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懲治惡奴(1)
「你!」橙月她在西涼茉那種森冷的目光下,竟然有種發毛的感覺,但沒多久立刻反應過來,即刻又窘又氣。
「吃了豹子膽,給我打!」橙月丟了臉面,立刻對著身邊的兩個婆子吼,自己搶先就撿起那木棍撲上去想打西涼茉,卻忽然一個黑影當頭打下來,打得她的頭劇痛,她「啊呀」一聲尖叫,下意識往頭上一摸竟然是滿手鮮血。
再往地上一看,滿地碎花瓣還有一個打翻的花籃,她也沒想過小小花籃為什麼砸得自己頭出血,頓時惡向膽邊生地撲過去:「一個奴才都不如的主子,也敢在我面前拿主子款,打死又如何!」
這一次,她是將西涼茉撲倒個正著,正是竊喜,伸手就往西涼茉清秀的臉上招呼:「西涼茉,你個小賤人!」
可手還沒有碰著對方的毫毛,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怒叱:「這都是幹什麼!反了么!」
糾纏成眾人回頭一看,正是面色鐵青的二夫人韓氏領著一群丫頭婆子臉色鐵青的站在花叢邊,橙月一喜,立刻就要告狀:「二夫人,你看茉姐兒她……」
二夫人素來不喜茉姐兒,說不定即刻就打死她作數了。
「住嘴!」韓氏立刻怒喝,冷冷地瞪著橙月,隨即向身後的女子嘆道:「讓御史夫人見笑了,是我們府邸馭下不嚴,還望夫人海涵。」
眾人這才發現韓氏身後除了一大票丫鬟婆子,還跟著一個三十多歲穿著清雅的貴婦人,正是王御史的夫人陳氏。
陳夫人看著一片混亂的場面,目光最後落在一臉蒼白地捂著臉坐在地上的西涼茉身上,閃過一絲訝異和憐憫,忽然冷道:「原來國公府上一個下人也能這般對待自己的主子,這般喊打喊殺的動手,還真是讓本夫人大開眼界。」
陳夫人喜歡素色,便是今日保媒,也是一身淡紫綉綠蘭緙絲襖裙,襯托得她一張容長秀美的臉更冷了三分。
韓二夫人微微擰眉,這王御史是個石頭樣人物,平日里最是硬氣古板,恪守成規,整日里不是彈劾這個就是告那個,誰的賬也不買。
也許就是因為如此,向來多疑的皇帝,雖整日沉迷煉丹,卻還是很願意聽王御史這些不會被收買的死硬派人物說什麼。
他娶的夫人也是個耿直性子,若是此事傳到王御史那裡,萬一向皇上參靖國公一個治家不嚴,縱容惡仆欺主之罪,恐也不是什麼好事。
夫君如今已經在朝堂上與奸人惡鬥,處境維艱,她不能雪上加霜。
韓二夫人定了主意,看向一臉得意還不知自己大禍臨頭的橙月的目光就帶了十分的冷酷,她揮揮手,冷聲道:「還不把這個惡毒犯上的刁奴拖出去打死了!」
想了想又對身邊伺候的大姑姑馬氏皺眉道:「能養出這樣刁奴的,也不是什麼好的,一家子都遠遠地發賣出去罷。」
馬姑姑跟在韓二夫人身邊多年,立刻明白了主子的心思,恭敬地過來福了一福,一臉慚愧:「都是奴婢的不是,這些日子陪夫人忙著幾位小姐的婚事,加上四小姐又素來是個心軟和善的,才養得出橙月這樣的刁奴,奴婢自請罰俸三個月。」
她三言兩語輕輕鬆鬆地先把韓二夫人摘了出去,再就把一個縱容奴僕欺主的刁蠻之罪從西涼丹頭上抹去,還讓西涼丹落個心軟和善的好名聲。
韓二夫人很是滿意,面上卻露出責怪神色:「此後下不為例,若再有犯,我身邊也留不得你這樣的管事姑姑了。」
馬姑姑立刻又福了一福,謝恩后,一轉身,面色冷酷地命兩個婆子把橙月拖下去打死。
橙月尚在茫然,不知道自己怎麼會一下子就從四小姐身邊最得寵的大丫頭一下子就要被活活打死,直到聽到連自己一家子都發賣掉,即刻一種瀕死的恐慌降臨落到頭上。
「夫人,奴婢知錯了,您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橙月立刻跪下,拚命磕頭,韓二夫人厭惡地退了一步,馬姑姑卻即刻向橙月使了個眼色。
橙月也還不蠢,馬上明白了,就向西涼茉的方向邊爬邊磕頭,還試圖伸手去拉西涼茉的裙擺:「茉姐兒……不,大小姐,你就饒了我吧,我上有母親卧病在床,下有嗷嗷待哺弟妹要養,您是大發慈悲的活菩薩,一向最體恤我們這些下人的了!」
這一番話不可謂不惡毒,分明是韓二夫人要打死她,還發賣她的家人,如今卻來求西涼茉,若西涼茉不向陳夫人和韓二夫人求情,那麼她必定落個刻薄寡恩的名頭,眼看著幾個姑娘都到了議親的時候,哪裡有人家喜歡一個不得寵還生性刻薄的姑娘嫁過來。
西涼茉眼中寒光一閃,哼,到了這個時候還要把她拖下水么,真是死不足惜的賤仆。
她迅速地在倒退,一臉驚恐地看著橙月,鑲嵌在削瘦小臉上的大眼,瞬間盈滿淚水,彷彿看到惡鬼一般地看著橙月:「你……你不要過來……不要……」
隨後她彷彿不可壓抑自己的顫抖一般看向韓二夫人求救:「二夫人。」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這惡仆向來作威作福欺負西涼茉慣了,她才會這麼見鬼一般的害怕。
陳夫人原本因為馬姑姑的話對西涼丹和韓二夫人有所改觀,此刻不由覺得對方不但生性刻薄,還如此會掩飾太平,實在是……她不由搖搖頭,愈發憐憫地看向西涼茉。
她記得國公家中似有一名藍大夫人所生的女兒,想必就是這位姑娘了,看來這在後母手裡的日子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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