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跋扈
()伴著這聲驚雷之音,林凡動了。
只見一道烏光閃過,接著藍影一閃,林凡已腳踏虎嘯直奔山門而去。
轉瞬間,林凡已至山門,按下虎嘯,冷冷的看著正從地上掙扎爬起的黃衣人:「區區血開修士,也敢來我水雲宗放肆!簡直是不知死活!」說著話,袍袖一拂,一道淡藍水龍脫手而出,那本已站起身的黃衣人頓時感覺一陣勁風撲來,未及閃躲,已被這股勁風盪至百丈之外。
「陳長明,莫非仗著你天南派勢大,便欺我水雲宗無人嗎?」就在這時,一個冷冷的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響起。
「封……封寒?」陳長明面色一變,內衣泛起一陣苦澀,他本以為水雲宗封寒閉關,而宗主青木子一向不理會這些事,都是由門下其餘弟子處理,而吳道等人雖然也極為憤怒,但礙著天南派的面子,之前兩次都未讓自己及同門難堪過,誰想這次剛一來,便碰上林凡這煞星,一喝之威,竟使自己五臟受創,此生要踏入臟開,恐怕將難上加難。
掙扎著站起身,咽下喉間一口鮮血,陳長明邊朝山門行去邊張口道:「封師兄,在下……」
話未說完,便被林凡打斷:「爬過來!」陳長明面色劇變,怒視林凡沉聲道:「我天南派……」
「天南派又怎樣?別忘了,這是水雲宗!我讓你爬過來,你就必須爬過來!」林凡雙眉一挑,身形一晃,已至百丈之外,伸手揪住陳長明衣領,低喝一聲「爬過去!」話剛出口,便見陳長明一路以爬的姿勢直線而行,直至山門方才停了下來,頭顱一彎,跪倒在水雲宗山門前方。
林凡看都不看陳長明,身形晃動之下,已至封寒面前,打量封寒,只見封寒雙手倒背,面目冷峻,一身紫衣在山風吹拂之下獵獵而響,一柄狹長的銹刀斜斜插於腰間,整個人看上去一片冷厲。
「林凡見過大師兄!」林凡一轉方才冷色,嘻笑著抱拳彎身道,接著話題一轉:「大師兄這造型,拉風的緊哪!」
封寒斜了一眼林凡,心道這便是師尊新收的八師弟了,眼中閃過一絲暖色,張口便要說話,忽然神色一動,抬頭朝天際望去,只見六道霞光分從三方疾馳而來,正是吳道等六人。
吳道等人落地,看了一眼林凡,而後齊齊轉向封寒:「見過大師兄!」封寒點了點頭,正待說話,那跪倒在地的陳長明忽然開口:「吳道……」
「給老子閉嘴!誰讓你說話了?」林凡雙眼一瞪,斜了他一眼。
「陳長明?你怎麼跪在這兒?」柳寇這才看見遠遠的跪著的陳長明,訝然問道。
「沒什麼,這傢伙對我水雲宗不敬,略施懲處而已。」林凡無所謂的介面。
吳道等人幾十年來深受天南派欺凌,此時雖覺暗爽,但卻也不由的有點兒擔心,田雨上前一步道:「但這番動作……」看了看林凡,又看了一眼不發一言的封寒,料想此舉得到大師兄默認,便未再說下去。
「有些人骨頭賤,給點兒面子就想蹬鼻子上臉,也是該鬆鬆骨頭抽抽皮了。」李懷仁一臉輕鬆的說著話,同時慢慢踱至陳長明跟前,蹲下身從陳長明懷中掏出一枚玉簡,而後接著道:「陳長明,水雲宗雖然沒落,但卻還不是你這種貨色都可以隨便捏的軟柿子,現在,你可以捲成一團圓滑的離開了。」
說著話,李懷仁揚手一個巴掌過去,陳長明頓時骨碌碌的朝遠處滾去。
不理遠處雙眼如要噴火的陳長明,封寒開口道:「我剛從師尊處過來,既然大家都已出關,便隨我一起去見過師尊。」
眾人點頭稱是,跟在封寒身後,齊朝青木子居所走去。
一路閑談,梅馨忽然對柳寇傳音:「小五,你看老八是不是和十年前不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
「說不上來,只感覺老八身上總有一種淡淡的凶煞之氣繚繞……」
「沒事,可能是老八這十年來修鍊道路和我們不一樣而已,反正他再凶煞也不會對我們凶煞,擔心這個作甚?」
梅馨瞥了一眼林凡,若有所思,卻忽然聽林凡笑道:「七師姐,我給你講個故事,要不要聽?」
