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做良心事

艾華等菜的過程中，又偷偷往後瞄了一眼，身後三個人似乎快吃完了：「超超，到底怎麼辦才好？他們快吃完了，你有沒有報警功能？」

沉默了一會兒，超超的回復來了：「先不能報警，他們兩個的手機和我交流了，好像不止這一個孩子啊！還有其他孩子在附近的一個據點裡。」

艾華點的菜來了，一邊用筷子漫不經心的吃著，一邊快速想辦法：「那隻能跟著他們去關押小孩的地方再報警比較好，問題是他們如果開車來的，我也跟不上啊！」

「別吃了，他們準備走了！出去看一下車牌照。」

「好！」艾華轉頭和小飯店老闆說：「老闆，錢先付給你，我出去買包煙，先別收拾啊，馬上回來！」

「好的，去吧！」飯店老闆正在忙著，隨口答應著。

艾華跟著出了門，那三個人果然鑽進了路邊的一輛灰色轎車裡。

故意從車尾走過，冬天的傍晚有點冷，雙手插在口袋裡，瞥了一眼車牌，誰知這時駕駛座的人降下玻璃瞪了他一眼，呵斥道：「看什麼看！」

「看看不行啊！」艾華嘟囔了一句，繼續往車尾方向走去，那邊確實有個小超市。

此時，副駕駛的人催促開車，灰色的轎車在馬路上疾馳而去，直到消失在夜幕里。

艾華拿著一瓶綠茶從小超市裡出來：「超超，他們走了，接下來怎麼辦？」

「你往那個方向走，路上報警，把車牌號告訴警察，我儘力搜索剛才的信號，應該就在附近的！」

「好！」艾華一邊走，一邊拿起電話報警，向警察說明了情況和車牌號，因為這只是他的猜測，警方要先核實一下車輛的身份信息，告訴他要注意安全，等警察到場再說，避免有危險。

艾華又往前走了一公里左右，超超的聲音響起：「往右轉！」

果然，右手邊有條岔路，艾華走了進去，這裡是一條比較狹窄的街道，兩旁幾乎都是賣二手傢具雜物的，這時，也都差不多吃飯休息了，也有一兩家小飯店，把桌子擺在路邊，幾個人湊在一起熱烘烘吃著火鍋，喝著酒，倒也挺熱鬧！

「往左轉！」

艾華繼續按照超超說的方向走著，這時就拐進了一處城中村裡，道路更加狹窄，不過，氛圍更加熱鬧，道路兩邊賣小吃的居多，炸串、燒烤、涼皮、各式快餐以及各種小攤位，可能也正是下班時間，人來人往的，不比商業街差。

「停！就是這棟樓房裡！」超超肯定的說道。

艾華抬頭看了看，這棟樓房少說也有20年了，破舊的牆皮快掉沒了，許多外地過來打工的就喜歡住在這裡，最大的優勢就是便宜，當然，冬季能有暖氣，夏季能有空調就更好了，不過，那種一般都比較貴。

