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正式隊員
「拉爾…拉爾！」
耳邊傳來別人喊他的聲音，拉爾迷迷糊糊的從睡夢中醒來，他又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一個關於某個高大的男子用雙臂抵擋住怪物的攻擊。
最離譜的是，這個男子似乎還是他的熟人，朋友。
但當他醒來后，意識漸漸清醒，腦海里的畫面一瞬間就模糊不清，他只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夢，卻忘了夢的內容。
「不鳴？」拉爾開口喊著晃醒他的人，此時他們在自己的房子里，只有兩人的房子，冷清清的。
原本，五個月前，這裡還極其和睦，頗有人氣，是一個家。
「你怎麼還在睡啊，你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嗎？」不鳴清秀的臉上滿是激動，無法平靜的站在原地，走來走去，時不時朝空氣打了幾拳。
「啊…我當然記得了。」拉爾梳理了下亂糟糟的銀髮，他還有點迷糊，但這不代表他什麼都忘記，「今天就是我們將要正式加入PAF的日子…可是你也不用起的這麼早吧。」
「這種時候我怎麼可能睡得著啊！」
……
一番洗漱整理過後，兩人便從房子里走出。
「呀，小拉爾、小不鳴，你們早啊。」一位正在打掃房門附近的男子正對他們打招呼，這男子年齡三十有加，光頭髮型，短眉毛，雙眼柔和，臉型肥胖有肉，身材高大，但盡顯中年男子的標誌，大肚子，看起來他原本是很強壯，可疏於鍛煉就落得這副模樣。
「趙叔早！」兩人一起喊道，看他們似乎關係不淺。
這個男子，名叫趙志成，是不鳴他們的鄰居，在不鳴他們搬來五區的第二年是搬來此處，為人和藹，大方熱情，有一位妻子。
而在得知拉爾的父母都死於不死物口中時，他表示傷心難過，甚至出資幫忙舉辦葬禮，那之後，每當不鳴和拉爾迎來每月的休息日，趙志成總會邀請兩人到他家吃飯。
總而言之，在不鳴和拉爾的印象中，趙志成是一個熱情友好的叔叔，同時他們還聽說這個叔叔工作於政府部門，職位似乎挺高的。
「我記得今天就是你們正式加入PAF的日子吧，所以你們才起這麼早。」趙志成停止打掃，看向兩人。
「對啊，所以不鳴他興奮的都睡不著覺。」拉爾回答，無奈的搖頭，「不過我也沒資格說他啦…」
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嘿嘿一笑。
「不過話又說回來，只是半年的時間，你們的變化還真大啊。」趙志成感慨道，他一臉欣慰的模樣。
「是嗎？」
一眼看去，兩人的身高似乎長了不少，雙肩寬闊許多，身體硬朗，臉上滿是自信。
「那趙叔，我們先走了。」不鳴說完，率先離去。
「那趙叔，再見。」拉爾緊隨其後。
「嗯，再見。」趙志成笑著，可下次見面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也不知道能否再見到兩人。
因為以他獲得的情報來看，PAF在近期會有活動，很大可能是第六百五十三次出征。
——能再見到就好了啊。
他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蹙了蹙眉毛，畢竟相處了這麼久，不鳴和拉爾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兩人是他的『孩子』，是他心靈的慰藉。
……
「大哥哥，你要走了嗎？」
在一個較為破爛的屋子裡，一個年僅幾歲的女孩拉扯著李健行。
與此同時，屋裡還有不少的孩子在看著他，最小的四歲，最大的則有十四歲。
「嗯，放心吧，哥哥很快就會回來的。」李健行露出了寵溺的笑，「等哥哥的工作穩定之後，就可以在附近工作，每天都可以回來看你們。」
沒錯，在PAF中有這麼個福利，只要出征次數滿三次時，就可以做個選擇，是要繼續成為PAF的隊員野外出征，或是選擇退出，但退出后PAF可以介紹一份在政府部門工作的職務，工資頗高，工作量適可。
不少人就是盯著這一點才選擇加入PAF，李健行就包括其中。
「嗯，到時候大哥哥要帶好多的吃的回來啊！」女孩臉上終於出現笑容，等大哥哥工作穩定，就又可以一家團聚，然後餐餐吃飽。
「好，哥哥答應你。」他摸摸女孩的腦袋，手感很好。
