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他滅了自己的國
「你說什麼？」牧驍機械的轉頭，濕意滿眶的眼內閃著不可置信，他還是關心她太少了，她在做這些，他竟不知道。
默了許久，牧驍啞聲問，「她為什麼要研製？」
「我....」
「快說！」牧驍陰狠的眸蕭殺如魔的盯著他。
「是....是老國君在沒下位之前，就找到馨怡姐姐，說是為了你，為了嫣洲國的將來，要為你製成不老葯，把諸國統一，發展成前所未有的盛世王朝。」他被嚇的磕磕巴巴的，他好像不知道？
頓了頓，他又接著說，「馨怡姐姐起先不同意的，因為這種葯難製成，而且違背天理，但她還是為了你攬下了老國君交待的事。」
牧驍更是緊緊不撒手，「你為什麼要答應他，你傻不傻....」他現在不管說還是做，都換不來她一絲的反應了。
「我會一直等你，我會找到你的對嗎？我們不會就此結束的，不會....」不知過了多少時辰，張昱看著外面天色又暗了，聽到了他緩緩而出的音符，他的決定，更是把張昱嚇懵了，這無盡的等待，這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他對馨怡姐姐的深情，如烙印刻畫在他的心裡。
一縷魂風的唐沁媛搖著頭，她臉上的淚自從進入他的魂識內就沒有干過，他到底怎麼想的，就真真的等了三千多年，她被迫看著，一點都不能干預，因這是他已經固定的人生。
他把她埋在他們呆過那片歡愉之地，那片他們穿梭的竹林地底下，他沒有立墓碑，卻派人世代守候。
牧驍回到嫣洲國，他看著這片固土大地，神色凜然，走到牧瑜被囚禁的殿內，對他說，「從此，世界上再也無嫣洲國，我會遷移百姓，把他們送至安全的地方，我會打開城門，讓其他國都佔據這塊地方，你想要的繁華盛世，父王，我給不了你，我要你看著這城池一點點被人吞掉！」
「你....」牧瑜臉部劇烈扭曲，他謀算一切，卻到頭來還是毀了，果然，那個女人就是個妖物，「你身為嫣洲國的國君，你....」
「我不要了！」牧驍厲聲喝到，他嗤笑的歪頭，勾勒起薄唇，「沒有她，我要這盛世又如何？沒有她！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牧瑜氣到說不出話來，他忽然就意識到這是自己毀了兒子，毀了嫣洲國，他軟坐在凳上。
「看好他，讓他親眼看著這個國家是如何被毀滅！」牧驍對著他放下的人，如是下了命令后，卻再也沒有回來找過他。
他....竟然....自己滅了自己的國家，她憶起所有景象后，她有想過這些問題，可她，當時只想與他斷絕關係，不去查閱，不想知曉。
是他自己把嫣洲國從歷史上消除了.....
他坐在馬上，轉頭，望著無人的城池，邊上是牧曦與張昱，也抬首眺望，片刻的時間，牧驍回過了頭，腳一踢馬肚子，「駕！」絕塵而去。
唐沁媛的魂風就這樣跟著他，快速的經過多年，直到牧曦結婚生子老去，直到張昱變成了李翔，他全世界各地流竄，找尋她要降生的蹤跡。
學著她忠愛的醫術，維護著她僅剩的那些信念，孤獨而立的年限，他更加的沉默寡言，她看到他為自己所設立的人間煉獄流離島。
他果然對自己沒有說實話，他是對自己設了一套又一套的方案，一人對抗那些窮凶極惡之人，他只有在自己一遍遍如同死去的時候，才暫時清掉他心裡的罪惡，才暫時封閉，他如龍捲風的思念。
她看著他與他們撕殺，看著那些刀劍刺穿他的身體，看著他血流不止，直到奄奄一息，他經歷的這些，她沒法陪同。
他躺在床上，已經經過治療，全身上下無一處完好，就算摸不到，她也輕碰著他的臉，「牧驍，你何苦呢？」
這樣折磨自己，他到底是有多大的煎熬痛苦。
牧驍張開眼眸，又如同看著她一樣，抬手想要抓她，抓了空，唇顫動，「果然是我的幻覺，我以為你回來了，回到我的身邊了，你在哪裡？你到底在哪裡？」
他的聲哽的沙啞，痴痴地盯著上面，就像看到了她一樣，「對不起，我不想那樣，我不想殺他們，你原諒我好嗎？你回來....」
「嗚嗚....」唐沁媛止不住的哭泣，他慚悔，他折磨自己，她的心與她的身體，都感同身受的跟著他皮開肉綻，他做的那些，都不是他自願的，她為什麼要恨，為什麼不先去查明真相呢。
