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考驗

第三章 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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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非善類啊!」望著吳襄一伙人的背影,盧象升露出了凝重的表情,旋即歉意道:「方才之人乃是鼠腥蝸腸得魚忘筌之徒,今日我得罪於他,他日必將報復,元晦,今日是我孟浪,牽連你了。」

朱宏?笑了笑不在意道:「建斗兄不必過濾,此人雖然有些本事,但你我也不是凡夫俗子。只要我等為人持正,又何懼這些宵小之輩的暗算!量他翻不出什麼花樣!」

盧象升道:「元晦說的極是,但也不得不防!」

朱宏?點點頭,對於吳家父子的品性他是再了解不過,那真是養不親的白眼狼,數十年後的大凌河之役,被金兵圍困的是吳襄的大舅哥祖大壽,可他卻和吳三桂帶著援軍跑路了,連親戚都不救,更何況其他人。

回去的路上,凜冽的寒風兜頭兜臉地吹上來,他反倒更清醒了幾分。雖然科舉是條路子,但以他宗室的身份就算中了進士,也只能混個閑散的無權的小官噹噹。

而且這幾年,大明朝官場上是一點都不安生,魏忠賢和東林黨斗得厲害,先是魏廠公猛整東林黨,搞死了楊漣、李光斗,接著崇禎上台又橫掃了閹黨,不管加入那一邊都沒有好結果。是不是要走走崇禎的路子,按照時間算,這位未來的皇帝還只是個小屁孩,提前跟未來的一把手搞好關係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這個念頭他也就是想想,眼下他要啥沒啥,憑什麼和^/class12/1.html人家拉關係?更何況這位主也不是好伺候的,眼下貿貿然送上去,只是自找不痛快。

而且按照他原本的計劃,跟在這位信王爺身邊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朱由檢之國是天啟六年的事,眼下魏忠賢就準備胡搞亂搞了,在這四年裡呆在京城實在是危險。

而且掰著指頭算都知道,離李自成攻入北京也只有二十多年的時間。要是不趁早積累一點班底,等吳三桂帶著關寧軍反水的時候,他只有哭得成。所以眼下還是趕緊到地方上混比較安全,既能躲開黨爭,還可以積累勢力。

最好的地方嘛,當然是遼東、登州或萊州。遼東有袁崇煥,朱宏?不打算和他參合到一起,對他那套「以守為攻,築成以守。以遼人守遼土,以遼土養遼人,以和為旁著。」的策略完全不感興趣。事實證明袁都督是只守不攻,龜縮死守,「遼人」也沒有守住遼土,反而引清兵入關葬送了漢家天下,遼土也完全沒有養活「遼人」,每年依然要靠財政撥款吃救助。至於議和,和強盜和儈子手有什麼好談的,難道又締結一個明朝版的檀淵之盟?

當然想去這三個地方一點都不難,因為沒人願意去,而且沒有記錯的話,這一科的殿試,同考官就是孫承宗和袁可立,這兩位大佬一個是遼東經略另一個是登萊巡撫。只要搭上他們的順風車,在這兩個地方就更好混了。

就這麼決定了!在這個念頭跳上心頭的一剎那,朱宏?忽然聽到耳畔傳來了幾聲呼叫。

「兩位公子請留步!」

朱泳?扭頭看去,只見一個小廝氣喘吁吁的跑過了過來。瞧此人的打扮,像是官宦家的下人。

盧象升是個急性子當即問道:「這位小哥,叫我二人有何事?」

那小廝作揖道:「兩位公子,我家老爺想請你們移步一敘。」

朱宏?順著小廝來的方向,眯著眼睛看去,遠處的閣樓之下,三個老頭子正吵得唾沫四濺,似乎在爭些什麼。朱宏?心中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麼。

倒是盧象升老實的問道:「你家老爺是何人?」

那小廝笑道:「兩位公子去了就知道。」

朱宏?、盧象升相視一眼,都覺得有些奇怪,不過長者有請又不能不去,而且看那幾個老頭的氣度,似乎都是朝中大臣的樣子,這樣的話不去更不合適。

朱宏?有二十級弓手附身,自然耳聰目明,而那邊廊下幾個老頭的聲音又著實不小,沒多久這三老頭的身份他就清清楚楚了,心中不禁好笑。俗話說瞌睡來了送枕頭,才盤算著怎麼才能去登州、萊州,這未來的薊、遼、登、萊的老大們就匯聚齊全了。

站在正中的是袁可立,左側的是孫承宗,而右邊的是畢自嚴,這三老頭加起來快兩百歲的人了,火氣還這麼大。真不知道什麼事讓他們這麼來火。

朱宏?和盧象升站在階下,自有那小廝前去回報。不久孫承宗和煦的問道:「你二人可是國子監的監生?」

「不是。」

「哦,」雖然孫承宗肅然道:「那你二人為何在國子監射箭嬉戲?」

盧象升趕緊答道:「回大人話,晚生是常州舉人盧象升,今天特邀友人岳州舉人朱宏?來此比試箭術,不是有心擅闖國子監,望大人恕罪。若大人要責罰,請責罰小子,此事實與朱宏?無關。」

