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總章
疑惑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感受到他的寒意漸沉，漠落的神色從眼中一閃而過。我低著頭不再去看他，可他破天荒的對我說了一句：「本君如何？」
我頓時沒反應過來，但也隨聲附和：「也不怎麼樣嘛，對我從來都沒好過。」
他清秀的眉頭緊皺，我知道他不高興了，還在一旁添油加醋：「你看看玉夜對月兒，那可不是一般的好呢！而我只能每天在你的懷裡。」
「那你要我如何？」
「可否需夫人你言之相告。」
「芸煙是你，玉瑤是你，你自始至終都只是我一個人的，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劫難。」
「本君若負了你，那這天下本君又何嘗不可捨去。」
「等吾，與歸，想守望……」
「不要，咳咳，不要，冥寒夜，你憑什麼，憑什麼，回來，我不要你為了救我而如此，你知道的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會獨活。可如今你卻要……咳咳，咳咳，冥寒夜！」
「是劫也是解，是你的出現改變了我的命運，是你，出現在我的生命里，讓我可以嘗試世間情為何物。芸兒，我愛你，對不起……」
「你一句對不起就完了，你有什麼資格決定我的命運，只有我才可以決定你的命運，如果你死了，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不要……」睜開眼睛看到周圍的環境，這一切還是那麼熟悉，只是我……我還沒有找到他，當年他為了救我靈魂四散，女媧娘娘那時找到了我，安頓好我之後便告訴我寒夜還有生還的機會，我感激不盡，向她問了原委告辭而去。如今已過了又一個千年，他等了我千年，如今變成了我等他，等多久都沒關係只要他回來便好。
哪怕歲月混沌之時，你還有我我也還有你。我們共同面對天道，天道不公，背離常事，消得伊人憔悴。心中萬分想念，在夢中的相聚，醒后的分離，何嘗不是對我的傷害？你到底在哪？我想找到你就真的那麼困難嗎？
玉夜，帝月曾來找過我，告訴我你已經不在了，讓我別在執著了。他們說的話我不信，我只信你。
你是誰啊，你是冥寒夜，你又怎麼會不在了呢？我哭了，傷心欲絕。玉夜見狀不知如何是好，唯有帝月說：「我們走吧，她現在需要一個人好好靜靜，等過段時間我們再來看她。」
他們走後，諾大的宮殿又只有我一個人了。
這些話有一個人同樣對我說過，他說：「他別等他了，你回頭看看我啊，我愛了你幾百年了，現在在你身後保護你的人是我不是他！每次和你說話，換來的都只是你冷漠的目光。你說什麼『你是寒夜的敵人也是朋友，我們永遠都不可能』你讓我怎麼辦，自從看見你的第一眼我便喜歡上了你，當初看到你和冥寒夜在一起嬉笑時，我便在想如果你是我的女人，我定會棄了這天下，只為你一人如此。可如今看來我……可是我還是不願放棄你。」
「我放過你，同樣你也放過我吧，我只想找到寒夜，僅此而已。」
「既然如此，我們就此別過吧，他日寒夜回來若負了你，你盡可來尋我。」夜無痕走了，這一千年來，是他在我身邊，他雖然沒說過一句關於寒夜的好話，但想寒夜活著回來的人他一直都是。
…………
也許這就是天道給我們的一個考驗，考驗我們縱使天各一方，但依然情比金堅，我們也許會有相遇的那一天呢？
你會在哪裡等我，我又應該往哪裡去找你？
會錯過嗎？也許會在那麼一瞬間，你我在途中相遇，那不正是我們想要的結局嗎？
你到底在哪？我還在等著你，我會找到你的，那時候我們就可以團圓了。
你曾說過，你喜愛我歡笑時的模樣。如今我更名換姓，改變容貌，你還會知道是我嗎，你還會愛我嗎，你還會不顧一切只為救我嗎？
我很想你無時無刻，明知道你不論看到什麼模樣的我都不會丟下我，可我還是擔心，擔心他們所說的你已經不在了，讓我獨自留在這世上。你好狠的心啊！
…………
冥寒夜我會等你的，千年萬年我都等了，我不怕再來千年萬年只為了等到你。
玉夜帝月的孩子我見過的，長得清秀可人，像極了玉夜小時候，眉眼除卻又像帝月，很討人喜歡。她出生時我回了天界，看到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的場景，我內心深處有一道傷疤在重啟一般，深深刺痛了我的心，真的好痛啊。
可能是氣息過於濃厚，他們回頭看到了我，帝月向我招手道：「瑤兒，你回來了，你快來看看你的侄女。」
淡然地走到他們身邊，輕聲的說：「很可愛，長得像你們兩個，孩子取名了嗎？」
