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我問她是什麼,她卻喝了口茶,說:「之前與你有關,可如今倒也沒什麼好說的。」

她頓了頓,繼續笑著說:「你還記得你的那些師弟嗎?」

我愣了一下,第一反應是我這麼多師弟,誰知道她說的是誰,又想起來在大明宮和踏宴第一次哄小鈴鐺喝酒的時候,扯謊說了許多師弟愛慕師兄,師兄又喜歡師父的故事。

沒等我回憶起我當時究竟是給哪幾個師弟安排了戲份,就聽見雲路放下了茶杯:「十一啊,答應我,千萬不要師門內銷,死一個情緣就等於死兩個徒弟啊。」

我點點頭,下一秒突然八卦起來:「怎麼,我哪個師弟內銷了。」

雲路嘆了口氣,又喝了口茶:「有是有,還不少,都讓我一個一個按回去了。一天天的不學好,學人家搞內銷。」,雲路瞥了我一眼,看我沒什麼大的反應,又看了眼窗外,「你這是在做什麼,拖欠老闆娘茶水錢?在這兒打工?」

我搖了搖頭:「說來話長,也懶得說了......師父,我能跟你混嗎?」

「喲呵,現在想起來跟我混了?你知道你出師那天跟我說你對副本有興趣的時候,我差點把你頭扭下來。」,我至今都記得我跟雲路說我要去打本的時候,她的某個前情緣死命的拉住了她,讓我趕緊跑,「說來還真是,怎麼我後來帶的徒弟一個比一個愛打本,好歹我也是大唐武力榜上的排名天策。你們知道多少人想拜我為師嗎?」

我笑著給雲路倒了杯水,又笑著看她。

雲路把我拉站起來,扯扯我的胳膊,推推我的肩膀:「你這脆胳膊脆腿的,想跟我混,那就先混一套礦車裝備吧。」

「好的師父!」,我用力點頭,又突然想起來,「不過......礦車是什麼?」

「......」

「......」

師父看我不像騙人,重重的嘆了口氣,一口喝完了杯里的茶,給了我個眼神讓我跟上。

出門之後,我先去和趙老闆娘道別,謝謝她兩次的照顧。她朝我揮了揮手,說:「有地方去就好。這江湖雖大,卻也並非人人都有處容身。亂世漂泊,萬事當心。」

她朝我扔了一條金磚,搖了搖頭說:「這裡破事一堆,我也忘了這是誰給我的了,拿著用吧。」

我道了聲謝,轉身去找雲路。

江湖廝殺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難,別人不會看我弱小無助就放過我,反而會一直追著我打。

青竹書院的四個石柱實在是礙事,每次都被丐幫按在柱子上錘。

雲路告訴我每個戰場有每個戰場的規矩,她告訴我了規矩,卻沒有告訴我,不是所有人都懂規矩。

跑商被人打的時候,我看著幫會一個人都不在,於是發布世界詢問有沒有新的幫會。

後來我和新的幫會的人一起玩攻防,一起巡山,贏了就白字,輸了也白字。我曾問雲路要不要一起,雲路愣了好一會兒,又好似很看不上我的幫會,說不了,讓我別跟他們走太近。

後來我偶然得知,雲路曾經也是幫會裡的元老,卻因為死情緣而離開。我好像知道了為什麼雲路不讓我們師門內銷,也大概猜出來那位前情緣,是在我出師的時候幫我拉住憤怒的雲路的那個。

