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出於禮貌，以及好奇。我準備朝他走過去，剛走一步卻被雲路和四月攔下。

雲路說最近新學了一些打奶技巧想找我討教討教。雲路語氣里的胸有成竹讓我一時齜牙咧嘴。

「嗯？你打我算什麼本事？你去打四月啊！」

說著我看了眼四月，發現她看著另一邊，下意識順著視線過去，唯一看到的卻又是葉穿林的眼睛。

只是，他的眼裡帶著的嘲諷還沒完全收斂，不是看我。

但卻讓我突然想起來一個人。

我突然就安靜下來了，愣了一下，慢慢扭頭看回雲路，我說：「不是打奶嗎，走吧。」

大殿外早已有師兄弟們切磋起來。

好心的雲路是等我切好心法招好蝴蝶，才動的手。雲路打起我來用一個成語形容就是得心應手。四月在一旁看熱鬧，時不時告訴我怎麼規避傷害。

後來雲路嫌我太菜，轉眼看著四月就衝過去的了。

我這才歇了下來，拍了拍胸口，想回去找杯水喝。不曾想還沒轉身，一碗水便出現在我面前。

是葉穿林。

我謝過他，端起碗便喝了兩口，然後又想到了之前的事，便問他：「你上賽季，找我是要說什麼？」

葉穿林平靜的看著我，又笑了笑：「沒什麼，當時想問你新賽季要不要來我們團開荒。」

我點點頭：「抱歉啊，之前有點事。」

「沒關係。你現在想來的話也......」，葉穿林明顯頓了一下，似乎有些懊惱，「......抱歉，我們團好像沒有坑了。」

「沒事沒事。」，我連忙擺擺手，「我現在跟師父混了。很久不去副本了。」

「這樣啊。」

氣氛有點尷尬，我正想找個理由溜走，卻聽見葉穿林說：「去後山逛逛嗎，我來的時候看到後面有片湖。」

他的邀請讓我有些措手不及，我確實是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拒絕還是答應。

我並未覺得我猶豫的時間有多長，但葉穿林又說：「不該勉強你，抱歉，我先走了。」

說完，他轉身便走。

「......」，他這連著兩次邀請又自我打斷是為什麼。

我顛了顛手裡的東西，便想著先把手裡的茶碗放回去。於是，我扭頭就看見雲路和四月並排站在不遠處，身子面對著我，頭卻對著說話。

我將茶碗交給路過的小師妹，朝著師父走過去。

「你和葉穿林......」，雲路看見我便問。

「他怎麼回事，我怎麼覺得他好像有點不正常。」，我很是不能理解，把剛剛的事告訴了雲路。

雲路慎重的點點頭：「嗯，他......不正常。」

四月聽著也笑著點頭：「不正常不正常。」

好了，我現在覺得她倆也不正常，總有什麼瞞著我。

我看了眼雲路，雲路沒看我。

我看了眼四月，四月朝我走了一步：「也沒什麼事，大概是因為，葉穿林對你有點意思。」

「四月！」，雲路立馬上前捂住四月的嘴。

「醒醒，我跟他一年能碰巧在本里見過面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說著我開始掰扯著我記憶里跟葉穿林見過幾次。

雲路卻突然像看傻子一樣看我。

「師姐，你還是告訴她吧。」

四月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掰扯，我扭頭看著雲路。

「行。」，雲路嘆了口氣，「我也沒想瞞你。葉穿林確實對你有意思，可能是雛鳥情節？因為你帶過他？葉穿林曾有一次找過我，問我你有沒有情緣，我當時沒多想，跟他說哪怕大唐被滅，暗戀都不可能有情緣。」

看著我的表情，雲路咳了一聲，接著說：「葉穿林當時就說他對你有意思，希望我幫他留意著，你身邊要是有了關係好的異性立馬告訴他。」

「你就幫他監視我了？」

「怎麼可能，我怎麼會幫他監視你？」，雲路驚訝的看著我，「我告訴他，喜歡就趕緊追，喜歡暗戀的男孩子可是很多的！」

「你不是排斥師們內銷？」，我抓住了一個很偏的點。

「那時候還沒有，這都一年前的事了。那後來不是你32師弟和56師妹情緣又死情緣，差點搞散了我中間那部分的徒弟，我才禁止門派內銷的。」

雲路升了個懶腰繼續說道：「我當時都沒想起來葉穿林這回事，直到幾個月前我去副本門口接你去喝酒的時候，發現他也跟在你身後出來，我才突然想起了這事。」

雲路說完，我也很震驚，但總覺得有些奇怪，這個葉穿林在我這也太沒存在感了吧，我甚至都快忘了這個人了。

「其實......」，四月突然出聲，她表情很是糾結，「嘶......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別問，問就是趕緊說。」