朱宏?心道盧象升果然是個講義氣的人,什麼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扛,可惜啊!你不知道眼下這幾個大佬的身份,若是真讓你一個背鍋,我還出個屁的風頭,說不定還適得其反。

想到這,朱宏?趕緊上前兩步:「今日比箭雖是盧兄提起,但晚生也是欣然答應。若晚生直接拒絕,也不會有後來之失。若要論罪,晚生無可塞責難辭其咎。請諸位大人莫要怪罪盧兄,就追問晚生一人之罪好了。」

見朱宏?、盧象齊齊升上前俯身下拜,孫承宗忽然大笑道:「你二人倒也有些擔當。既然你二人都是當科舉子,眼下會試在即,不在寓所溫習功課,怎麼出來比箭?今天老夫就要考考你們,若是課業上過得去,這擅闖之罪也就算了,若是你們課業荒廢,那就兩罪並罰!」

說到這,他也不管朱宏?、盧象升解釋什麼,徑自吩咐小廝道:「速去取紙墨筆硯與他二人!」

說罷,他轉頭向袁可立、畢自嚴說道:「今日,我三人各出一題,考考他們的制藝如何?」

袁可立、畢自嚴二人皆笑道:「有何不可!」

朱宏?一聽頓時涼了半截腰,就他那點墨水,哪裡會做什麼八股,什麼破題、承題、原題、起講、入題他一概不知。一考之下還不得現出原形,心中頓時埋怨自己沒事找事,沒事答應盧象升比什麼箭,幹嘛瞎顯擺,這些好了,別說給三位大佬留下好印象,恐怕是免不了挨罵,說不定仕途也是無望了。

朱宏?這邊是有苦說不出,悔得腸子都青了,看人家盧象升就四平八穩像沒事的人一樣,甚至還有些躍躍欲試。好嘛!等會比較起來,他還不給比到爛泥坑裡去。

正思考間,三個老頭子題目也就出好了,孫承宗出的是「其爭也君子」,袁可立是「德行」,畢自嚴是「生財有大道」。

一聽是這三個題目,朱宏?頓時一愣,也咂摸出一點滋味來了,孫承宗的「其爭也君子」倒是現實,就是從他和盧象升比箭問出來的,這是一個截上題,不過這個題目自古科舉考過多次,想要寫出花並不容易。

接下來袁可立的「德行」則是出自《論語?先進》,是個截上下題,全句是子曰:從我於陳蔡者,皆不及門也。德行:顏淵、閔子騫、冉伯牛、仲弓;言語:宰我、子貢;政事:冉有、季路;文學:子游、子夏。這道題若是平平順順的寫,根本起不到諫惕人心的作用,也不是好做的題。

而畢自嚴的「生財有大道」最難,難的原因是有兩個人以此為題寫了兩篇傳誦一時的名作,一個叫歸有光、另一個叫張居正,明清以降,將這兩篇文章奉為神品,其他人寫這個題目一律降一等!不過這個生財有道倒是符合畢自嚴的身份,此人是明朝天啟、崇禎年間的理財專家,後來戶部尚書。

眼瞧著是這個三個題目,連盧象升都收起了剛才的輕鬆,一臉凝重,坐在案幾邊沉思默想。反倒是朱宏?徹底的鬆了口氣,這三個題目他都會,不!他都有後人的佳作可以抄襲!

比如「其爭也君子」,在三年後的會試中,一個叫項煜的偽君子就做過一篇同名佳作。此人是天啟五年的庶吉士,為文喜歡刻意求新,雖然文壇上名氣不小,但品性卻不怎麼樣。

崇禎七年的會試中,項煜擔任房官參與閱卷,看到當時文名傳遍天下的艾南英的首篇制義,他僅僅批閱了四行就丟在一邊,導致艾南英落榜。得知事情原由后,艾南英落榜后氣憤難消,將考場中的七篇制義刊行天下,並說「士子三年之困,不願數千里走京師,而房官止點四行,棄置不顧,此豈有人心者乎。」

項煜這種不負責任的態度引起了天下士子的公憤,導致他名聲大損。而他不光不反省,反而極度怨恨艾南英。崇禎十六年的會試中,以他的資歷是不能在擔任房官了,卻四下奔走終於違例入簾。為了什麼?就是為了整艾南英,但幸虧當年艾南英並未參考,使其陰謀未能得逞。

而「德行」一題,朱宏?抄襲的對象更為有名,乃是後世稱為「文為最高,忠義最烈」的八股大師金聲的曠世傑作。至於最後一題「生財有大道」則是康熙十六年榜眼嚴虞?的作品,雖然沒有前兩篇那麼牛,但也算得上是一時的佳作。

有了這三篇東西,朱宏?還就不信了,要是這都不能打動三位大佬,這大明朝也就不用混了,早點逃到海外過安穩日子算了。當然此時,孫承宗等三人心思根本就沒放在朱宏?和盧象升身上,在他們看來,哪怕是文思超絕的天才,一時半會也沒法交卷。他們依然自顧自的爭論不休,卻完全沒想到一個只會抄襲的無賴此時正關注著他們的一言一行……手打小說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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