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一個人的神明

少年乖巧的坐在椅子上，歪著腦袋想了想，生著白色絨毛的小羊耳幾乎微不可見的抖動兩下，搖了搖頭：「父親說，不知道該給我取什麼樣的名字才好，他也問過我有沒有喜歡的名字，但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沒辦才好，吶，向是把我買下來的人吧？」少年說到這裡把雙手背在身後，再次露出匕首的刀尖，站了起來，就連搭在身上的衣服和帘布滑落在地也不在乎，雙眸也再次逐漸歸於平靜，唇角漾起兩個小酒窩，和左右兩邊各一顆的小虎牙，「拍賣行的人說，我要叫你，主人，才可以哦～」不能輕易相信這裡的人的，他們頭頂的角，惡魔的尾巴，黑漆漆的心和醜惡的面容，全都掩藏在皮囊之下，如果不注意一些，他會再被賣掉吧？

那麼，你到底是為什麼想買我呢？

少年模樣的人赤腳站在白絨毛布地毯上，身上僅堪堪裹著白色床單，露出白皙的脖頸和鎖骨，一頭雪色長發隨風輕飄，一雙不屬於人類的耳是與發同樣的白，隱於發中，靜靜站在她面前，任她用能把自己看得完完全全的眼神上下掃了不知幾遍，一雙澄澈的藍眸，無喜無悲，唇角不上揚，也不下撇，如高嶺之花的神祇一般。

「從今天開始，你便叫祇吧，墮入凡間的神祇，不必叫我主人，我沒有奇怪的癖好，向時珂，你想怎麼叫怎麼叫吧。」

「我不是神。」他不是神，就算他是，又能做到什麼呢？回到和父親走散的時間之前？逃離這裡？還是改變這個叫「拍賣行」的地方？

但是這些都不是神該做的事呢。

這只是他自私想到達成的願望。

所以他唯獨不可能是什麼神明。

「你是我，墮入凡間的神祇。」她上前擁住他，少年木木的站在原地，任她身上的暖意逐漸把自己包圍，頭上的耳朵輕輕抖動了兩下，眸中的湖水似乎也被風吹動，泛起一絲波瀾，但不過片刻又恢復原樣，把匕首收了起來，不可以完全信任的，誰會像父親一樣，沒有原由的對他好呢？但不知不覺間，卻……

她一個人的神明嗎？

湖水裡漾起一圈圈漣漪，也許……可以吧……

「如果你這樣期望著的話，我明白了……」這麼回答著，眼前的一起卻突然恍惚起來，像蒙上了一層薄霧，耳邊也沒有聲音了，這個嘈雜的城市，突然就安靜下來，大腦陷入混沌，無法思考，意識漸漸模糊。

「這樣下去……真的可以嗎……」腦中突然響起如同在水中聽到的聲音，然後逐漸清晰，「不可以一直待在一個地方的哦。」像壞掉的收音機一樣，斷斷續續，「這，樣……是不，可以的……」還有什麼，還差一點就能聽清了，那是誰在叫他，他的名字……

在失去意識睡過去之前，聽到了最後一句話。

「祇？」

沒錯，這……才應該是他的名字，那個人給他取的名字，那個叫向時珂的人，說，他是她，墮入凡間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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