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道啟（一）

「咳，咳咳……」一位老人側握在床上，眼神有些低落「大壯，爺爺我要走了，你聽我說，你把箱子里的符紙燒了。」

「大壯啊，爺爺就放心不下你，你還年幼，咳咳咳，怎會如此可憐。」

看這破破爛爛的房子，不免讓人心生可憐，冷風呼呼地刮進來，房內更是沒有其他東西，只有幾個老舊的箱子和同要破舊的鋤頭。

「爺爺，大壯不要你走，大壯要陪你。」身旁一個瘦小的孩子說。雖說名字叫大壯，可這身板實在不像。

那老人眼中突然恢復神彩，緊緊拉住那小孩說：「大壯，聽話，那人是仙人，若他問你是否要修仙，一定要修仙。」

說完，他抬起手來，似乎想摸摸那孩子的頭，可是終究是無力垂了下來。

「爺爺，爺爺，你快醒醒，大壯還要照顧爺爺，爺爺……」那小孩哭得聲嘶力竭，聽者無不悲傷。

過了很久，許是哭累了，又或者是餓了，他停了下來，他才想起爺爺交代的事情，他跑著去房外的一片草地上，用家中的打火石點燃了符紙。

那符紙不知是什麼做的，竟燒了片刻還沒燒完，燒的大壯的肚子都餓了。可是想起爺爺的囑託，他還在那等著。實在太累了，大壯坐在草地上，使勁向遠方看去。

正當他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突然遠方一陣風起，雲霧繚繞，一人正在虛空踏步而行。一襲白衣，不染煙塵，雖沒有富貴華麗的裝飾，但渾身卻泛著空靈的味道，大概這就是仙氣吧！

大壯一看，不免驚住了，等緩過神來，連忙下跪。不過，沒等他跪下，就有一股清風托住他起來了。大壯更加吃驚了，這就是仙人嗎？好厲害，神仙。

那人看著他，淡漠地說道：「可是你個小娃叫我來的？」

大壯有些被嚇住了，說道：「仙、仙人老爺，是是是我爺爺叫我燒的符紙。」說起了爺爺，到底是小孩心性，不由得心情沮喪起來了。

那人想了想，倒也是緣分，昔年結的善緣，也罷，終是緣滅。於是開口道：「小娃娃，你爺爺呢？」

大壯一聽，不免委屈起來了，含著淚道：「爺爺，爺爺，他走了。」

那人一聽，有些唏噓，修仙長生，修真者，活的日子自然是要比凡人要久的多。唉，塵歸塵，土歸土。

他帶著大壯，說道：「帶走去看看，我送他一程。」

大壯帶他來到破房子前，那人看到也不多感嘆，這種生死緣滅，修行許久，自然見過許多，也看的淡多了。手裡一招，湧上一團流光，揮手向那房子打去。砰的一聲，房子倒下了，為等大壯多吃驚，又是一抹青色破土而出，不久，那房子沒有了，而是便成了一塊草地與周圍融為一體。

大壯有些氣惱，有些傷心，但看著那人的手，害怕地說：「仙人老爺，你把爺爺怎麼了？」

那人沒有回頭，而是看著這草地說：「沒事，你爺爺在下面會更好的。」

「下面，下面能吃飽嗎？爺爺會不會餓肚子？」大壯忐忑地說，在他心中能吃飽就是最好地方了。也許在許多俗世的人家裡面，吃飽總是最重要的事。

那人一怔，似乎沒想到他會這樣說，片刻，哈哈一笑，說道：「嗯，你個小娃娃倒也有情義。」接著又開口道：「小娃娃，我且問你是否願意修仙？」

大壯本來想問，有沒有飯吃的，但突然想起爺爺的話，就把嘴邊的問題咽了下去，說道：「我要修仙，我要修仙。」接著，似乎有些不放心地說道：「仙人老爺，修仙能吃飽嗎？」肚子不爭氣的叫了幾聲。

那人似乎沒想到大壯會這樣問，頓了一頓，才大笑起來，道：「哈哈，你這小娃倒也有趣，修仙當然能吃飽，而且會百病不侵。」

大壯這才笑了，握了握拳頭，似乎再給自己打氣。

看到大壯的小動作，不免有些心疼起來，到底是塵世之人，為了溫飽如此這般，不免讓人有些揪心。

那人突然張開了手，掐了一道法訣，口中呼了一聲急，便向大壯頭頂打去。

大壯一驚，想要逃開，可是身體卻動不了，只見大壯的天靈蓋冒出幽幽青光，雖說是光，但卻如煙雲般流動。

肚子也湧上暖流，竟也不餓了。

大壯此時只感覺天地間只有這幽幽青光，正當迷醉之時，胸口處突然有一絲灼熱之意。大壯想去查看，卻怎麼也動不了，而他懷裡，放著的是他從小帶到大的一塊青石。

大壯本就不是爺爺的親孫子，而是他老來無子，叫大壯一人被棄，心生憐意，便帶了回來，一養便是十年。現在老人不在了，大壯也是舉目無親。

大壯小時候時常羨慕別家的孩子，有母親有父親，不是嫌棄爺爺，只是沒有父母，自然與眾不同。他也一直想有一天，像市井說書人那樣，父母能帶他回家，有吃的，有喝的，還有大棉襖穿。嗯，也要把爺爺一起帶過去。

