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冷戰

這些都不是我們所願意的，當然儘管我們彼此也都很小心去避免，可那些東西像是長在骨頭裡的刺，在某個時刻會突然侵襲你的痛覺神經，讓你痛苦難耐。

有時候，我竟妄下定論：總有一天，我和霍思佳會分開。

當然我也不止一次的問霍思嘉，假如某天我離開他會怎麼樣？

當時他眼神慌張的問我，為什麼要離開？我說我想忘了從前的我。有他，我忘不了。

霍思嘉柔柔的看著我，告訴我說會讓我忘了從前，但不可以忘記他。

我當時即感動又遺憾。

正因為覺得那天會離開，我甚至每天都很珍惜，珍惜霍思佳和我在一起的時光，會越發的覺得霍思佳之於與我的珍貴。

我們從不吵架，即使是說錯了話也會立馬原諒對方。霍思佳的原諒是出於愛我，而我出於料到我們註定會分開，所以每一天都當成是最後一天，格外珍惜！

有一天，我問霍思佳假如那天我們分開了，他會怎麼樣？他當時發矇的看著我，責怪我不許想那樣的話！

在我再三強調假如后，他眼裡灌滿了憂傷，半天沒吱聲，過了一陣，說了「不知道」三個字。

然後，弱弱的問了句，「你會怎麼樣？」

我想了許久說，「我也不知道，不過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會把你送給我的東西都統統扔掉。」

「為什麼？」霍思嘉緊鎖眉頭急切的問我。

「因為我怕睹物思人！」

……

我只是沒有想到一個電話便讓離別這麼快就提上了日程。

那是一個周末，由於工作性質不同，我會比霍思佳提前到家，而周末對於霍思佳卻是格外繁忙的。

那晚，我心血來潮想給霍思佳一個驚喜，從超市買菜回來，便一個人在廚房裡開始了忙活起來。還有最後一個骨湯的時候，霍思佳推門而入，鼻子不停的嗅著，一臉幸福的洋溢。

「馬上就好，先坐著等等！」霍思佳像個孩子靜靜的坐在餐桌上滿懷期待的時候，我看的有些心生愛憐。

「呵呵，好期待啊，默默。」我回頭看他一眼，一瞬間覺得我們有種相敬如賓的夫妻之實。對視幾秒，有些羞澀，趕緊將精力傾注於這眼前的事情。

「默默，有電話。」霍思佳從茶几上拿起了手機沖我這邊搖晃著。

「誰的？」

「不知道。」

「你先幫我接一下。」我喊了一聲。

馬上就大功告成，我可不想花了這麼長時間的心血最後功虧一簣，或是讓別人來幫忙收工。

好像真的差不多了，我便關火，墊上防燙墊子，小心翼翼的端出來。

霍思佳已不在餐桌上，我正抬頭尋覓，卻從卧室出來，一臉陰冷凝重。我委實被他嚇了一跳。

「怎麼了，怎麼不說話？」我追問再三。

「剛剛是阿姨，」霍思佳依舊神色無光。

「我媽？她說什麼了？」

「她問我是誰？我們在一起多久了？

「你怎麼說？」

「我如實說了……」霍思佳說完頭也不回便回了卧室。

「你為什麼要什麼都告訴他，你怎麼就不能……」我突然暴怒讓霍思佳一時間呆在原地一動不動，猛然回頭，眼神中全是委屈，無辜和憤怒。

「為什麼你們娘倆的反應都是這樣，難道我做錯什麼了，說錯什麼了？還有，你為什麼不把他們的電話備註？」霍思佳大發雷霆的時候，我還是被怔住了。那是霍思佳第一次沖我發那麼大火，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就特別納悶，你為什麼幾次三番的追問離開我會怎麼做！原來你早就想好了，原來你隨時都做好了離開我的準備，對不對……原來你一直把我這裡當做了驛站……」

對於回霍思佳這頓狂翻轟炸，我委實有些難以招架！這些都是深埋他心中的問題，也是我最近反反覆復考慮的問題，可我竟不知道怎麼去給他作答！

對於至親，電話號碼我一直沒有備註。自認為那數字是早已熟爛在心的！可離開霍思佳，雖然是盤算已久，可真正面對時，卻是萬般不舍，撕心裂肺。以至於憋屈半天，一個字也沒能給霍思佳答覆！

那晚我們用冷戰來收場！而我更多的是想著母親的態度！我不能再讓他失望一次了！尤其是舅舅離開之後！

次日清晨，我很早便起床。

整晚的失眠，只等著天亮。走的時候，霍思佳氣息平穩，看起來應該是熟睡。吵過之後的冷戰，再加上一夜的輾轉反側，霍思佳終於入眠。臉上透著幾分憔悴。

我想讓他多睡哪怕幾分鐘，便躡手躡腳的拿著衣服出去換上。

剛到店裡，便接到了媽媽的電話。

「默默，你跟媽媽說，你現在在做什麼，和什麼人在一起？昨晚接電話那個人是不是就是給你洗腦的那個人？」和我想象的一樣，電話里的聲音急促又難過，失望又慌張。

「媽，霍思佳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沒有傷害我！」我想解釋，可有些慌不擇言，著急的有些快哭出來！

「姑娘，你怎麼還是不長記性！你還在為他狡辯！那種人你就不應該還和他們有瓜葛，聽媽的，離那些人遠遠地，回來，媽給你託人找工作！」

「媽，霍思佳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應該相信我！」

「行了！默默，你怎麼還是執迷不悟！你現在已經前程堪憂了，難道你連爸媽也不想要了？你要是再不聽媽媽的話，媽媽可就真活不下去了！你說我這是上輩子造的什麼孽啊……」

此話一出，不由得還是怔了一下，

媽媽嘴裡的前程堪憂，早已不是危言聳聽。從cx窩出來找工作，到霍思佳陪我去面試我便深知這點。可一邊是至親，一邊是在我最落寞無助時拉我走出暗淡的人，我猶豫糾結，難以抉擇！

「默默，默默，你聽到媽媽講的話了沒有！」媽媽再次發出質問。

「媽，你讓我想想。」

「還想什麼呢，給你幾天時間處理好回來！要不媽去接你！」老媽堅決的語氣讓我聽得汗毛直立。

「媽，你別……」沒等我說完，電話那頭已傳來嘟嘟嘟的掛斷音。

而此時，同事們已陸續而來。我擦拭了一下雙眼，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接下來的幾日里，我和霍思佳突然少了很多交流，又好像是不知該怎麼去交流！我們似乎都在等，等一個萬全之策，或是等一個迴旋的理由！

而事實上，等來的並不是事情的迴轉。而是口不擇言，詞不達意，言不由衷，又無法自控的深深傷害著對方。

隨著母親一個接一個電話的催促，我也終於撐不住氣。屢屢將分手掛在嘴邊。

而我也終於像極了那牆頭草一樣，別無他想的將我的柔弱的腰肢偏向了我母親這邊！我心裡有一個聲音，那便是我無法再一次拒絕親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