒小的」清意和李夫人下車，眾人邊聊邊走，得知青與的政論和問策已得老師認可，夫子給他寬泛一些日子，過些時候再開始複習，準備此次秋闈。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了頓團圓飯，大哥李青玄就又把自己關在書房寫文章去了，李清意跟弟弟走在小路上，說說鬧鬧，突然提起跟弟弟一同學習的同窗，李清意好奇的反問道：「你這同窗聽起來不錯啊，中途才來了短短几日就能得你這麼誇讚」說道此處，李青與直接跟著姐姐去了如意園，坐在小院的亭子就開始說起他這段時間學習的見聞趣事，從每日晨起誦讀開始，到結伴遊泳，再到山間狩獵，聽得李清意也來了興緻，直接吩咐穎禾取了清茶和糕點，二人對月談笑，倒是快哉。

「我們行到一處背陰，正要往前走，突然前面的人瘋了一樣的往回跑，等到近了一看，你猜我們看到了什麼！一隻山貓！半人多高！我們當時嚇的腿都動不了」

「嘁，一隻山貓而已，你們不是去了十多個人么？」

「而已？？姐！那是吃人的猛獸啊！是，我們人多，但是都不會武啊！都是花把勢哪有能耐對付山貓啊！當時嚇的哭都哭不出，那可真是咽口水都咽不下去！我就想著，我這年紀輕輕的都沒成親呢，死了多憋屈啊！後來你猜怎麼著！我們當中有個人名叫連山，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老好人一個，居然是個練家子，而且僅憑著一把劍，硬生生把山貓趕跑了！」

說道激動處，李青與猛的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之後我們撿了條小命趕緊回書院，圍著連山讓他交代這麼神勇怎麼還藏著掖著，據他說，他家大伯以前是個裨將，職位不低後來戰敗被俘，被敵人一刀從耳朵砍到下巴，又挑斷了手筋，雖然後來被人救回，但重傷難愈，他又不想給將軍添麻煩，執意請離，他的一身功夫就是這個大伯從小教的！可嘆他大伯一腔熱血最後落得這樣的結局。」李清意看著義憤填膺的弟弟，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教出來的人也這般厲害，更難得你說那少年為人正直，心胸開闊，他大伯一定是個很好的人！」對於弟弟崇拜的對象，李清意不吝讚美，「他是哪裡人？」

「說來也巧，他的老家居然是沛城，而且他大伯家就離外婆家兩條街！」這可真是巧了，因為這救命之情李青與本來就有心結交連山，一來二去居然是老家的「鄰居」，所以這段日子，他們兩個可謂是一見如故，互相都交了家底。

李清意心頭一跳，剛說要努力練武，這人選就送上門來了，她自會一些武功路數，但是大部分都是屏息靜氣，潛伏偷襲，一擊必殺的法門，即便是摧玉手這樣的功夫，她也需要找個人來過個明路！於是她給李青與倒了杯茶，微笑的看著他，說道：「小弟，幫我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