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聞靈根

坊市的車隊在這蜿蜒崎嶇的山道上，已經不知不覺走了整整兩天，連綿不絕的雨水，也淅淅瀝瀝下了兩天。

車輛顯得十分顛簸，林方沒有出聲，很安靜的坐在車廂中，透過車中的窗口正好奇打量著連路經過的連綿山脈，以及那頭正在前面拉車的龐然大物。

如果按前世的演算法，這頭拉車的凶獸至少也有五米長兩米高，長著一副牛頭模樣，兩隻衝天黑角上泛著微弱幽芒，顯然是鋒利無比。

而那不時開合的大嘴中，森白的獠牙上更是冒著沁人寒光，看的林方心中一陣發毛。

這頭龐然大物的背部，披滿了密密麻麻拳頭大小的青色鱗片，粗短有力的四肢上隆起健碩的肌肉，好似一塊塊堅硬岩石，隨著步伐踏動，地面也為之微微震動，仿若重鎚擊鼓。

「這就是被馴服了的凶獸？還真是神奇……前世的汽車怕是經不起一拍之力。」一邊留心觀察，林方一邊在心中對比著。

雖然在沙谷村時也有飼養動物，但與前世的豬牛並沒有多少區別，都是些普通的食用動物，能像這般近距離的觀察凶獸，還是頭一次。

轉過頭，看向坐在車口處的一個黑衣大漢，林方言語好奇的問道：

「安大哥，你能再給我們說說正陽坊市嗎？」自從離開了沙谷村，沒有了周邊熟人，他便很快進入了自己是個少年的身份。

語氣輕呢，表情如一，沒有讓人察覺出絲毫的造作感。

就這點而言，林方還不得不感謝前世那個面具眾多的世界，當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想扮演一個少年，對他而言簡直是輕而易舉。

這行車隊正是返回坊市的商隊，此時車隊中每個車廂都非常安靜。

沙谷村所在的那片村落，連同他一起前去查看體質的孩童共有二十來個，分別安排在最後的三輛車內，年齡比起他都要小上很多，只十二三歲左右。

同林方分在同一個車廂里的有六個孩童，五男一女，可能是村裡出來的緣故，顯得十常靦腆，正勾著頭看著各自的小腳丫，一聲不吭。

林方可顧不上這些，此時的他，只想儘快多了解些此行目的地，以及這方世界的諸多信息。

安義是這趟坊市商隊中的一個小隊長，手下有著六個武者效力，三十齣頭，一身黑色勁裝把身體包裹得十分緊湊，隆起一塊塊健碩的肌肉。

在其後背上，斜跨著一柄三尺來長的朴刀，臉上輪廓粗獷，下額留有一小撮鬍鬚，垂落在身前的一雙大手布滿了厚厚老繭，太陽穴微微向外鼓起，眼眸銳利而有神，一看就是個實力強勁的武者。

林方雖不知道武者的強弱該怎樣去評判，但並不妨礙他從對方那孔武有力的身軀上去判斷他們的強大。

安義本不願意搭理這個看似陽光，實則骨瘦如柴的大齡少年。

按他這些年的閱歷，到這個年齡才去檢驗靈根已是很晚了，即便能夠修鍊應該也沒什麼前途可言。

身具靈根，是修行最基本要求。

即便前途再有限的修仙者，也不是他一個小小凡人能夠得罪的，要是因為此時不經意的冷落，從而導致以後被穿小鞋，那豈不是很冤。

老話說得好，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若這少年真能擁有靈根，現在能拉上關係對他而言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想到此處，安義不由坐直了腰身，轉頭掃了眼林方及車廂內幾個正瞪大眼望著他的鄉村孩童，輕咳了聲，便介紹道：

「正陽城！泰安府境內眾多城池之一，正陽坊市則位於其城內，緊靠在城池的北部邊緣。」

「坊市內主要居住的是修士、武者以及一些被聘請的凡人，其他凡人是不允許隨意出入的。當然了，像你們這般第一次去檢驗靈根的，只要在登記處辦好手續便可以進去。」

「坊市裡有著眾多商鋪，做的也多是修士與武者的生意，整個坊市被陣法籠罩，很安全，不過在裡面禁止打鬥，有矛盾可以直接去坊市外或在擂台上決鬥，否則私鬥一旦被執法隊發現，重者會被當場擊殺，這點你們要記住了，別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小命給丟在了這裡。」

看著連忙點頭的眾人，安義滿意的接著道：

「在坊市商鋪中，交易主要是使用靈晶，當然金銀也可以使用，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那坊市裡真的有修行者？他們真的能翻雲覆雨？移山填海？」此時的林方立馬錶現出一臉的驚奇，連忙問道。

安義點了點頭，道：

「修行者？我們一般稱之為修士或是修仙者。在坊市裡修士肯定是有的，要不然我們出來收集這些資源幹嘛？」

「不過你說的那些，我倒還真沒見過，在正陽坊市中大多都是些低階修士，實力並不強，有些甚至還不是我的對手。」說到這裡，林方發現安義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絲自豪的神彩。

「修士的實力還不如武者？那也不怎麼樣嘛。」雖然安義強調的只是低階修士，林方還是不免在心裡嘀咕著。

隨即又想起了，自己在前世時曾看過的一些網路小說，看來這方世界，還真可能就是前世中那些亂七八糟的小說中所描述的修真世界。

竟然連這也有真的？還真他嘛的操蛋！

正當林方胡思亂想時，安義又接著道：

「當然了，我能接觸到的也都是些低階修士，聽說那些高階修士還真能飛天遁地，呼風喚雨，但那種追星逐日的大神通者也只是在傳說中還有記載罷了。」

站起身，林方彷彿沒有看見四周幾個孩童詫異的眼神，徑直來到安義身旁坐下，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安大哥，如果擁有了修行體質，真的就能修道長生嗎？」

安義沒想到這個枯瘦少年這麼自來熟，不過也只是詫異的用眼角瞟了一眼之後，接著道：

「那是當然！不過能不能長生不死我還真不知道，可活了幾百年的修士我還是聽說過的。」

「幾百年！？那還不變成了老妖怪。」一個坐在車廂中的孩童，此時也按耐不住好奇，接過話驚訝問道。

「老妖怪？嘿嘿……如果可以的話誰不想變。」安義的語氣中帶著股怪怪的味道，有些酸楚。

「只可惜我是沒有靈根，這輩子也就只能這樣了……」低嘆聲從安義口中輕輕傳出，透著一股濃濃地不甘以及那淡淡地嚮往。

「靈根？」

剛剛來到這方世界才兩年的林方，並沒感觸到這兩個普通而平凡的字眼，對這方世界影響之深遠，以及對他今後人生的巨大改變。

隨著這聲嘆息，車內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凝重，重新安靜了下來。

幾個村中孩童帶著各自憧憬的目光，透過車窗看向那片茫茫天地。

連綿不絕的濛濛細雨，若毛髮，似細絲，氣霧迷離，塵煙若幻，好似這一切都只是在夢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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