「健行…」一位婦女走上前，她現在得抬起頭才能看到李健行的眼睛，一隻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你要一路小心啊，多保護自己，還有那個女孩，我很期待看到你們的婚禮哦。」
說著，婦女掩嘴笑著。
「媽…」李健行不好意思的叫了一聲，是有點害羞。
甚至連他多年躺在床上的父親也在跟著起鬨，讓他既靦腆又感動。
自從父親生病後，家裡失去了經濟來源，他的弟弟妹妹多，又快到上學的年紀，家裡的開銷越來越大，很快便不堪重負。
那段日子很難受，年近十五歲的李健行外出找工作，錢是能賺一點就賺一點。
而在那之後，他看到了PAF招募公告，雖然很危險，但他還是選擇了加入。
這是能夠一舉獲得高薪工作的機會，他很清楚這一點，不然的話他就只能成為一個勞動者或者是農民。
「時間差不多了，那我先走了。」李健行告別道，下次再見面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因為野外出征時間有長有短，具體還是看任務的內容而定，「大家要保重身體啊。」
「特別是媽你，一定不要太操勞，有事可以讓健二幫手。」
健二，就是他們家的次子，今年十四歲。
「健二，你要多幫幫爸媽，照顧一下弟弟妹妹，因為我不在家的話，你就是最大的了，你是一個男人，要盡到男人的責任，知道嗎？」
「嗯！我會的，哥哥你放心吧。」健二點點頭，他表情認真。
「對啊，在你不在的時候健二可幫了我們不少忙，你就不用操心了，多多操心一下你自己就可以了，健行。」他們爸爸開口，自從生病之後，他的內心是極其慚愧，若要去醫治，醫療費將會不可估量，費用不是他們所能承受的。
所以他便放棄了，可是誰知道後來越病越重，連走下床都很困難，越是這樣，他越慚愧，甚至一度想過自盡，但被家人阻止了。
若是李健行真的能夠就任政府部門的職務的話，他們家就將迎來無盡的光明。
「爸，我知道了，那這次就真的再見了。」
說完話，在眾人的接送下，他離開了。
那寬闊高大的背影，稚嫩與天真被磨滅，遭受現實與壓力的打磨，留下的只有堅強與責任。
……
「爺爺，那我走了。」王大棒放下鋤頭，隨後用力甩著手臂，「等本大…我凱旋而歸吧！」
「呵呵…那我就期待著了。」在田地上的老人家笑呵呵的回答，他是發自內心的笑，笑的臉上的皺紋一層疊著一層皺起。
之後，剛走沒多久，王大棒就在路上偶遇不鳴和拉爾兩人。
「喲！鳴、爾。」他朝著兩人打招呼，心情喜悅，咧嘴笑著，尖尖的牙齒露出。
「大棒，好巧啊。」不鳴同樣打招呼道，他們兩人已經習慣王大棒這麼叫兩人的名字，「那是你家嗎？」他看著不遠處那個小屋。
「對啊，有空來本大爺家裡吃飯。」王大棒態度熱情許多，將朋友帶回家的話，他的爺爺肯定會開心不少，「菜都是自家種的，保證新鮮！」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拉爾開口。
半年的時間，讓他們這些第八十九屆的訓練兵的關係更加緊密，勝似親人。
在前往PAF基地的路上，他們三人不斷與其他同屆訓練兵相遇。
看來，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樣的，一樣的激動。
……
基地內的操場上，訓練兵早早就位，等待儀式的開始。
而在操場附近的一個房間里，PAF的主力隊員正在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果然很早就來了啊。」
身材火辣，衣服頗為暴露的芳娜率先開口，她笑了一聲。
「這是當然的。」米歇爾輕輕的說，他坐姿端正，行為舉止盡顯斯文儒雅，「當初的我們也是這副模樣啊。」
見在座的眾人回憶從前，孫武只是放任他們，並不過多阻止。
回憶有時候是個好東西，因為它會激起人們的緬懷之情，懷念之情，讓人振作，以過去之痛，之錯，為現在和未來而努力。
「人都到齊了嗎？」
等到眾人緩過來后，孫武才緩緩開口。
「還有一部分沒有到齊，可能還需要十分鐘左右。」芳娜回答。
「是嗎…」孫武點點頭，「人必須到齊，儀式才能開始，這是規矩。」
說完，他就閉上眼睛，開始等待。
「切！」
一轉眼，就發現米歇爾改變了態度，或者可以稱現在的他為白棋。
白棋一臉不爽，右腳搭在膝蓋上，雙手一展，倚靠在沙發，模樣囂張霸道。
「最近的這些人是越來越怠懶了。」他微皺眉頭，眼神犀利，雖說這群人里有部分是他的前輩，但那又如何，若是犯錯就要被罵，「看來是太久沒人管他們了。」他咬著牙說。
