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凌亂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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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明亮的書房裡。
夏若青屈膝跪了下來,雙手奉上一盞熱茶,殷切地叫道:「爸爸!」
他高興極了,起身上前,想要扶起她。
女孩卻冷笑一聲,雙手刻意一松,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板上,噼啪一聲,茶杯四分五裂,裡面竟然流淌出嫣紅的血漬,令人觸目驚心。
「若青!」King驚叫一聲,忽然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原來,原來方才的只是一個夢。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驚疑的眼睛裡布滿了殤痛。
黎叔在這時走了進來。
「先生,你怎麼了?」看到King癱坐在圈椅上,雙手抖個不停,他急忙上前。
King張著嘴巴,卻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哆嗦著抬起一隻手,指了指不遠處桌上的茶壺。
黎叔會意過來,趕忙上前倒了杯熱茶,雙手端著,呈到了對方方手上。
King喝了熱茶,緊張的情緒總算有所緩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他一隻手支著腦袋,歪歪斜斜地坐在椅子上,似是疲憊極了:「耀堂,你說,夏若青真的是我的女兒嗎?」
黎叔謙卑地躬著身子:「那份鑒定報告是我在朗清的書房裡發現的,我也調查過,他確實私下找專業鑒定結構鑒定過夏若青的DNA,千真萬確,那份報告應該是真的。」
「可是,為什麼?我卻感到很害怕!」此刻的King虛弱得像一個孩子,語音也輕輕的:「朗清這孩子從來沒有騙過我,以他的心性,不至於要隱瞞若青的身世才對!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黎叔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也搞不清楚其中到底有什麼玄機和隱情,想了想,他又真切地勸慰道:「沒關係的,你不是已經派顯昂去重新做了一份DNA鑒定嗎?結果應該很快就出來了,我們安心等顯昂的消息吧!」
King神情獃滯地點頭,脆弱的眼神里隱含著最後一絲希冀。
——
天色陰沉沉的,空氣也是透心的清涼。
周顯昂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鑒定機構的大樓。
他拿著文件回到了車上,迫不及待地想要打開看看。
然而,在手指觸碰到文件袋上的線繞扣時,他卻遲疑了,眼神一動不動。
周顯昂想了想,一言不發的將文件袋放在了副駕駛座上,他發動了引擎,紅色的跑車宛若射出槍膛的子彈一樣,快速超前方賓士而去。
約摸半個小時過後。
周顯昂把車子開進了北苑的楓園。
車庫裡,他熄滅了引擎,拿起文件剛準備下車,陳小野卻蒼白著臉,從另一邊打開車門上了車。
兩個人很安靜的在車上坐著。
「鑒定結果出來了!?」陳小野並不看他,語氣幽幽地問。
周顯昂抿了抿嘴,似笑非笑,平靜的眼神里有一種撕裂的麻木:「是的。」
「你看到結果了嗎?」陳小野又問。
「我還沒看,我打算直接拿上去交給King!」周顯昂順從了自己的心,他不想欺騙任何人。
「那——!」陳小野遲疑了一下,眼神閃動著:「能讓我先看看嗎?!」
她知道,他從來都不會忤逆她的意志。
果然,駕駛座上的男子沉默了下來,沒有一絲反抗。
她很順利的拿過他手裡的文件,解開了文件袋上的線繩,抽出了裡面的文件。
漸漸地,隨著文件上的內容在她的眼裡清晰展現。
陳小野的眼睛越睜越大,說不出是喜悅還是震驚,那是一種非常複雜的眼神。
周顯昂身軀不動,卻微微側眸,有些百無聊奈的樣子。
「不是,她不是!」陳小野笑出聲來,又恨又怒的笑聲里充斥著一種惡毒的快感:「我就知道,她肯定是個冒牌貨,她果然不是King的女兒。」
周顯昂聞言震驚,連忙奪過她手裡的文件,仔細地審閱起來。
漸漸地,他也變得萬分吃驚起來。
夏若青竟然不是King的女兒。
那麼,葉朗清書房裡的那份鑒定報告又是怎麼回事?
——
畫室里,靜謐的微風鼓動乳白色的窗帘。
金黃色的小松鼠叼著畫筆,在窗台上悠閑地走來走去。
King坐在鋪著軟墊的藤椅上,閉著眼睛在休憩。
周顯昂和陳小野相視一眼,腳步輕輕地走了進來。
「回來了。」King發出低沉沉的聲音,顯然他並未睡著。
周顯昂將文件藏到身後,默默地上前,稟報道:「結果已經出來了。」
從他略顯蕭索的語氣中,King似乎捕捉到了某種信息,他緩緩睜開了眼睛,冷靜地注視著眼前的這一雙兒女。
周顯昂低頭,默不作聲的將文件遞給了King。
然而,對面的King遲疑了許久,才看似平靜的伸手接過了文件。
拿到了鑒定結果,他卻並不著急打開看。
陳小野看到他這個樣子,不禁有些著急,上前挑明道:「夏若青她不是你的女兒。」
King皺眉,無意識的將手中的文件握得褶皺,頓了頓,他忽然暴怒了,冷著臉咆哮道:「滾出去!都滾出去!」
陳小野嚇了一跳,臉色刷地慘白。
周顯昂不動聲色的端詳著King的一舉一動,慢慢地,他拽了拽陳小野的手,將她帶離了畫室。
兩個人回到了一樓的客廳里。
陳小野跺了跺腳,臉上有一種被呵斥的尷尬和苦惱:「King為什麼這麼生氣?」
「因為夏若青如果不是他的女兒,那就有可能是別人的女兒。」周顯昂說出的話古里古怪。
陳小野也沒聽明白:「那King為什麼這麼生氣啊?別人的女兒又跟他有什麼關係?」
「背叛!」周顯昂搖搖頭,說出了那個殘酷的真相:「King心裡的那個女人背叛了他。」
陳小野獃獃地捂住自己的嘴。
就在這時,樓上忽然傳來噼里啪啦的巨大響聲。
周顯昂聽到了動靜,拔腿就往樓上衝去。
果然,推開了畫室的門,裡面已是一片狼藉,畫架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色彩斑斕的顏料浸染了地板,所有的畫像,連帶那份文件,都被撕得粉碎,像雪花一樣,一片一片的在空中飛舞。
King跌倒在一片凌亂的雪白中,已經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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