「哪個房間可以確認嗎？」

「這個真找不到，你自己想想辦法吧！」

艾華看了看昏暗的樓道，圍著樓又轉悠了一圈，正是一籌莫展時，一隻大手在後邊拍了拍他肩膀。

剛要轉頭看的時候，就被一個高出自己許多的人用強有力的手臂摟住了脖子，粗聲粗氣地說道：「小子！你是不是跟我們車來的，活膩了吧！？」

艾華剛剛要說話，一把雪亮的匕首抵在了他胸口！

這人穿著厚重的外套拉著他就往樓道里走，此處雖然熱鬧，但夜晚光線昏暗，看起來就像是兩個許久未見面的朋友，搭著肩膀去喝酒一樣，也沒有人發現什麼異常。

艾華一直被拉到五樓，進到一個房間里，屋裡更加昏暗，連燈都沒開，味道腥騷惡臭，難聞至極！

剛剛走進屋子，就被後面的大個子一腳踹在牆角里，艾華還沒說什麼，一陣拳腳雨點似的打在身上，最後頭上還被類似於木板的物體重重砸了一下……

大個子似乎也打累了，甩了甩手啐了一口唾沫：「看看你那個德性，還特么的想管閑事！」

這時另外一個聲音走近問道：「老三，怎麼了？」

「剛才和二哥帶著新來的小崽子，出去吃點東西，誰知道被這個多管閑事的小子跟著回來了，被我發現了，大哥！怎麼辦？要不整死算了！」

這個被稱為大哥的男人沒有說話，蹲下來拉著艾華的頭髮看了看：「應該不是條子，先捆著吧！以防萬一！對了，把他身上的手機和身份證亂七八糟的拿出來。」

「好嘞！」老三痛快的答應著。

艾華被打得七葷八素，腦袋嗡嗡作響，超超那邊也沒有再說話。

就這樣，時間一點點過去了，聽到他們在商量如何處理幾個小孩的事情。

「大哥！明天就把這幾個崽子賣了吧，換點錢，你也帶我們出去瀟洒瀟洒。」

「不行，這兩天風聲緊，再等等！老二，聯繫上吳老六了嗎？」

「聯繫上了，大哥，吳老六願意收，不過價格給的有點低，他說我們送過去的小孩年紀太小，都要養一兩年才敢放出去要飯，所以……」

「沒事，沉住氣，等等他會主動找你的，這個買賣他不找咱們，還能找誰去？」

「就是，大哥說得對！除了咱們敢做這事，誰還有這個膽兒！吳老六那個土鱉懂個鎚子啊！」

「行了行了，別在這瞎叨叨了，去看看隔壁那幾個小崽子，別真餓死了，多少給吃點，喂點水。」

「好嘞！」

艾華醒了，真真切切都聽到了，剛剛挨了一頓打，不敢動，怕又被打，歪在牆角上裝暈倒：「超超……你在嗎？你還能聽到我說話嗎？」

超超回復道：「怕了？剛才是誰要管這事的，既然管了就別怕，他們不敢真的殺人，就是嚇唬你的！」

「我知道……那你現在可以報警嗎？」艾華從小在家裡，還真的沒受過這個罪，說不怕是假的。

「我在他們老大身上，把電話卡拔出來了，而且，我也快沒有電量了，再等等吧！」

「好……」艾華沒有底氣的答應道，說實話，多多少少有點後悔，自己沒有那個能力，管這個事做什麼，唉……

這時，打他的老三在他身邊經過，可能嫌他礙事，又在大腿上踢了一腳，罵罵咧咧的走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兩個綁匪似乎睡著了，其中留下一個老二值班，看管著幾個小孩和艾華。

本來艾華還在策劃著怎麼逃離這裡，不過，又驚又餓的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艾華在幾個響亮的耳光中醒來，老三正面露兇相的看著他：「可以啊，小子！睡得還挺踏實的，真拿這兒當你家了！」

說完，又踹了幾腳！

「昨天老子累了，沒和你計較，我大哥讓我審審你，跟著我們想幹什麼？是不是要報警？」

「沒……沒有，就是看看……」艾華有氣無力的回答道。

「這次看夠了吧？啪啪！」說完又給他兩個大耳光。

老三身後走過來一個人，手裡拿著毛巾：「這是誰啊？」

「你忘了，二哥，昨天咱們吃飯時隔壁桌的，可能跟著咱們車找到這裡的，我懷疑他是條子。」

「算了吧，就這個熊樣能是條子，哈哈……」老二又擦了擦臉，嘲笑的說道：「行了，別管他了，去抓兩個男孩出來，吳老六剛才給大哥打電話了，價錢談好了，我們給送過去。」

「好嘞！」說完起身去隔壁房間抓了兩個小男孩出來，就像是拎小雞仔一樣，一手拎著一個，兩個孩子估計是許多天沒有吃飯了，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就這樣被老實的拎著。

他們兩個出了門。

「超超，你在嗎？」

一連呼喚了好幾次都沒有反應，完了，估計是沒有電了……

可能連續被打，艾華反倒是激起了一點血性，現在就他們老大一個人在家，是最好逃脫的時候了，絕對不能坐以待斃，拼了！東張西望看了看綁匪的房間里沒有動靜，他慢慢靠著牆站了起來。

