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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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1
淮军和洋人的反应异常迅速,就在赖文鸿的主力进入河北的第三天,大队淮军立即从保定府城出动,从数个方向包围上来,随同他们行动的。
因为敌人行动迅速,所以禁卫军方面的侦察行动收效甚微,直到现在,赖文鸿除了知道敌人东路军的大致兵力之外,其他具体情报一无所知。
赖文鸿把一块柴火仍进火堆,砸得暖盆火星四溢,他摩擦着手掌站起身来,吩咐自己的亲兵道,「去,搞点酒。」
高峰感激涕零,赖文鸿是禁卫军之中独当一面的大将,是在洪宝强面前都够得上分量的人物,这么亲切的举止,确实令人心中暖和。
「咱们赖将军向来没什么架子。」陶玉放下毛笔,呵了呵冻僵了的手掌,自嘲般笑道,「你不要有拘束感,大家都是刀头舔血的汉子不是。」
高峰侧着身子坐下,对赖文鸿拱手道,「禀大人,卑职此来,有一些情报想要告诉大人。」
「那好,本将也正好有事要请你。」因为高峰隶属于安三的情报部门,赖文鸿对高峰很客气,「拟从刚刚从北边过来,敌人的兵力部署都是什么情况?」
「很是不少,敌人的东路军一共五、六千人,其中分为两部,主将好象叫什么索罗斯。」高峰说道。
「有大炮没有?」
「有,但是不多。」高峰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惭愧,抱拳道,「大人恕罪,敌人对大炮看得很紧,咱们的弟兄都走不近,所以也一直探不清具体数目,不过听说也不是很多。」
「那淮军的情况怎么样?数目多不多?战斗力如何?」陶玉凑到火边坐下,关切的问道。
「淮军总数约莫一两万人,不过他们和禁卫军相比,战斗力很差。」
赖文鸿点了点头,道,「若我是敌人主将,也是不敢叫他们上阵的,这些人只能用来守守城,押押粮饷罢了,不是中坚主力,没有经过阵仗,一旦打起来自己就乱了阵脚。」
高峰陪笑道,「将军明鉴,卑职也是作如此设想,禁卫军此时如日中天,成军以来未尝一败,湘军和淮军都不是对手,洋人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的,自从咱们禁卫军攻下本县之后,敌人大为惊恐,目前大队人马从保定出发集结,准备围攻我们,据咱们弟兄们打探,这次敌人除了在保定府城留守的人之外,据咱们混在淮军里的内应说,敌人似乎准备兵分三路要围攻将军。」
赖文鸿意外的看了高峰一眼,心中确实没有想到此人居然搞到了如此详尽的情报,半信半疑的道,「消息是否可靠?你敢肯定吗!」
高峰老老实实的道,「咱们的细作都是小兵,所听到的也大多都是军中流言,确实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内应说虽然他们一路进军,但官道上走的却都是洋人步军,从来没有看到过淮军的骑兵,也不知道敌人主力躲到哪里去了。」
陶玉道,「将军,依属下之见,咱们以不变应万变,尽管加固城池,屯聚粮饷,然后飞马传报陛下,请后续大军加快行军,只要咱们大军一来,届时形成泰山压顶之势,敌人还能有什么花样?」
陶玉的话还没有说完,营房外面忽然脚步急响,一名亲兵轻轻敲了敲房门,大声道,「将军,有紧急军情来报。」
「启禀将军,敌人杀过来了。」一名侦察兵神色惶急,漂亮的军服上满是污垢和泥浆,头上胡乱缠着几块破布,鲜血不停的渗落下来,脸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棒,青紫肿胀得象一根茄子。
那人略略定了定神,随即抱拳道,「回禀将军,半个小时之前,敌人突然杀到,占了咱们的营盘,敌军人多势众,咱们排长叫我来找将军求援!」
赖文鸿眉头一头紧,大声发令,「吹号,备马。」
七排的驻地距县城十二里,这次遇袭的就是靠外的驻地李庄和马庄,他们是唯一驻扎在城外的部队,自从赖文鸿把军部大营迁到县城之后,除了留下部队监护粮道之外,其他步、炮主力一齐入城设防,为了经营这个攻略河北的桥头堡,除了征发当地壮丁之外,还抽调了六千多随军民兵来开挖护城河,加固城防工事,尽量让这座小小的县城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拥有不错的防御能力,而在这个建设过程之中,七排作为赖文鸿部唯一的机动部队,就理所当然担任了城外的警戒以及快速反应任务。
当赖文鸿率主力赶到驻地时,战斗已然结束,这次敌人突然杀到,打了禁卫军一个措手不及,驻地征用的小村一片狼藉,人尸马尸层叠堆积,墙角板壁上随处可见无数弹孔,尽管禁卫军官兵全力扑救,但村落里的半数房屋都已经被焚毁,此刻火势还大着呢。
见到主将的大旗,七排急忙集合迎了上来,「卑职让敌人得了先手,挫我大军锐气,实在是罪该万死,请大人治罪。」七排长说道。
赖文鸿哼了一声,上上下下打量着这名军官,见主将迟迟不肯开口,排长单膝跪地,深深的叩下身子,心中胆战心惊,却也不敢出声推诿,一时之间,营房内气氛肃杀,大小军官一齐低下脑袋,战战兢兢不敢说话,谁都知道赖文鸿的脾气,如今七排打了败仗,他们更是不敢分辨什么。
默然良久,赖文鸿方才点了点头道,「战士们伤亡如何?」
「敌人狡诈凶狠,今天凌晨时分,敌人的先头部队偷偷潜入李庄,用套索绞杀了咱们的游骑和哨兵,然后大举进攻,一边砍杀一边纵火烧营,七排猝不及防……」
「啪」的一声,赖文鸿提起马鞭,狠狠地抽在椅子上,怒声道,「混蛋!我问你死了多少人?你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
七排长身子一颤,「战士们死了一百一十八人,战马一百零三匹。」
「他们有多少人?主将是谁?」赖文鸿的眼睛有些变红了,声音也颤抖起来,这样的损失让他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