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尋找表情

如果不是何韶晴特地找過江曼冬幾次提及迎新晚會的事情，江曼冬肯定不會答應樓墨然的提議的。

其實不是江曼冬不願意參加迎新晚會，主要是自己確實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才能，自己上台肯定有就是個打醬油的角色。

而讓自己把最薄弱的一面暴露在別人面前，這是江曼冬不願意做的。

樓墨然一直以為是自己的誠心打動了江曼冬，而且還獲得了江曼冬的口頭許諾，答應按照樓墨然的劇本演。

其實樓墨然已經很滿足了，她也沒有信心讓江曼冬飾演更難的角色，萬一演的不好，江曼冬說不定還會怪她。

讓江曼冬扮演女鬼嚇人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就她現在的眼神加上一點點的淡妝，晚上一直盯著別人看上一分鐘，估計沒有幾個不會感到寒氣逼人。

但是讓江曼冬在寒氣逼人的同時還要讓別人喜歡她，並且原因救她出苦海，就是寧采臣在世估計也很難做到。

樓墨然一直在幫江曼冬思考如何用表情來豐富自己內心情感的外露表現，但是她又擔心江曼冬不會答應她的提議。

明新瑜和楊欣恩的表演很快就完成了，因為三個人的表演並沒有太多的交集，所以樓墨然只能選擇單獨和江曼冬進行排練。

為了排練，樓墨然專門選擇在晚上十點左右，在一個昏暗的樹蔭下進行排練。

「這個表情已經很到位了。」樓墨然再次誇獎了江曼冬陰冷的表情表現，而且樓墨然確實也有點被嚇到了。

「能不能換個憂鬱的表情？」樓墨然提議道。

樓墨然覺得憂鬱的表情可能會更加惹人同情，會激發別人的憐愛。

「憂鬱？」江曼冬覺得自己一直都挺憂鬱的，特別是上大學阿姨生病以後。

「對，憂鬱！想想比較憂鬱的往事。」樓墨然鼓勵道。

一分鐘過後，江曼冬問道：

「剛才的表情對嗎？」

其實江曼冬的表情一直沒有動過，她已經喜歡用陰冷的面部表情來面對任何的挫折和不悅了，所以憂鬱的表情和陰冷的表情其實是一個意思。

樓墨然一直在觀察江曼冬的面部表情變化，她以為江曼冬在調整自己的情緒，努力讓自己的表情變得憂鬱。

不過令樓墨然失望的是，她一直看到的是江曼冬從一而終的表情包，沒有任何的變化。

江曼冬覺得自己已經很努力了，而且她自己還感覺到了表情的變化。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面部表情已經習慣了目前的狀態還是它已經忘了還有其它功能，江曼冬的臉部和後腦勺一樣，紋絲不動。

「很不錯，我們再嘗試一下其它的表情。」樓墨然只能啞巴吃黃連，苦了也得吃，還得嘴上說甜。

「還有其它表情？」江曼冬覺得這兩種表情就應該夠了，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目前只有一種表情模式顯示出來了。

「傷心？」樓墨然試探的問道。

「傷心？沒有。」江曼冬回道。

「難道你沒有傷心過？」樓墨然問道。

「為什麼要傷心？」江曼冬覺得已經沒有多少事可以讓她傷心，也可能是她確實忘了什麼叫傷心了。

「比如你的錢包掉了，手機掉了，或者高考錄取通知書掉了。」樓墨然不停的在設計一些情節。

「可是這些情節都沒有出現過。」江曼冬的回答簡直就要把樓墨然逼瘋了。

樓墨然覺得江曼冬一直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臉，怎麼可能沒有傷心事。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江曼冬不願提起她的傷心事。

「要不你就想這次晚會表演完了沒人鼓掌。」樓墨然接著製造傷心的場景。

「新瑜和欣恩肯定會很傷心，她們準備的那麼好。」江曼冬的回答又一次暴擊了樓墨然。

「那我們換個開心的表情怎麼樣？」樓墨然準備反著來。

「開心？」江曼冬開始琢磨自己心裡開心的事情。

不過江曼冬最近一直在擔心阿姨的病，沒有什麼事情值得她開心。

「對，就是你進入滿城大學的那一天的心情。」樓墨然說道。

「那天的心情跟現在一樣。」江曼冬回道。

「怎麼會一樣呢？你讀大學難道沒有很期待嗎？」樓墨然問道。

「如果可以，我可能不會選擇上大學。」江曼冬回道。

「為什麼？滿城大學不好？」樓墨然問道。

「讀大學對我來說意義不大。」江曼冬回道。

「喬布斯和比爾蓋茨都是輟學生。」樓墨然附和道。

「我和他們不一樣，我只是想掙錢而已。」江曼冬回道。

「難道你爸媽從小沒有打過你？他們打你的時候總該傷心了吧。」樓墨然覺得自己都被打過屁股，江曼冬肯定也難逃此劫。

「我倒希望他們打我一次。」

「看來你爸媽比我爸媽好，我被打過五次，我記得三次，另外兩次有照片，但是我記不得了。」樓墨然細數自己的悲催歷史。

「呵！」江曼冬突然冷笑了一聲，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很複雜，不再是一味的陰冷，而是凄苦中帶著一點不屑，傷感中帶著一點傲慢。

樓墨然本來想從江曼冬的即時表情中發現一點可以利用的部分，最後卻發現太過複雜和豐富無法準確的把握，也沒法在舞台上進行完整的重現。

畢竟，樓墨然再次問同樣的問題也不會有同樣的表情反饋。

「你談過戀愛沒有？」樓墨然接著問道。

「沒有。」江曼冬馬上回道。

「我談過，不過是小學六年級了，應該不算吧。我爸媽直接問我為什麼喜歡他，我說因為他喜歡我。你覺得是不是很傻的回答。」樓墨然說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樓墨然覺得自己當年真的就是一個懵懂的孩子，不過她的父母並沒有一味的打壓，只是告訴她喜歡一個人是正常的，不過她目前的主要任務是學習，如果學習落下了，一切都免談。

最後樓墨然升學后自然就消亡了六年級的那段感情。

江曼冬本來想說自己六歲的時候就已經心有所屬了，可是她知道，這句話不應該說。

不過江曼冬剛剛回憶往事的時候卻使自己的表情突然達到了憂鬱、傷心和痛苦的結合點。

「就這樣，不要動！」樓墨然突然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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