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褚星幫褚月向樂團那邊告了假，本想直接幫褚月辭掉的，但是褚月的老師堅持要幫褚月把小提琴首席演奏官的席位留下，如果未來她想要回來，隨時都歡迎。

盛情難卻，褚星便答應了下來，原本老師還想帶著樂團的成員到家裡來看望褚月，褚星拒絕了，他想，褚月在這時候一定不想以這樣的面貌見到大家吧，於是便說如果有好轉，一定會再回樂團，老師才勉強應下。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褚星經常半夜接到鄰居的投訴，收到警署的罰單，他不得不一次次和鄰居們道歉，和半夜打著瞌睡的黑人警察道歉，因為褚月經常半夜無法入睡，到樓下拿出她的小提琴，一遍一遍練琴，像個初學者一般一遍一遍拉出音準偏差的聲音。

褚星在送走了鄰居和警察之後，回頭無奈地看著褚月，抱著雙臂，說也不是，罵也不是，只好牽著還穿著睡衣的褚月到了閣樓的小影音室，開了投影機，把電影的VCD放進播放器里，按了開始鍵。

褚月安靜地坐在沙發上，抬頭看著褚星來來去去，像是惹了多大的麻煩似的，低著聲音說道：「褚星，對不起。」

還在擺弄遙控的褚星頓了一下，想要開口，又想到站在這麼遠說話褚月也不聽不到，又繼續按著遙控。看著電影開頭亮起，褚星站在屏幕前定了一會兒，又轉身走到褚月的旁邊坐下，將毯子蓋在她身上，兩個人便無言看著電影。

許是這兩天太過疲憊，屏幕里本該捧腹大笑的情節現在看來半分意思都沒有，褚星靠在沙發上四仰八叉的姿勢，呼吸漸漸均勻，睡了過去。

褚月坐在旁邊，抱著膝蓋，將下巴放在膝蓋上，盯著忽明忽暗的屏幕一動不動，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隨著光亮忽閃忽閃。

天微微亮，機器也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電影，褚月忽然想到了什麼，顧不得穿上拖鞋，長時間沒有動作使得她跳下沙發的動作有些踉蹌，木質的地板留下一串溫熱的腳印，和敲擊地板的聲響。

褚星被褚月的動作驚醒，看著褚月消失在樓梯口，來不及反應。

褚月跑回自己房間，拔掉正在床頭櫃充電的手機，熟練地解鎖，翻出謝迅的對話框，深吸一口氣，像是突發奇想，又像是深思熟慮，敲下幾個字：Andy，我們結婚吧，你覺得今天怎麼樣？

謝迅在褚月聽力下降之後，晚上睡覺都不敢睡得很深，生怕半夜有什麼突髮狀況。所以手機的提示音一響，謝迅條件反射般睜開眼睛，去夠手機。

看到褚月發來的話之後，謝迅嘴角不自覺地揚起，本想打個電話過去，又放下，打開剛剛的對話，輸入：好，等我一小時，我來接你。

說著謝迅掀開了被子，一個翻身下了床，拉開衣櫃，手指從最左邊的衣架開始向右劃去，停在一間白色刺繡的襯衫上，食指在衣架上猶豫了一下，就是它了，謝迅解開襯衫上的扣子，襯衫從衣架上滑到謝迅的手中，謝迅將襯衫丟到床上，又從抽屜里翻出一個玫瑰色的領花，和玫瑰色的袖扣，放在襯衫旁邊，謝迅站在西裝櫃前猶豫了半天，最後決定了那件17歲時考大學的第一件西裝，丟在了襯衫的旁邊。轉身進了衛生間洗臉。

也站在衣櫃前的褚月回頭看了一眼亮起的手機，手上沒有停下動作，挑了一件白色的毛衣，一條白色的紗裙。

褚星站在門口看著褚月生機勃勃的模樣，沒有進去打擾她，倒是褚月先看到了倚在門框上的人，舉著手裡的衣服，對著自己比了比，問褚星：「好看嗎？」

褚星特地放慢了語速，慢慢吐字，希望褚月能從他的唇形讀出「好看」兩個字。

褚月笑了，接著道：「等一下Andy來接我去結婚。」

「What？」褚星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但是看褚月的神情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褚月聽力下降的事他還沒有告訴爸爸媽媽，因為他覺得就算告訴他們了，也幫不上什麼實質性的忙，還可能會亂上加亂，現在褚月又說自己要結婚，他真的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還在熱帶的褚爸褚媽。

褚星走到褚月的身邊，從她身後環著抱住了她，彎著腰將下巴放在她的肩頭，在她耳邊道：「姐，真的決定了？」

「嗯，瞧你問的，難道你覺得謝迅不值得託付？」

「不是，你昨天不是沒答應嗎？我是怕你因為聽力看低了自己。」

「小星，Andy很好，風趣幽默，一表人才，我很喜歡他。」

「那，那個人呢？」

「誰？」

「於家那個。」

「哦，你說浩海？那都是過去式了，誰還沒個懵懂的初戀不是？」褚月拍拍還掛在自己身上的褚星的手，「Andy一會兒要來了，我得收拾收拾，快起開。」

「需要我這個家屬參加嗎？」褚星放開了褚月，道。

「不用，你在家裡照顧孕婦吧。」

「其實我可以帶上樑甜甜一起去參加你的婚禮。」

「你難道看不出來我不希望你們過來打擾嗎？」褚月攤了攤手，給了褚星一個白眼。

「哦好吧，那隻能祝你和Andy新婚快樂了。」褚星自覺地向門外走去，留褚月一個人裝扮自己。

「謝謝。希望你也儘快找到你的幸福。」褚月對著已然走到門口的褚星道。

褚星似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出了門。

外頭的天已經大亮，甜甜摸了摸突出一個小山丘的肚子，她現在每天習慣起床和睡前都和肚子里的小東西說說話，雖然看上去像個自言自語的精神病患者，但是她覺得連著血肉的小東西一定能感受到來自媽媽的聲音。

聽到外頭有人活動的聲音，向來淺睡的甜甜也起了床，開了門正好碰上了走來臉上還掛著笑的褚星。

「早。」甜甜詫異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什麼褚星的臉上有種甜蜜的氣息。

「早啊，小孕婦，早上想吃什麼？」

「我不挑食，你在開心什麼？說出來分點我一起開心一下唄！」甜甜止不住好奇，問。

「哦，忘記告訴你了，褚月說她今天要結婚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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