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川公子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沐川輕笑道：

「孩兒就代替父親走這一趟，料他吳三貴也不敢妄動，以父親在雲南眾土司中的威望。

這吳三貴若是殺我，定叫他雲南不得安寧。」

沐家鎮守雲南二百年，十代家主精心培養的聲望勢力不容小覷，各地土司對於他們目前也是非常的信服。

徐夫子詫異的看了眼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弟子，沉聲道：

「川兒，你有何打算？」

「滅殺吳三貴精銳前鋒，把吳三貴拉到談判桌上。」

沐川把玩著手上的象牙摺扇異常淡定的說道。

下策不可取，上策則是要背井離鄉離開這片土地，離鄉之後他沐川還能算漢人嗎？

沐川一言既出，沐國公和徐夫子都一臉懵逼的看著自家的兒子和徒弟。

你丫的不會得了失心瘋吧，居然還痴心妄想的想要滅掉吳三貴的三萬精銳前鋒。

關寧鐵騎那是孫大帥精心打造的一支強兵，孫大帥在位時，就是靠著關寧鐵騎抗衡兇猛的金軍。

後來這支部隊又被祖大壽接手，祖大壽投靠了金兵之後，這支部隊才被他的侄子吳三貴統帥。

關寧鐵騎那可是凶名赫赫的軍隊，可是沐川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黔國公世子居然妄言滅殺吳三貴一軍。

「川兒，休得胡言亂語，到底是為父得了失心瘋，還是你得了失心瘋？你拿什麼來滅殺他3萬精兵？」

沐正恩大怒，自己的長子就這樣不知輕重，讓他惱羞成怒。

沐正恩他想法是調集大軍鎮守曲江，和吳三貴的部隊形成對峙的狀態。

自昆明先遣驍將別率一偏師以向烏撒，威脅吳三貴的身後，大軍開向曲江。

分據要害，其次進兵曲靖。曲靖，雲南之噤喉，彼必并力於此，以抗金師。審察形勢，出奇制勝，正在於此。

曲靖是他和吳三貴決戰的地點，此地易守難攻，又是雲南的咽喉所在。

「父親，孩兒並未胡言亂語而是心中自有妙計，孩兒願意立下軍令狀，只需要父親撥給孩兒五千…不！三千兵馬即可。」

沐川信誓旦旦的說道。

「汝糊塗…不可理喻…哼！軍令狀豈容兒戲，切莫以身試法。」

沐正恩由怒轉為了平靜，但聲音卻是冷淡的說道。

徐夫子撫須長笑道：「好一個少年周郎，曲有誤，周郎顧，世子願學周公謹不成？」

「川兒不敢，只不過值此國家危難之際，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川亦有此志也。」

沐川非常恭敬的對著夫子行了一禮說道，眼前的夫子就是他成功的關鍵。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句話最早是在顧炎武的《日知錄·正始》中提出的概念，背景是清軍入關。原句是：

「保國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謀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賤與有責焉耳矣。」

「好一個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川兒可有幾成把握戰勝吳三貴？」

徐夫子讚歎的點了點頭，顧先生的日知錄、正始他倒是讀過，卻沒想到以前的小世子居然把它編成了八字短句。

「成功沒有把握，成仁卻有決心。」

沐川忍不住就哆嗦出了這麼一句話，徐夫子這句話一下子抓到了他心中的G點。

沐正恩二話不說一記愛的正義鐵拳砸在了沐川的頭上。

「俺成你奶奶個腿，媽了個巴子，毛都沒長起來臭小子還放這種狠話。

你這小祖宗要是出了一星半點事兒，回去你娘還不撓死我？」

沐正恩這下子是動了真怒呢，人家現在連俚語都蹦出來了，半點國公的涵養氣質都不要了。

「咳咳…爹，剛才只是說笑說笑，孩兒真的有十全十的把握，剛才不過是為了烘托下氣氛，你幹嘛還急眼了呢。」

沐川凄慘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凄凄慘慘切切的揉著後腦殼。

「那世子又如何能滅得了吳三貴的三萬精銳前鋒呢？老夫也非常想知道世子的計策。」

徐夫子也是非常疑問的詢問道。

「各地衛所兵不堪重用，不宜調動，為父與土司交好不假，但這些年我大盟國交戰年年失利。

為父從各地土司抽調的精壯損失慘重，短時間內不宜再徵召他們出兵。

否則會引起影響非常不好的彈壓，某能調動的就只有各地守軍和手上的八千白桿兵。」

黔國公無力的朝著虛空中一抓，想要抓住什麼，卻又無能為力，大盟的國運難道就此摔落不成？

「父親，金軍雖強，但是他們胃口也未免太大了些，人心不足蛇吞象。

現在金軍征伐大盟國的主力漸漸的都由漢兵為主導，為何？說明他的族人已經不夠統治麾下的佔領區。

只要咱們熬過這最艱辛的一段時間，以空間換時間！就能慢慢的把金兵拖垮，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人進我退，人疲我打，人駐我擾，人退我追。」

沐川世子為了博取父親和徐夫子的信任，毫不猶豫的剽竊了某兩位後世某位大人物軍事策略。

不僅把百里先生的策略拿來用，還把太祖的游擊戰策略化為己用。

「世子不經軍陣，可言語間已成一派宗師之象，難道這世間真有生而知之者。」

徐夫子閉目不語。

「軍國大事，豈容兒戲，這小子不過是懂一點歪門邪道，聽起來似是而非，侃侃而談。

無外乎是紙上談兵的趙括而已，夫子不必當真。」

沐正恩瞪了一眼沐川，眼神之中的欣喜之色卻浮於臉上，他如何不知道自家兒子居然有名將之姿。

沐川低頭思索一二，然後鄭重的說道：

「求父親調給孩兒五千白桿兵，孩兒願意前往曲陀關。

孩兒閉關不出戰，吳三貴久攻不下，必定會與父親談判。

父親也不必擔憂守將會不戰而降，否則就問過孩兒手中的兵刃答不答應。」

「這…」沐正恩還是面露遲疑之色，難道真的讓這個半大小子領兵出征不成？

「正公！就允了這小子吧，一來世子領兵上陣可以提高士氣，就連沐國公的嫡長子都領兵出征了，可以讓大傢伙知道我們沐家與他們共存亡，

二來又可以讓吳三貴輕視我等，所謂驕兵必敗，必讓吳軍在曲陀關下撞個頭破血流。

三來可以秘密派遣李將軍潛入軍營代公子指揮，明以公子為主，實則以李將軍為帥。」

徐夫子思緒飛快，瞬間就提出了三條對策。

「好好好，果然是妙啊！」

沐正恩撫掌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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