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鐵骨錚錚江晚晚
兜頭潑過來，江晚晚直接變成落湯雞。
……大意了，沒有閃。
「就這還是攝政王府出來的？」李玉恆叉腰得意地笑道，「怎麼連盆水都躲不開啊？噢，你不會生氣吧？我可不是故意的，我沒看到你，這也是一不小心。」
呵呵。
這麼寬一條街上總共就停了這麼一輛馬車，早不潑晚不潑，偏生在這個時候潑過來，她信個鎚子「不是故意」的。
心裡罵人是罵人，但江晚晚面上卻是哀哀戚戚地旁弱柳扶風地一倒，捂著心口啜泣道，「罷了，像是我這種一無是處的廢人，也就只配迎接這種命運了。是我礙了李姑娘的眼，我這就走。」
說完，她便頂著一頭的臟污，要往府里走。
原書里，她記得原主閃過了污水，並且給了李玉恆兩個結結實實的巴掌，李玉恆大吵大鬧，扯著她不讓走。
太子妃重生成了李玉恆的庶妹，看見她分外眼紅，將她數落得啞口無言。
十分丟人。
與其丟人還要經歷那麼多程序，還要被女主記恨，她還不如就簡單點，直接跳到最後結果。
李玉恆呆住。
不是，這怎麼和她想的不一樣？
「晚晚。」
裴晏川從馬車上下來，他似乎有些驚異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裴晏川要是能生在現代，高低是個金馬影帝，她就不信這人在馬車上的時候什麼都沒聽見。
「李姑娘禮賢下士，主動做這些婢女的活計，我卻不慎擋了她的路，是我不好。」江晚晚在內心祈禱裴晏川沒什麼潔癖的毛病，她後退半步保持安全距離，腳底抹油道，「我先去沐浴。」
李玉恆著實沒想到會是這個展開，以至於沒能抓住時機，不等和裴晏川說話，對方就也慢條斯理地進府門了。
等把自己縮進浴桶里，江晚晚渾身緊繃的神經才終於鬆懈下來。自從穿越過來已經三天，她每天都活的提心弔膽，生怕裴晏川一個不滿意就把她送走。
今天算是和最終BOSS結下仇了，江晚晚哭喪著臉，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是被重生的太子妃弄死痛快，還是被裴晏川弄死痛快。
「要是落在太子妃手上還要被醬醬釀釀的話，那不如……」
江晚晚的碎碎念還沒結束，她就聽見浴房外傳來隱隱約約的，裴晏川的，清冷好聽的聲音。
「……如此，原是沒用了么？」
「既然無用，便殺了吧。」
……她覺得自己還能搶救一下。
「大人！」
裴晏川正與侍衛說著雜事，便聽見新入門的小嬌妻喊聲幾乎染上幾分哭腔，他止住話音轉眸看過去，便瞧見江晚晚只穿著一身裡衣頂著濕漉漉的頭髮從浴房裡跑出來，撲到他的面前，撲通一下跪下，抱著他的大腿。
她那雙漂亮的眸子滿是驚恐，強扯著笑臉也掩蓋不了聲音裡面的顫抖和恐懼，「那個，其實我會的還挺多的。」
像是用盡渾身力氣在向他表達「我還有用」一樣，再想一想先前皇宮裡江晚晚做噩夢喊出的「別殺我」，裴晏川便隱約猜到什麼，他微微笑起來，故意裝傻問道，「晚晚，你在說什麼？怎麼不穿衣服就跑出來了。小心著涼。」
他抬手揮退侍衛，俯身將她抱起，輕聲笑著道，「我替你擦頭髮吧。」
怎麼說呢，江晚晚覺得自己可能離領便當就只有那麼一口氣的距離。
原書里，裴晏川越溫柔可親，就說明這個人的殺心越重。
他這麼和自己說話，自己怕是連今天晚上的月亮都看不見了。
她在裴晏川的懷裡瑟瑟發抖，大氣都不敢出，盯著他美好的下頜線，想起自己穿過來之前想吃的奶油菠蘿泡芙還沒吃到，委屈得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早知道會穿書，早知道穿書之後要領便當，她就不偷懶，去買自己想吃的泡芙了。
這下好了，她到死都吃不到了！
等將懷裡的新妻放在軟榻上，他才一垂眸，便瞧見她淚眼汪汪好不可憐。
沒聽說，這位暗衛統領竟這麼愛哭。
「你……」
「我雖然不會琴棋書，但是我會唱歌跳舞，能給你解悶！我還會畫畫，還會寫話本子，還會做飯！」江晚晚在軟榻上乖乖坐好，求生欲爆棚，「還……還會算賬，還會鏟屎，還會拆紙箱子賣，還會用一百塊錢活過兩個禮拜……」
說到後來，江晚晚自己都不好意思繼續說了。
不過，裴晏川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她後面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只是眸光流轉，落在她身上半晌，才稍稍俯下身來，與她對視，眼眸微彎，呵氣如蘭，「晚晚會算賬？」
江晚晚的本能告訴她，眼前這個人是漂亮但是有毒的玫瑰，但她被美貌蠱惑，還是近乎本能地點點頭。
「那真是個好孩子。」裴晏川像是鬆一口氣一樣，他清俊至極的臉上露出極其溫柔的笑意，將她不知何時鬆散的衣襟攏回去，溫聲哄道，「那晚晚一會兒準備好，晚上來我書房。」
「準備好」這三個字說的曖昧旖旎，江晚晚腦子裡一瞬間彈出來的全是不能播的東西。
她哆哆嗦嗦地攏著自己的衣襟，看著那道清風朗月身影離開的背影，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自己清白和性命哪個更重要，也不知道裴晏川為什麼要問算賬，為什麼要去書房。
難道說，反派的癖好都比較特殊？
她低頭看一眼自己乾巴巴的小身子骨，只覺得欲哭無淚，她記得原書里裴晏川的設定是不近女色，卻曾經想過強上原主，被原主一巴掌拒絕之後小肚雞腸十分記仇。
所以……
是那種老套的，裴晏川對別的女人都沒有興趣，只對原主有興趣的設定？
那她要是真的犧牲色相的話，能不能換來一時的安全不被殺？
「不行不行。」江晚晚搖搖頭，搓著自己的臉，義正言辭地道，「江晚晚，你可是二十一世紀受過高等教育的好青年，怎麼能有這麼齷齪的想法呢！絕對不行！」
……
月初東山。
首輔府。
書房門口。
一道穿著櫻粉色輕薄紗衣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推開書房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