日子一天天過著，歷史一頁頁翻張，他越發孤獨的模樣，是歷史的縮影，更是歷史的見證，人群串流，而他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這一天，他又到達一個地點，騎著馬，隨意斜了眉眼，人群中一個笑容美麗，面容姣好的女子，她的一瞥一笑，像極了他的王妃，可他知道，那不是她。
可就因為這一點的相似，他駐留了許久，透過去看到她，他思念已久的人兒，他想念如狂的人兒。
不是她的人，他終究保持理智，收回視線，駕馬離去。
就這樣，一日一月一年，轉眼間，就過了三千多年，他剛從流離島回來，身體恢復的幾近差不多了。
牧曦後代，推選出一個守護，看著跪在那裡的只有三歲的牧勇，他稚嫩的臉不懼怕的盯上這個他要一生伺候的人。
從小，他被教育，他也明白自己的職責，少主看著不是很友好，甚至是很陰冷，他咽咽口水，雙手做揖，垂首，「少主。」
牧驍把他給提起來，蹲下來拍了拍他腿上的灰塵，俊美的臉威嚴，「從現在開始，你會吃很多苦，你怕疼嗎？」
他是怕，做為牧家的子孫，他一定要堅持，他搖頭，「我定不付所望！」小小的樣子就跟牧曦很像，牧驍摸著他的腦袋揉了揉。
「來人！把他帶下去！」
牧曦的忠誠也一直在延續著，他的子子輩輩都在做著同樣的任務。
此時的牧驍已換去那身繁瑣的古服，現在的他穿的很是居家，他站在馨怡郡的城牆上，抬眸望著遠去已不同過去的房屋建築。
剪短的發勢，並未銳減他的俊逸與霸戾的氣息，雙手放在上面，啟唇低吟，「三千多年了，你為什麼還不肯降生，你是在折磨我對嗎？你不肯讓我輕易的等到對嗎？沒關係，我會等到你出現的那一天，我們真正的美好人生才會開始。」
唐沁媛的魂風在一側仰視他，從原先的焦灼，也變成了現在的平靜，這算是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陪著他經歷了幾千年的風雨。
他的臉除了未變之外，其它的都變了。
回到府邸，李翔給他上藥，他布滿傷痕的身體一遍遍治癒，一遍遍催毀，他勸不住，只有儘力，他也由當初的小男孩，變成了現在的老翁。
他沒有死去，他是花了將近七八十年的時間，才造就了一顆長生丸，選擇留下來一直陪著他找尋。
他還有一個事情要說，「少主，根據張氏里的算卦，他們即將要迎接一個能為他們光耀門媚的一個女娃。」
牧驍有點散漫的眼瞬間凝聚，微偏頭，「屬實？」
「是，絕對屬實。」李翔知道他在等這一刻好久了，他們找過無數次，可都沒有一次是真的，到頭來，她還是選擇了在自己的聖醫族門下。
只是，這個時間太過長久了一些。
「她回來了.....呵呵....」牧驍開心揚起唇角，幾千年來，他第一次的笑了，這次希望，喜悅，全部衝擊著他所有感官，由心發出的暢心愉快。
「是，那你也不要在去流離島了好嗎？」李翔不經說道，前前後後，無數次了，一次比一次嚴重，他又不讓自己死掉，就那樣病態的享受頻臨死的感覺。
「嗯。」牧驍沉浸在喜色當中，只淡淡地應著。
他敷不敷衍，李翔一點辦法都沒有，他也沒有其他要說的了。
又過了一年，她出生了，拿著拍回來的照片，摸著那嫩嫩的與她極相似的眉眼，牧驍眼裡閃著淚花，對李翔說，「你看她多可愛，真的是她，真的是我的王妃。」
李翔同樣眼泛淚光，「是啊，少主，真的很像，您終於等到她了，要把她抱回在自己身邊撫養嗎？」
他好不容易找到，他是一刻也不想離開的吧？
思索良久，牧驍搖頭，他雖然是很想，他還是忍下衝動，只因他明白，「她那麼喜歡父母，而她的父母也愛她，我不能剝奪她被父母呵護大的美好。」
「是！」他真的是太愛了，才會顧忌她一絲一毫的感受。
在二十一二歲的年限里，他就真的如他求婚告白時的那樣，關注著她的成長，關注著她的情緒與脾氣，關注她的思想與愛好。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地望著她。
在她年幼的時候不涉及，在她長大后的世界里他一定要好好的愛她，知道她愛吃，他就又去學了廚藝，料理各種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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