但漸漸地長大了，這種事情也不在多想了，因為他明白這都是騙人的，所以自從去年起，他就再也不去聽書了。

心口那塊青石是他最珍貴的東西，因為爺爺說他從小就帶著它，大壯想有一天一定會找到父母，這塊青石就是他的秘密。

此時，那塊青石卻越發灼熱起來了，彷彿要把人燒穿，而他卻不能動彈。

這時，那青石才終於不再灼熱了，大壯偷偷把手伸進懷裡，默默撫摸了幾下。那青石很平滑，如膠似玉。

那個人看著這幽光，眼中有些失望，但很快就緩過來了。說道：「你這天賦，要想修仙，不是不可以，只是要想成就一番修為，倒也太難。」

大壯可沒有半點失落，能夠修仙，而且有飯吃，這就比什麼都好了。爺爺知道了一定很高興，不知道他在下面有沒有看到。

想到這些，大壯不禁眉飛色舞起來，喜悅之色溢於言表。

那人看著他，不禁笑了笑，問道：「小娃娃，這麼久，還未曾問你叫什麼名字？」

大壯想也沒想，拍著胸脯說道：「爺爺希望我長的壯實，所以叫我大壯！」

「大壯？」那人默默說了一遍，又開口道：「也罷，我與你有緣，便隨我姓吧！嗯，就叫你蘇啟塵吧！」

大壯一聽，有些不樂意，大壯多好聽，非要叫什麼蘇啟塵。不過，他不敢說出來，唯恐惹了仙人老爺不高興。

正當他思索之時，那人突然說道：「啟塵，你來自塵世，可有什麼俗物、俗事要辦？」

蘇啟塵認真想了想，俗物大都在舊房子里，都沒了。俗事，嗯，因為沒有父母，平時他們都不大願跟蘇啟塵玩，也沒什麼東西可以處理。

想到這裡，他搖了搖頭，示意沒有。

那人看到這裡，對他說道：「啟塵，你且聽好，此次前去乃是正道仙盟，太清宮，到了那裡，不要叫我仙人老爺，要叫我清遠真人，你可知道？」

蘇啟塵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清遠真人望著他，隨手一揮，一陣氣流便湧上來，拖著蘇啟塵和清遠真人漂浮在空中。

雙腳一離地，蘇啟塵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忍不住驚呼，救命，啊啊！

清遠真人聽他呼喊，有些惱人，瞪著他，惡狠狠地說：「閉嘴，再叫就把你丟下去！」

蘇啟塵看著底下白雲，不覺害怕起來，不敢多說了，生怕清遠真人一個不高興，把自己丟下去。

看著蘇啟塵不再叫喊了，清遠真人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對他說道：「啟塵，你可知何為修仙？」

此時，蘇啟塵還未緩過來，只是抿緊嘴唇，愣愣地望著清遠真人。

不過，清遠真人也並未讓他回答，而是自顧自地說：「修仙分為四步，這第一步修的是靈氣，就是將天地之靈氣存於己身，鑄體通神！」停了一下，接著說：「自天地初開，萬物皆有靈氣，而只有少數人才可以使用這靈氣，化天地之靈氣，鑄己身之不足。」

畢竟是小孩子，這會也不害怕起來了，甚至有些興奮，迫切地問道：「仙人……清遠真人，那後面幾步是什麼？」一時興奮，差點又喊出仙人老爺了。

看著蘇啟塵開心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笑，說道：「下面幾步，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每個人都不同，你雖天資有限，但到了後面幾步也不是毫無可能。」

接著他有咳嗽了兩聲，正色道：「這第一步，為修仙七境，凝氣、築基、結丹、元嬰、化神、小成、大成。此七境乃是修仙之基礎，不可怠慢。」又停了下來，感嘆般說道：「修仙雖好，但需努力，百年如一日的堅持，方才能證得大道，成就己身，歸於仙途。你可明白？」

蘇啟塵雖不懂，但還是點了點頭，開口道：「嗯，啟塵明白了！」

說道這裡，清遠真人便不再說話了，而是望著遠處，自顧自地看著。

蘇啟塵用手摸了摸青石，青石也溫暖起來了，似乎在回應他。蘇啟塵握了握拳頭，為自己打氣著，修仙一途，蘇啟塵此時才算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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