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絕配
好痛。
「唔嗯……」
屈辱又嬌軟的低吟從沈卿鳶口中逸出,她想逃,卻根本無處可逃!
一波勝過一波的痛楚襲來,淚水不受控制的滑落。
這是她自找的,她必須承受。
滿溢著香薰的房間內聲音交織,一直折騰到天色漸起,才安靜下來。
沈卿鳶體力極度透支,她聽著耳邊傳來的均勻呼吸聲,躡手躡腳的下了床,強忍著身上的痛意撿起地上散落的衣物踉踉蹌蹌的逃了出去。
她戴好帽子將臉遮掩嚴實,躲在酒店後門發出了一條簡訊。
那邊很快就回了簡訊來:「希望你足夠爭氣。」
太陽逐漸升起,第一縷陽光透過窗帘的縫隙灑在酒店內凌亂的大床上。
男人的眉頭微微蹙起,下一秒冷然的雙眸睜開,不帶絲毫溫度的看向了床邊。
他撐起身子半坐起來,一眼便注視到了潔白床單上的那抹殷紅。
「咚咚咚——」
門被隨意的敲響,不待他開口,門便被打開,走進來了一個帶著金絲邊眼鏡的男人,模樣清冷,眼下一顆淚痣極有味道。
「瞧什麼呢,這麼入神?」這人自顧自的從冰箱里拿出一瓶礦泉水打開,語氣里多少帶了些戲謔。
「一點小把戲。」景晟起身,剛剛睡醒后的聲線低啞又慵懶,晨光在他臉上籠了一層朦朧的光,有力的手臂撈起旁邊放著的浴袍套在身上。
分明是最簡單的動作,卻透著形容不出的矜貴來。
「我還真好奇,什麼樣的女人能讓你景二爺破了和尚戒,居然破了身?」那人的目光自凌亂的房間內掃了一圈,笑意擴得更大了:「還挺激烈。」
「一個女誘犯。」
景晟語氣冷得能凝出冰,那雙如寒窟般的冷眸中也滿雜著霜雪,涼得讓人心下發寒!
他清晰的記得昨晚察覺到身體不對勁立刻回了酒店房間,剛進房間就被那個女人抱住了。
配合著她身上的香,曖昧的燈光和她生澀卻密集的吻,體內的藥性和最原始的想法被一併刺激了出來。
因為從沒想過會有人敢在他頭上動土,他竟然栽在了這個女人這麼拙劣的手段上面!
「所以你打算報警?」那男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笑得更放肆了。
可下一秒,極帶壓迫感的深眸落在他的身上,讓他臉上的笑僵硬的立刻收了回去,景晟雙眸危險的眯了起來:「報警哪有我親自動手有趣?我想她在把目標定為我的時候就考慮清楚了,為此該承擔的代價。」
「好歹是跟你一夜的女人,你不要做得這麼絕吧?」
「就是做了我的女人,才輪不到別人動手。」深邃的長眸之下,滿是決然。
…………
另一邊,剛回到出租屋內的沈卿鳶才剛剛洗漱完畢,拖著疲累的身子才剛躺到床上,便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
「喂?沈小姐,你母親她……」
她央求道:「周醫生,拜託您再寬限我一段時間,最多一個月我就能拿到錢了給媽媽安排手術了,麻煩您再幫幫我。」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沉重的嘆息,周醫生語氣凝重道:「沈小姐,你先冷靜一下,你的母親已經過世了……」
晴天霹靂!
怎麼可能?
「可昨天您不是才說,媽媽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可以籌備手術么?病情怎麼會突然惡化?」
「你母親是自殺的……」
像是耳朵里灌了鉛,沈卿鳶的耳朵里一陣嗡鳴,什麼都聽不清楚了。
她匆匆趕去醫院,看見白布下蓋著的母親,心痛得無法呼吸。
「死者張婉秋,在醫院衛生間內捅破身體動脈,失血過多而亡。傷口我們已經檢查過了,確定是自殺,確定了屍體身份之後,麻煩在這裡幫我們簽一下字。」
警察官方而疏冷的話像一根根刺,連根沒入了沈卿鳶的心口。
她雙手顫抖著揭開白布,那張原本就暗沉布滿斑點的臉上沾滿了鮮血,雙眼死死的瞪著前方,看起來猙獰又可怖。
那雙滿含著笑意和溫柔的眸子里,再無了生氣。
在張婉秋的脖子和手臂上,有五六處用刀尖直接狠狠捅下造成的傷口,致命傷在頸部動脈上。
生前那麼怕疼的人,卻反覆在自己的身上刺出那麼深的傷口,究竟是多大的絕望逼得她這樣!
沈卿鳶嘴唇顫抖著,眼淚止不住的向下落。
她賣了自己的身子為了救媽媽的病,現在清白丟了,媽媽也沒了……
她湊了所有的家當為母親做了火化,將廉價的骨灰罐緊緊擁在懷裡,心窒息般的痛著。
「媽……我找到錢了,可以幫你治好病了。是我沒保護好你,你答應過我的啊,治好了病就和我一起回到家鄉,我們經營一家小茶鋪,忘了前塵舊事……你明明答應了我的,你答應我的……為什麼要離開我,為什麼狠心拋下我一個人……」
「因為張婉秋也覺得,有你這種骯髒又下作的女兒是人生屈辱吧。」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嬌柔的女聲,滿帶著幸災樂禍的笑意「不過這個老賤人就這麼輕易的死了,真是便宜她了!」
沈卿鳶回頭,看著那張和自己有著四分相似的臉龐,從背後升起了陣陣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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