「還沒，月兒說讓你幫忙取一個，瑤兒你看……」玉夜開口說話，眼神一閃一閃地看著，心裡卻是在想：你啊你，怎麼會就掛在冥寒夜這棵樹上了，我這也是為了激你趕快忘了他。妹妹，雖然你不是我真的妹妹，但你只要喊我一聲哥哥，我便萬分欣喜。
想了想，便說：「女孩？她出生時可有什麼特別的徵兆？」其實我內心十分緊張，表面在他們看來我雲淡風輕，但心中已感慨萬分：他們的孩子，名字由我來取，這就是家人的滋味嗎？
帝月，玉夜扭頭相互看著對方，好像都在回憶著，過了好一會兒，還先是玉夜先開了口：「那日……我好像記得有百鳥爭鳴，餘音繞梁之勢，日月星輝皆聚照在了孩子身上……」
「日月星輝嗎？你們的孩子日後會是一位有賢的君王，有掌握大勢的能力。」我輕笑道。
聽了這樣的話，任誰不高興。玉夜，帝月逗弄著孩子，「聽到姑姑說的話了嗎？嗯？孩子你可不能讓你的姑姑失望。」還有就是你要保佑你姑姑可以找到她所愛的人啊。帝月順勢說著，心裡不免為她著想。
「那就喚她玉靈吧，掌控一切靈物，隨心所欲。」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我得出了這個名字。靈兒，靈兒，你會保佑我的，是嗎？
「靈兒，這名字好聽，寓意也很好，瑤兒你……瑤兒，瑤兒你去哪？」玉夜柔情地看著玉靈，忽而轉頭看向她，她走遠了……
「月兒你放才不知道瑤兒會走嗎？月兒你怎麼……」玉夜斥責帝月，可忽然覺得不對勁，抬手一揚，一道金光慢慢消失在帝月身上，「原來如此，看來瑤兒心意已決，我們也不好再干涉她了。」
「嗚嗚嗚嗚，玉夜，瑤兒她，她是不是還沒原諒我們啊？」帝月細哭著，看得玉夜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她已經原諒我們了，孩子的名字不是最好的證明嗎？」玉夜摸了摸她的臉頰，擦乾了淚水，把孩子交由她抱著，看著她離去的方向，喃喃自語：「希望你不會再等太久了。」
百年時間一閃而過，世間還是這個世間，可這人卻是一代又一代，不知過了多久。這世間的一切，她早已看淡雲煙，反而在這深山林里逍遙自在些的好。
自從那日從天界離開，她又換回以前的容貌和身份，在一片靈氣充裕的深山裡修鍊，同時她還在等，等著一個是否還會回來的不歸人。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難得這麼好的天氣，想來應該出去走走了。
但是老天爺像是在開玩笑一般，走著走著忽然狂風驟雨，紫電突襲。
我疑惑不解，看這樣子應該是人為的吧，不知道又是哪位能與玉夜媲美的大人物了。想著，笑著搖了搖頭，不可能是他的。
在這樣的天氣下，我格外喜愛一個人走，因為我只有一個人，感受這雨水帶給我的觸覺感，多麼希望他能在身邊，就好了。
閉著眼睛抬著頭仰望天空，不覺有人已來到我身邊，撐著一把油紙傘，為我擋下了雨滴。感受到沒了雨滴，睜開眼睛，慢慢轉身，看到一片玄黑色的衣角，顫抖著的目光慢慢往上移，直到看清他的一張臉——冥寒夜。
顫動的心，他撥亂了我的心弦，一時不知道該講什麼，只想在好好看著他，彷彿現在的這一切都是夢，夢醒了就什麼都沒了。
她希望這不是夢，如果是的話請您讓它別醒來好嗎？
相互對望，相互給彼此說話的機會。
「姑娘是否在等人？」男子冰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聽起來冷冰冰的話，實則帶著柔情和輕顫。
「是啊，在等一個負心漢。」她放鬆了下來，故作玩笑的說著，一邊說一邊假裝惡狠狠地比劃著要如何如何。
男子靜靜地聽著，過了好一會兒，她發泄完了，男子一把把她抓進了懷裡，抱著她說：「對不起，我食言了，讓你等了這麼久，我回來了。」
「你還知道回來，你知不知道我是怎麼活的嗎？他們每個人都說你已經不在了，可我還是相信你不會死，你只是累了，可你讓我找了好久好久，等了好久好久，你知不知道……啊，啊，冥寒夜我好想你，嗚……」
「本君起誓，從今往後再也不離開芸煙半步，如有違背，天……」冥寒夜話還沒說完就被芸煙捂住，「噓，我不要聽到你的什麼毒誓，我要的只有你能在我身邊就好了。我們說好了，從今往後再也不分開。」
慢慢放下那隻捂著冥寒夜嘴的手，輕輕閉上眼睛踮起腳尖，吻了上去，雙手輕伏他的脖間。
遇到他，我此生無憾！
有你，本君此生亦無遺憾！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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