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就是他?
楚天歌走後,宋梓瑤看著桌上的茶杯,想著他剛才說過的話。
喝茶,不過兩個動作,拿起,放下。
情感又何嘗不是,一些該拿起的要拿起,一些該放下的要放下。
只有該結束的結束了,該開始的才能夠開始。
想通后,便也沒有前幾天那麼傷心了。
這時碧春小碎步跑來,說:「今天師娘要在醫院裡住著,不願回來,師傅讓我回來告訴您,他今晚在那裡陪她。」
宋梓瑤輕嘆一聲。
師傅都一把年紀了,還要整晚不睡床地守著那個女人,真的很心疼師傅。
「碧春,師傅都這個歲數了,還要熬夜看護,這怎麼行,我現在就去醫院守柳姨,讓師傅回家。」
「這可不行,您明天就要登台,應該好好休息,師傅讓我回來陪著您。」
眼裡閃過一絲無奈,心中愧疚難當。
要不是自己和吳啟明的關係,也不會招惹到喬若曦,更不會因此而連累到師娘和師傅。
雖然柳姨她也不是什麼善類,但至少在同一屋檐下生活這麼久。
再怎麼說,都是一家人。
思考入神時,只見一個明珠生暈、美玉瑩光的女子款款而來。
她襛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
身穿青藍色的長旗袍,袖口上綉著淡藍色的牡丹,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
宋梓瑤看她走來,剛才還有些憂愁的臉瞬間展露出一縷笑容。
來的女人,是在上海灘難得能和她說得上話的好朋友嚴雪翎。
嚴雪翎現在可謂是百樂門每晚賓朋滿座的歌者。
十里洋場的人們,對這個面容姣好、聲音曼妙、花樣年華的她都心服首肯奉若神明。
她前幾天受邀去南京演出,今天剛回上海,就迫不及待地跑來見宋梓瑤。
一見到宋梓瑤,她就走過來擁抱。
「梓瑤,我真是想死你了!」
碧春看來的是雪翎姐,心情大好,說道:「我去給您泡茶。」
嚴雪翎笑了笑說:「碧春還是這麼懂事可人,等再過兩年,我一定幫她找個好人嫁了。」
訕笑。
宋梓瑤說:「上海灘哪有什麼好人?」
「你也不能這麼說,我們不是好人嗎?」
「就你?省省吧!」
兩人一見面就互相貧嘴,這是常事。
嚴雪翎說:「我一到上海,就聽說杜家邀你明天登台,不過我跟你講,明晚去的都是上海有頭有臉的人,而且喬萬福一家,以及吳啟明一家都被邀請了。你這樣去,合適嗎?」
低眸,沉思。
宋梓瑤也不知道這次答應杜家登台獻唱,是對是錯。
但想起那個可惡的喬若曦,不整整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看著嚴雪翎,她說道:「沒事,這次我不是單獨登台,北平旦角之王楚天歌與我同台演出。而且,就算喬若曦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在杜家和伊藤少佐的場子犯事,你就放心吧。」
「我不是怕喬若曦犯事,我是怕你看到舊相好,心裡難受,發揮不好,惹到杜家和伊藤少佐。」
宋梓瑤暗眸忽閃,只能一笑置之:「我已經放下了,只有該結束的結束了,該開始的才能夠開始嘛。」
嚴雪翎拉起宋梓瑤的手:「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對了,最近我有聽說喬萬福經常去捧你場,你可不要和他走得太近啊。」
宋梓瑤心裡明白,嚴雪翎這麼做也是身不由己。在上海灘,要想立足,倚仗權勢乃是每個女人的手段,亦或是宿命。
嚴雪翎也一樣。
她笑了笑說:「沒事,我和他清清白白,說好聽了,就是幫他尋花問柳,說難聽了,也就是拉個皮條,介紹點姑娘給他,我自己可不會和他有什麼。」
宋梓瑤還是勸道:「不論怎麼樣,你小心點,喬市長看上去油頭粉面,可誰都知道他是個老色鬼,只不過他作為市長,也沒人敢當面詬病他。」
「我知道了。」
碧春端來茶,臉上飛出猶豫之色。
「梓瑤姐,那……那個男人又來了,他就在門口。」
嚴雪翎一聽是男人,兩眼發光,給宋梓瑤使了一個眼色問:「什麼男人?難道,你所說的新開始,就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