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面聖殿辯

而月明胄在看到施靈瓏同意之後，明顯是鬆了一口氣的。其實她一直對施靈瓏有很多的隱瞞，將心比心，若是自己在對方的位置上，她必然有許多的懷疑和顧慮。

然而施靈瓏卻沒有絲毫懷疑就應了下來，對自己的信任讓她驚訝的同時又感到格外慶幸。

此時，三皇子突然進了廳，看到月明胄的時候並沒有驚訝，母后聖旨既下，身為引見聖女的皇姐自然是要露面的。

「皇姐。」月明合因為傷勢，聲音聽上去很虛弱。

月明胄一瞬間的心疼，虛空託了一把：「你怎麼不在床上躺著？何必非要出來一趟。」

「我傷勢並不要緊，皇姐既然來了，我自然要跟你一起回去。」

龍湖聞言，眉頭皺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她無權管制一個皇子的去留。

紅燭看了一眼自家姐姐的臉色，無奈的暗自搖了搖頭。

停留不過一刻鐘，施靈瓏便隨著月明胄等人前往皇宮。而將軍府卻一直沒能平靜下來。

「姐，那個斷心真的是聖女嗎？」紅燭問道。

龍湖沉吟了一下，她不是沒有懷疑過這是少主布的局，但聖女一說向來玄乎，若是弄不好，絕對是自掘墳墓的下場。以她對少主的了解，她該不是這般行事的人。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聖女真的出現了。

「大姐？」紅燭喊了幾遍都沒有聽到龍湖的回應，不由的有些氣悶。可看她面色沉思的樣子，也不敢真的打擾。

鳳傾國本身地域便不是很大，皇城更是沒有東晉普通城池的一半大，所以到達宮門口，也就是兩個時辰罷了。

一路上，施靈瓏和月明胄都是相顧無言，一個沒有話要說，一個則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三皇子月明合則是被好好照顧在後面的單獨馬車中，他的傷勢還是不能忽視的。

施靈瓏閉目養神，就是為了避開沉默帶來的尷尬，早前，她與月明胄之間並不像這樣，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她也不記得了，好像是慢慢的……

「斷心……」

就在施靈瓏閉著眼胡思亂想的時候，月明胄突然開口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施靈瓏睜開了眼，疑惑的看向她，意在詢問有什麼事。

月明胄心情複雜，但還是開口解釋了半語：「你可能不了解我們國家，其實這些不該我說的，但是你遲早也會知道。」說完，月明胄頓了一下，繼續道：「鳳傾國，不過十年便要垮了。」

施靈瓏震驚了一下，她無法想象一個國家的皇室女竟會對一個外人說出這樣的話。而且話語中是無盡的蒼涼，就連讓她以為是開玩笑的可能都不給。

因為不知道如何接話，施靈瓏索性沉默了。好在月明胄並沒有指望她說話，只是自顧自的繼續解釋著。

「早在幾百年前，鳳傾國初建國體，太祖身邊曾有一位近臣，名叫光中，國人稱其為光聖子，他幾乎是無所不知的，除了天文地理，世界奇聞，便是天的旨意，他也能通曉一二，因為這異於常人的本事，深得太祖信任。除此之外，他對推演過去，卜算前程也是十分精通，他曾預言，鳳傾國的未來只有百年，且不為外故，而是被自身所累。」

施靈瓏靜靜聽著。

「太祖為此大泣，日夜難眠，日日念著：既無政，何立也？

光聖子知道太祖愁苦，外走三十年歸來，為鳳傾國邊境擺了一道迷陣，稱：百年後會有一人破除此陣，此人便是能解開鳳傾國沒落宿命的一個鑰匙。

太祖得知，廣而告之，後世只要有人破除迷陣，便是鳳傾國的座上賓，與鳳傾國太祖齊名，乃獨一無二之主，是為聖主！

而光聖子也因此道，不日後便仙去了。」

施靈瓏啞然，難不成月明胄口中說的迷陣便是自己收入囊中的冬磷藻？

「你的意思是，帝后之所以要召見我，是因為我破除了那迷陣？」施靈瓏指著自己，眼裡全是驚訝。而月明胄口中的「聖女」竟然就是自己？

月明胄給她肯定的答案。

施靈瓏看著月明胄對著自己鄭重的點頭，無話可說。

進了宮，一路隨著月明胄拜見了帝后。

帝後身著明黃色的長袍，上面綉著繁複的古老植物圖騰，不是東晉諸國常用的龍紋。

施靈瓏一直沒有抬頭，卻能感受到上位者一直投來的審視目光，那目光中似乎還帶著評估的意思，就像評斷一個貨物的價值，十分讓人不喜，可施靈瓏卻沒有任何資格對此置喙什麼。

大殿上沒有任何人出聲，只是靜靜待著帝后開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上面傳來一聲質問：「你便是破除迷陣的人？」

施靈瓏沒有思慮，直接回了：「是。」

帝后聞言，眯了眼，視線轉向月明胄，眼神中帶著懷疑，聖女一事本就被傳的神乎其神，到底真實的情況是怎樣的誰也不知道，太祖在位時的預言，誰能相信只是這麼一個人，還是一個才十四五歲的女娃娃，竟能改變一國運命？

月明胄也知道其中厲害，但她除了押注與此，卻無退路。

「母后，聖女的身份毋庸置疑，既然天不滅我鳳傾，何來我鳳傾要不隨天而自滅？」

「你相信這個女娃娃能助我鳳傾？」帝后的聲音渾厚圓潤，帶著赫赫聲威。

但施靈瓏還是聽出了她身體極差，還中了慢性劇毒，若是不處理，怕是沒有一個月好活了。

「兒臣相信太祖之威，亦信光聖子之能。」月明胄轉了話語回答了。意思是她不是相信施靈瓏，而是相信太祖，相信光聖子，此話讓帝后無法揪到任何漏洞。

難不成帝后不相信創立鳳傾的太祖？這可是大不敬的罪過，天神共憤。

帝後果然沒有繼續駁言，而是看著施靈瓏，好像在思索可信程度。

然而就在所有人等待著帝后得出結論時，施靈瓏卻突然出聲了。

「帝后，您身重劇毒，恐時日無多。」

嘩——

大殿上氣氛一瞬間降到冰點，就連月明胄也有些驚恐的看向施靈瓏，隨後警惕的看了一眼帝后，見其鋒目內斂，不由心中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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