「就你?還講故事?你除了會『老祖宗說』還會什麼?」田雨哧笑一聲語帶調侃的道。
「嘿!我說七師姐,老祖宗可說了,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你到底要不要聽?」
「快,什麼故事,我們倒要看看你嘴裡會吐出什麼品質的象牙。」劉忙輕笑一聲插口道。
林凡哼哼幾聲,知道劉忙在調笑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卻也並不在意。雖然和青木子以及眾位師兄弟相處時間實際算來沒多少時日,但他十年前便也已看出他們都是真心愛護自己。裝模作樣的咳咳了幾聲,林凡偷偷的瞥了一眼封寒,慢條斯理的開口:「大漠孤煙,殘陽如血,一個孤獨的劍客,哦,不,是刀客,站在一座冰冷的城牆上,他的手很冷,他的劍很冷,他的臉色很冷,他的目光很冷,甚至,他的血,他的心,都很冷。」
說到這裡,林凡忽然轉頭望向田雨道:「七師姐,你知道最後發生什麼了嗎?」
「嘁!小樣兒,最後肯定是這刀客將他的仇人殺了……」
「錯了!」林凡得意洋洋的道。
「那你說怎樣了?」吳道好奇的問道。顯然田雨的答案便是他們心中的答案。
「很簡單啊,最後那個刀客冷死了。」林凡一臉捉狹的望著封寒,繼續道:「我說大師兄,雖然你這樣冷著一張臉是很酷,但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整天喝水在冰庫睡覺在古墓……」
「聒噪!」封寒冷冷打斷林凡的話,紫影一閃,一把揪住林凡腰間布料,已將林凡提起,朝著青木子居所疾馳而去。一路留下林凡的大呼小叫。
吳道等人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興災樂禍的笑意,卻也不敢怠慢,齊齊疾速而前。
未幾時,見到青木子,封寒將林凡朝地面一扔,恭敬的朝青木子掬了一躬,接著,李懷仁將手中玉簡呈上。
青木子看了一眼玉簡,道:「半月後大比開始,此次大大小小共有六十八個宗派,卻是要比歷年大比的規模大太多了。你們收拾準備一下,十天後前往天南峰。」隨即閑談了一會兒,大抵是問了一下各人的修鍊進度。封寒已至易筋初期頂峰,吳道等六人卻皆是處於臟開四層五層之介,待聽得林凡也已是臟開三四層之間,只有肺尚未完全開化,而脾開卻是無論如何把握不住門徑。
眾人聽得此言,卻也是不禁感慨林凡稱得上天資異秉,甚至封寒的臉上都閃過一絲驚色,這卻也不禁又讓林凡得意了一番。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瞬間已過去十日,封寒等人也都已準備妥當。
這日,青木子大袖飄飄,行於前方,封寒等八人分為兩行列於其後。
出得山門,青木子回頭笑道:「我們走。」說著,右手一晃,長劍已浮於空中,林凡亦是身形一動,踏於虎嘯之上,待朝四周看封寒等人法寶時,卻不禁目瞪口呆。
封寒的不用說了,是一把銹跡斑斑的狹長單刀,吳道腳下踏著的是一隻紫色之中透出點點金芒的紫銅大鐘,李懷仁卻是站於一方碩大的石板之上,梅馨的還算正常,是一條足有三丈長短的七彩鞭子,柳寇則站於一閃爍著墨綠色的齊眉長棍之上,至於劉忙,卻是好整以暇的端坐於一類似於翻開的書本之上,甚至那方「法寶」還不時的嘩啦啦的有翻頁之聲傳出,至於田雨,卻是周身環繞著九百九十九枚繡花針。算上林凡自己烏不溜秋的虎嘯巨劍,一行九人,卻是極為古怪。
這十日來,眾人也都已習慣了林凡背上的烏黑巨劍。
卻說劉忙見林凡目瞪口呆的望著自己等人,遂露出一臉得意的笑容道:「怎麼?小師弟,沒見過這麼拉風的法寶嗎?」
「六師兄,別人的我不敢多說,惟獨您這法寶最拉風,別人一看你這法寶,再一看你這猥瑣的笑容,便知道你是個有文化的流氓!老祖宗說什麼了,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卻是惹來劉忙一陣笑罵。