這個世界真的很小。

當我看到四月死在我的蛇口之下時,我再一次在心裡感嘆出這句話。遇見來遇見去的,都是同一批人。

我沒有移開目光,四月也始終沒有站起來。周圍人的罵聲很是刺耳,也不是針對四月,好像是四月旁邊的那個五毒。

我突然想起來,這是不是當初喜歡龍牙的那個五毒?我愣了愣,突然聽見雲路給我的傳信,讓我把幫會的人帶走,四月是她朋友。

我扯了扯嘴角,覺得這個劇情我有點描述不出來。

八卦使我照做。我拉住副幫,他一臉看熱鬧的表情讓我覺得他很閑。

「咋回事啊這?」

「這樣子好像是那個罵人的五毒哦,在戰場里跟他們罵起來了。」

「啊?那誰的錯啊!」

「誰的錯?」,副幫看著我迷惑的表情,輕笑了一聲,「誰的錯重要嗎?我們玩陣營江湖的,親友不就是為了護短嗎?」

我張了張嘴,半晌才接了一句:「對哦。」

等了好一會兒,我一直找不到切入口。終於,有人提出來罵累了,後來奶毒和四月一直躺在地上,沒起來過,也沒再說話。

我立馬見縫插針:「罵她們也沒個反應,好無聊啊......還不如去打戰場,有人一起嗎?」

有人舉手說也去,漸漸的大家都決定去干自己的事了。

排隊的期間我鬆了一口氣,一抬頭就發現副幫正笑著看著我,我心裡就是一咯噔。我低下頭,若無其事的給雲路傳信,讓她來接走四月。

我出來的時候四月已經不在了,想必是被雲路接走了。

又打了幾次戰場后,我推脫說不打了。跟大家揮手道別後,我立馬去了雲路的家。

我按照之前的記憶在成都內城裡繞來繞去,終於在一座座豪宅中找到了雲路的家。能在成都內城有房產的,說是非富即貴。雲路大唐排名天策,自然也是有封賞的。

我在雲路家大門敲了敲,又敲了敲。

準備敲第三下的時候,街對面的宅子開門了。

我沒當回事,卻聽見後面有人喊我:「雲路徒弟?」

我回頭,是那個奶毒。

我抬頭看了看宅子的所屬名,四月。

嘖,我以前怎麼沒發現雲路對面住的是四月。見我回頭,奶毒確定了是我,朝我招招手說雲路在那邊。

我在奶毒的引路下找到了雲路,卻見雲路和四月這模樣,像是要打起來了。

我一驚,卻聽奶毒說沒事:「雲路,你徒弟來了。」

雲路點點頭,看了我一眼,喊我坐到她身邊:「不是每次都能把你們撈出來,你們是怎麼,打定了當毒瘤?」

四月眨了眨眼,這才抬頭看了我一眼。她並沒有回答雲路,先是跟我道了聲謝,而後又說:「這位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我心裡顫了一下,說:「見過。」

四月得到我的證實,便心滿意足一般不再追問。

「行行行,見過就是緣分,徒弟,這是我師妹。」

我嘆了一口氣,對於這個江湖有多小的事情,我已經不想再感嘆一遍了。

倒是四月笑出了一聲:「是不是很驚訝,這個世界很小?」

我無奈的點了點頭。這個站在小鈴鐺對裡面的人,我始終覺得她並沒有那麼十惡不赦。

「四月,你從那日起一直對什麼事都不上心,這次你怎麼還上趕著去被埋?」

雲路這話,聽上去很是得罪那個奶毒,我下意識的看了她一眼,卻見她並沒什麼反應。想來也是心理素質極好。

四月笑了笑,說:「小舟是我親友。」

親友這兩個字,現在的我聽起來彷彿是一根繩。正如副幫的想法,雖然他沒明說,但我覺得他的意思就是,親友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出事不問對錯,打得過就一起打,打不過就一起罵。

我和雲路站在一方,四月和小舟站在另一方。我突然覺得,這樣的視角看著四月和小舟,是不是就和當初的小鈴鐺和秀秀的視角一樣?

不,還是不一樣。我沒有經歷過,我可以跳出來對四月有惻隱之心,但是小鈴鐺和秀秀沒有。

她們是對立的,互為陣營,對彼此所作所為不問對錯,卻也不會離開。

雲路見聊不通,拉著我就走,走到門口時我下意識看了眼四月。四月看著我,像是有什麼話想說。不過她最終沒說出口,我也能猜得出來,無非就是個龍牙。

雲路拉著我一路走一路罵,說什麼,當年看四月一個人在成都站了一天一夜,覺得可憐就替師父做主把四月收進師門,結果心裡根本不把她當師姐。

又說什麼臭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非要一心撲上去,一手好牌打得稀爛,混到現在親友也沒了,把自己名聲也搭進去。

還說四月向來遇人不淑,那小舟一直就不是個好東西還非要跟她鬼混之類的。

最後替她師父感嘆,收進來的徒弟一個個都能上大唐排行榜卻非要去打什麼破副本,師門又不是窮哪需要他們去賺錢。

聽到這兒我咽了咽口水,想張嘴說我窮,又怕雲路罵我自作自受。

我把雲路送回自己家,聊了聊便離開了。

出門的時候發現四月家的門開了,她拿了個小板凳坐著,倚著門框嗑瓜子,下了個聖鼎,將瓜子皮扔進去。

我怎麼沒想到這麼方便的嗑瓜子方式?

四月見我出來,對我招招手。

我愣了一下,還是過去了。

四月給我抓了一把瓜子,我說:「他們快成親了。」

四月頓了一下,繼續把瓜子放到我手裡:「之前看你有些眼熟,沒想到竟然是雲路的徒弟。」

我眨眨眼,沒想到她居然是問我。

「他們成親也是早晚的事。我也不可能一直耗在誰身上。」,四月往門框上靠了靠,繼續說道,「他們都說他不值得。我也知道,我都認識他這麼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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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大明宮撈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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