大門肯定是被鎖了，再說手腳被綁著也出不去，左看右看，找到了一個吃剩下的罐頭蓋子，鋒利的邊緣應該可以割開繩子。

小心翼翼拿在手裡，坐在地上磨了足足有十幾分鐘，繩子快要磨開時，突然，綁匪房間門打開了。

這個老大可能是渴了，出來接水，狠狠瞪了艾華一眼：「老老實實的啊，要是搗亂，老子現在就弄死你！」

艾華有氣無力的點點頭。

綁匪接完水看了看他身上的繩子，又回到房間了。

觀察了一下，這個老大身形和自己差不多，昨天晚上那個老三打自己的木板也在旁邊立著，對付他應該沒什麼問題的。

繩子終於磨斷了！

小心翼翼拆掉身上的繩子，躡手躡腳拿起牆角的木板，心一橫，拼了吧！總好過被他們當沙包打著玩！

過了幾分鐘，房間門又打開了，老大肯定是不放心，又要出來看看，沒想到艾華就躲在他後面，狠狠一下打在了他頭上，當時就血流滿面，倒在了地上。

艾華在他身上搜出了鑰匙、手機和自己的錢包，打開另外一個房間，五個小孩依偎在牆角，只有一張破棉被取暖，嚇得瑟瑟發抖，滿身傷痕，看到這一幕，艾華一下子有了勇氣！

這幫傢伙簡直太不是人了！

轉身在綁匪老大身上又踹了幾腳，打開鐵門，帶著五個小孩下樓去報警。

沒想到剛剛走到門口，昨天那輛灰色的車就回來了，那個老二和老三在車上下來了，正好走個對面！

「二哥！你看！他們要跑！」

「弄他！」

這時的艾華一點也不害怕了，一邊拿著木板沖了上去，一邊大喊著：「抓人販子啊！抓人販子啊！」

城中村的上午時間雖然不是很熱鬧，但街道上也有來來往往的人，還有附近做生意的店鋪。

聽到他的喊叫，都探頭看看什麼事情，有膽子小的看到打架了，趕緊跑回屋裡去了，也有膽子大的看見真有五個小孩在那裡哭，拿起磚頭就加入了混戰！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這句俗話確實不騙人，那些能夠出手相助的往往是一些文化並不高，做些小生意的人。

「孩子她媽別拉著我！我去幫幫忙！」一個開飯店的東北大哥，掙開老婆的手，就沖了過去，一腳把最囂張的老三踹倒了，那個老二也被艾華聯合幾個人打的落花流水。

旁邊五金店的老闆找來了繩子，給兩個人五花大綁捆了起來！

這時，警車來了，有人報了警，警察了解情況后，趕緊護送五個孩子先回派出所，也為艾華打了急救電話。

還在五樓暈倒的綁匪老大也被抓了下來。

艾華再次醒來時，已經躺在家裡的床上了，旁邊坐著自己的母親正在掉眼淚，父親則嚴肅的站在身後，見到他醒過來，夫妻終於放心了！

母親忍不住責備道：「你這個兔崽子，嚇死我了，知不知道！看你下次還管閑事嗎？」

「不能這麼說，兒子這次做的對！」父親還是一如既往的深明大義。

「對個屁！咱們就一個孩子，要是沒了，可怎麼辦啊！」母親又哭了起來，還好被父親勸著去做飯了，囑咐艾華好好休息養傷。

「超超，你沒事吧？」艾華很擔心在打鬥中把手機打壞。

「我……沒事的，對不起！」

「嗯？你為什麼要和我道歉呢？」

「其實，那天早上我聽到你叫我了，當時也可以幫你的，只是，我想讓你自己勇敢面對一次，所以……」

聊了一陣，艾華終於明白了，其實那天早上綁匪老大見這個手機很貴重，便私自留下了，並且第一時間插了張電話卡進去，那時，超超本來想報警的，可感覺到艾華自己磨斷了繩子要逃跑，便決定再等等。

沒想到艾華真的鼓起了勇氣，把小孩都解救出去了，到了樓下超超才報了警，當然，後續警察在處理案件過程中，也非常詫異，為什麼報警電話是由罪犯自己手機號碼撥打的，以至於，老二老三懷疑老大出賣了他們……

艾華笑了笑，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在超超的幫助下，找回了男人的勇氣！

只不過……聽說自己因為連續曠工，已經被公司辭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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