青木子止住眾人的打鬧,道了聲起程,一行九人,便夾帶著各色光芒,朝著天南派飛去。
一路之上,林凡好奇的望著腳下的壯麗山川秀美山河,胸中頓時湧起一股豪情,不禁深吸了一口氣,接著發出一聲嘹亮的嘯聲。上次被青木子所帶,卻是稍一睜眼便流淚不止,只得緊閉雙眼。
不知翻過了多少重山峰,躍過了多少道大江,終於遙遙的望見遠處一個巨大的山門,上面依稀正是「天南」兩個大字。
天南派不愧是天南第一大派,只論山門,都要比水雲宗宏偉多了,一根根白玉大柱挺拔而立,散發出淡淡的乳白之光,使得此地靈氣顯得極為濃郁,而此時,霞氣初上,雲蒸霞蔚之間,將「天南」二字襯脫的頗有幾分仙氣。
青木子一行人按下法寶,行至山門。只見人山人海,別的宗派卻是來了大批弟子,相襯之下,更顯水雲宗沒落。
剛至山門口,便有天南派弟子迎上前來,述說一遍,青木子便離開去會見各個門派掌門,另有人將封寒一行人接至宿處,但眼看眾人之時,卻是露出一絲古怪神色,甚至隱隱有幾分冷笑之意。
林凡自然知道原因,卻也根本不在意,一路只管東瞅西看,不時的發幾句亂七八糟的評論,只將那領頭弟子氣的臉色鐵青。
「喲,這不是水雲宗那幾個拿著古怪『神兵』的傢伙嗎?」正行走間,忽然一個刺耳的聲音響起。
林凡一愣,轉頭朝旁邊看去,只見十多人以一個身穿藍衫的俊美青年為首,朝自己一行人走來。
吳道看了一眼那藍衫之人,暗中對林凡傳音:「這是紫陽門的華雲,為人最是尖酸刻薄。」
林凡不動聲色的斜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藍衫,接著又看了一眼華雲,臉上擺出個對比的神色,忽然張口:「可惜!可惜!」不等旁人開口,便接著道:「可惜一件好衣服穿在了畜牲身上!」
華雲面色一滯,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冷笑一聲,正待說話,卻聽那領路的天南派弟子陰陽怪氣道:「華公子可要小心,現在水雲宗厲害的緊呢!我們天南派的弟子都敢打傷了!」一邊說一邊看向林凡。
「哦?是嗎?那可要領教領教了!」華雲哧笑一聲,看了看眾人的法寶,接道:「只不知這些法寶管不管用。」
在華雲將封寒等人堵住之時,已有諸多好事者將此地圍得水泄不通,聞得華雲此言,皆發出一些古怪的笑聲,夾雜著吵吵鬧鬧的話聲。
「那使板磚的,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拿一塊板磚做法寶,上次都輸了這次還拿出來!」
「還有那使大鐘的,果然『非同凡響』啊!」
「那小妞的繡花針呢?哈哈,還是回家抱孩子繡花去!」
林凡嘴角含笑,靜靜的聽著眾人的嘲笑聲,伸手按住封寒按在銹刀上的右手,待得周圍稍微靜了一下,忽然開口:「眾位說完了嗎?說完了的話,小可不才,為你們介紹眾位師兄師姐的法寶!」
說著話,一指封寒的銹刀:「老祖宗說了,修為再高,也怕菜刀,這把菜刀便是專門用來切某些自以為可以蘸醬的爛菜葉子的。」
不理眾人嘩聲,又一指吳道的紫銅大鐘:「這大鐘,是用來送給你們的。」語速不減,林凡一一指去。
「這棍子,名為打狗棒,意思你們懂的。」
「這板磚,老祖宗說裝備再好板磚撂倒,是專門用來拍某些人的二斤半的。」
「至於這繡花針,是用來縫某些人三寸爛舌的。」
「這七彩打神鞭,不好意思,是專門用來抽家裡那些不聽話的阿貓阿狗的,有時也客串下抽些別的東西。」
「至於這天書,造孽啊!老祖宗都說了,修真不讀書,不如回家賣豆腐,你們竟然不懂?可憐的娃!」
說到這兒,林凡伸手將背上負著的虎嘯拿出,眼中閃過一絲精芒,道:「至於我這虎嘯,是專門用來砍那些有眼睛沒眼色的雜碎的!」
林凡一口氣說完,無視周圍眾人要殺人的目光,嘴角一斜,淺笑一聲,好整以暇的道:「眾位,還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