「不，我想只是因為某個隊里有個貪睡的隊長罷了。」芳娜輕笑一聲，一拍白棋的手臂，然後坐在沙發上。
「也是啊。」
一旁抱著手臂的張持天點點頭，他在芳娜說這話的時候，腦海里便浮現出某人的臉。
而年僅十七歲的，擔當隊伍醫生這一重要角色的千平夏則是一臉好奇得看著眾人。
——大家說的是誰呢？是誰呢？好好奇呀。(ì_í)
……
操場上的人越來越多，整齊排列著，一個小隊一個小隊的，整齊分明。
眼前的這些人全部都將會是不鳴他們的前輩，同時他們還認出一些人，是在之前的喪禮看過，有過印象。
被這些前輩打量著，饒是他們也有些掛不住面目，一個個低下了頭。
不過越是這樣，這些前輩就看的越頻繁，似乎以此為樂。
畢竟這樣的機會並不多，新人時期一過，關係一熟，這樂趣便消失殆盡。
終於，在孫武一出場，所有人都站得筆直，目光全數投向一個方向，眼裡滿是敬意。
就算被這麼多人看著，孫武依然面不改色。
幾個主力成員站在他身後，靜靜的看著操場的眾人。
此時場上人約有兩百人，這是在這四區地市中所能召集的全部PAF隊員，可是今天的主角並不是他們，而是這些稚嫩的新兵。
孫武一雙銳利的雙眼掃視眾人，待場面徹底安靜下來后，他才緩緩開口。
「今天，我們在此隆重集會，迎接即將入隊的十八位新隊員。」
「在此，我代表大家向你們表示感謝。」他對著訓練兵深深鞠躬，「火焰的傳承，需要火種，待火種燃燒殆盡后，需要新的火種繼承火焰。」
「這是一個艱難險阻的過程，無數人宛若飛蛾撲火，奮不顧身，卻寸步難行，可正因為有他們的存在，我們才能不斷前進！！」
「前人沒有做成的事，只有我們這些後人才能繼續做，我們能夠做的，就只是在這個無情的世界掙扎著！」
「可是，原本我們能在那廣闊的大地四處奔跑，做任何事情！但是我們卻被它們驅逐到了地底下！你們甘心嗎！！！」他嘶聲裂吼。
「不甘心！！」
似乎受到孫武話語的感染，新兵也大聲咆哮著。
「你們想要重回大地嗎？」
「想！！」
「那，就隨我一起，以你們的大腦，和意志，宣誓！！」孫武高舉右臂，手掌緊閉，以中指對準太陽穴。
中指，常象徵著個人的命運。
大腦，往往是人類生命之所在。
以生命和命運發宣誓，代表著他們的決心。
一瞬間，空氣凝重，像是有了重量一般，壓在每個人的肩膀上，沉重的讓他們無法呼吸。
周圍的前輩，目光如炬，散發驚人的光芒，新兵如浴陽光，全身曝光，受人矚目。
「本大爺發誓！一定會讓爺爺過上好生活的！」
這時候，王大棒的優點便展現了出來，他不在乎他人的眼光，一幅大大咧咧的模樣，舉手宣誓著。
之後，不鳴第二個宣誓，然後是李健行、冉婷婷，再後來，剩下的人全都同時開口。
每一位新兵保持著宣誓的姿勢，表情莊重，身子挺拔，目視前方。
宣誓，是每個新兵成為正式隊員前都必須完成的事。
因為它意味著一種堅強的、持久的、不可動搖的決心，一份莊嚴的承諾，也是一個人的目標，同時，也代表著一種新的開始。
這一天，不鳴他們正式成為了PAF的隊員。
在眾人的注視下，他們穿上了專屬於PAF的隊服。
嘭的一聲，是甩動斗篷的聲音，他們動作整齊劃一，將裝備穿戴在身上。
草綠色的戴帽披風，內側為代表著土地的棕色，腰間纏著有多個掛孔的腰帶，貼合小腿的黑色靴子，高至踝子骨，這是特殊定製的靴子，內藏乾坤。
衣服褲子用可調節帶子拉緊，防止進風，減少風阻，使行動更方便。
總之，身上的裝備都是利用他們行動作戰的。
「很好。」孫武看著裝備齊全的眾人，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表情，「現在的你們，才看起來更可靠。」
只見每人的身上都裝配著武器，這些武器都是由他們自主選擇，並選擇後幾個月里訓練。
在十八人的新成員中，唯有一人的武器比較顯眼矚目。
那是一把大刀，外形巨大，足有人高。
——終於…成為PAF的一員了。
這把大刀的主人——不鳴，他心情激動，相信再過不久，便是他們野外出征的時候，那時，他將會迎來世界。
為了這一天，他都不記得自己究竟等了多久，或是努力了多少。
功夫不負有心人，不鳴的夢想終將實現，可是他卻不知道，這只是他邁向世界的第一步，僅僅是從縫裡初窺了這世界的一角。
當他從自己的世界走出時，將會有更多的殘酷等著他。
（訓練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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