四月想了想，轉過頭看向我，「你不想接受葉穿林？」

「......不是，他對我來說，跟陌生人沒兩樣啊。」

「多大點事，現在找情緣誰還找親友啊。」，雲路擺了擺手，「我想了想，他跟我們也沒多熟，你們要是死情緣，我就把他踢出師門就完事了。」

四月點點頭：「就是就是，好歹是對你有意思的。」

我突然有一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雲路和四月還在不停的遊說，被雲路這樣一個情緣經歷豐富，視情緣如衣服的人一遊說，我竟然有了一種想要試一試的感覺？

我晃晃腦袋，還是覺得在浪費別人感情：「不太好吧師父，我覺得我......對他沒意思啊。」

「多大點事，感情不都需要培養的？」，雲路覺得這不是個問題。

「還是說。」，四月笑著問我，「你有喜歡的人了？」。

「我......」

雲路也愣了愣：「對哦，我都忘了問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心中突然有些燥意，一些話想要脫口而出。

我看了眼什麼都不知道的雲路，和跟那個人必然是對頭的四月。

應著心意，輕輕的點了點頭。

雲路還沒驚呼出聲，就被四月捂住了嘴。四月的眼睛里透露出濃厚的興趣：「方便透露一下是誰嗎？」

我舒了一口氣，果然萬事都是開頭難的，一旦說出口了，好像也沒什麼了。

我抬頭看著她倆：「師父不認識。」

四月眼中的笑意更濃了。

「但四月你認識。」

四月手的力道一松，雲路立馬掙脫出來。

一步上前抓住我的手：「出息了啊暗戀！都會喜歡人了！」

四月的表情突然有點崩不住了，她的聲音突然有點虛：「我們倆共同認識......師姐不認識的？」

我點了點頭，有心跟雲路說明又不知道從哪說起，於是我將鼓勵的眼神投向了四月。

四月的表情，怎麼說呢，有點懊悔，有點恍然大悟，有點恨鐵不成鋼。

「你喜歡的，是個刀爹？」

我點點頭。

「出息了啊暗戀！我都沒泡過刀爹！」，雲路越聽越驚喜。

我有些害羞的示意四月繼續說。

「你喜歡的，是個新亭侯刀爹？」

在兩人的眼神中，我又重重的的點頭。

「出息了啊暗戀！新亭侯刀爹帥啊！」

我沒說話，四月也沒繼續說。

雲路晃了晃我，問：「愣著幹啥啊，八卦不說後續會被天打雷劈的！叫啥名字啊！」

我深吸了一口氣，在兩人的注視下，將已經到嘴邊的名字說了出來，聲音在意料之中有些顫抖，卻又十分堅定。說出名字的那一刻，我的心彷彿就定下來了。

「踏宴。」

以前並不是不想承認，可是時機，聽客，都不對。雖然小鈴鐺和玉石對我很好，可我始終覺得，他們才是一起的人。

就像小鈴鐺，嘴上說著沒關係，我做什麼選擇都是我的事。或許是因為我一走了之讓她生氣，可那天我追著懵懵進去的時候，我就發覺，他們才是綁在一起的人。就像四月，看似早已跟那群人混成一片，不也在出事的時候被嘲諷和孤立。

這些念頭在我腦海里快速閃過，又說不定只是我給自己的膽怯找的說辭。

「你......」，四月的表情有些微妙，「你居然喜歡的是踏宴。」

「嗯。」，我再次點頭。

四月的眼角有些抽搐，一瞬間又好似想到了什麼好主意，她按住躍躍欲試想要刨根問底的雲路，一臉溫柔的對我說：「既然你有喜歡的人了，就應該去跟葉穿林說清楚是不是。」

「啊？」，我和雲路同時驚訝。

「你看，葉穿林喜歡了你好幾年了，剛剛他那表現就是還在喜歡你，那你是不是應該找他說清楚？」，四月頓了頓，彷彿看出了我的為難，「你也不用說的太多，就比如閑聊一般問他這麼久了有情緣了嗎？然後再有意無意地透露自己有喜歡的人了這件事。這樣不會讓他覺得沒有面子。」

聽四月說完，我覺得我的聖母心有點泛濫，我覺得她說的對。不然我下次見到葉穿林，估計也挺尷尬的。

於是我一鼓作氣，去打聽葉穿林去哪了。

……

……

雲路在江湖上混這麼久可不是白混的，她一眼就看出四月心中有鬼。

「怎麼回事。」

四月滿身充斥著大仇得報的洒脫，看著越走越遠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口惡氣我可是憋了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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