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番一）不如不遇傾城色

向以葵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這一剎那急速收縮，壓迫的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跟著停止，隨著刀光從眼前飛快劃過，她整個人搖搖晃晃地往後連退好幾步，然後就雙腿發軟的跌坐在地上，一時間什麼反應都沒有了。

烈烈呼嘯的風聲夾雜著陸凝的喊叫聲和腳步聲掠過耳旁，凌亂而又嘈雜，震得向以葵的耳膜隱隱有些發麻，大腦也隨之變得渾渾噩噩模糊不清。

唯獨還記得最為清楚的，是哪怕在這種情況下都仍被她死死握住絕不肯鬆手的槍，還有……那個從陸凝身後沖她跑來的熟悉身影，一如當年銀高湖邊情景再現，深刻人心。

憶起曾經，轉眼如今。

直到聽見從樓下不遠處依稀傳來的鳴笛聲，神情獃滯的向以葵猛然意識到什麼，接連吞咽了好幾口唾沫，又看了一眼已經被控制住的陸凝，急忙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天台邊緣跑去。

還沒跑到護欄前，向以葵便看見某輛汽車正以車速爆表的速度飛快碾過修剪整齊的草坪，歪歪斜斜地停在樓下，車子才剛停穩，車門就被裡面的人迅速推開，萬萬沒想到從車上走下來的竟然是她很熟悉的一個人……

來不及去細想對方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向以葵眨了眨眼睛，沒有任何猶豫的將自己大半個身子探出天台護欄外，沖樓下那人大聲喊道：「程墨學長——」

剛下車的程墨不知在四周打量些什麼，聽到她的聲音很明顯地怔了一下，隨後下意識地抬起頭來，隔著整整一棟樓的高度，兩人的視線恰好在空中四目相對。

明明不久前才剛在咖啡廳見過一面，可不知怎麼的，程墨此時的眼神令向以葵忽然有些看不明白，好像是微微鬆了口氣似的，又好像是有什麼話想要對她說。

然而時間不等人，站在天台上的向以葵幾乎是在程墨剛抬起頭的同時，就忍不住率先開了口，語氣很是急促和不安：「程墨學長，不要問為什麼，你現在快去四樓的器材室好嗎？」

她的確很急，也的確很不安。

急的是不知道被困在器材室里的夏楚楚和許曖現在是什麼樣的狀況，不安的則是在擔心自己這麼荒唐無理的說法程墨會不會選擇相信，好在下一秒程墨立刻就點了點頭作為回應，然後沖著樓梯的方向飛快地跑了過去。

眼看著程墨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再也尋不到一絲蹤跡，向以葵這才像是虛脫了般，勉強倚著護欄支撐住早已無力的雙腿，顫抖而冰涼的指尖摸了一下自己脖頸間那條被鋒利刀刃所劃破的圍巾，好半天緩不過氣來。

曾經一直以為生死這個話題太遙遠，尚還不需要去思考太多，所以一味的放縱於自己，一味的貪圖於享受，一味的執著於追求，如今才終於明白，原來死亡……竟離自己如此的近。

原來生離死別，真的只在一瞬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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