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御姐小迷妹vs忠犬大影帝(三十四)
聲音里的冷嗤針鋒相對,如同陌路。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多惹非議。你難道不怕有人會誤會?」
她其實更想直接問他,王氏小姐,嬌妻在懷,你這三年可還好?
可問出口,又能解決什麼呢?
「什麼意思?」
瑜笙厭倦這毫無營養的對白。
她手裡握著一把刀,明明知道這刀亮出來,會將他戳得千瘡百孔,也會傷到她。
這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
可她耐不住心口那股氣。
「請你幫我開門,我太晚回去,家人會擔心。」
家人?
她哪還有什麼家人!
兩人獨自躑躅在世上,除了彼此,哪還有家人!
電光火石之間,他猛的想起了微博上的那條評論。
緊繃的那根弦突然就斷了。
一把抱起纖瘦的人,來不及回到床上,直接把她丟進柔軟的沙發里。
一切都發生地猝不及防。
然而,瑜笙如今早就不是幾年前,那個傻夫夫的小姑娘。
三年國外生活,她壓抑在骨子裡的鋒銳非但沒被磨平,反而愈加犀利。
他敢來親她,她就咬他。
他不躲不避,任她發泄。
如水洶湧的思念在這一刻陡然爆發,迅速席捲了所有的理智。
鐵鏽味彌散在相交之地,充斥著暴戾氣息,徹底激發了男人心底的陰鶩。
刺痛、瘋狂、興奮、愛欲……
種種激烈的情緒糾纏不清,化作相觸之地愈發的纏綿氣息。
瑜笙掙扎的動作一下子頓住,征忪的躺在那,如同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偶。
令人可悲的是,她竟然留戀這個吻。
當男人起身凝睇她時,她抬手,在他陡然驚愕的神情中——
緩緩的扯出一絲笑,微顫的指尖落在自己的領口。
聲音空洞的像是一團霧。
「如果這樣你就能放過我,你隨意。」
就在第三顆衣扣被解開的瞬間,男人赤紅著眸子,舉起拳頭,猛的砸落。
「瑜笙,你到底有沒有心!」
嘭!
皮肉跟皮質沙發撞擊的悶響,就響徹在瑜笙的耳側。
不過一拳之地。
彈力的餘韻回蕩,傳遞到身體,帶來心臟的嗡鳴。
這一拳仿似耗盡了所有的力氣,他翻身,靠在沙發背上。
周身瀰漫著一股壓抑到極致的死氣。
瑜笙苦笑著,背對著男人起身。
雙腿跟灌了鉛一樣沉重。
邁出的每一步,心力交瘁。
可她沒有停頓。
顧靳言手臂搭在額前,目光獃滯,看著那消失三年的女人頭也不回。
當真是冷心絕情到極點。
明明當初是小丫頭先招惹他的。
他泥足深陷,潰不成軍,而她卻抽身而去,洒脫無情。
他知道,今天只要讓她離開這個門,兩人之間將再無可能。
像兩條平行線,不遠不近的相墜,卻永也延伸不出交點。
這個念頭劃過腦際的那一刻,一股巨大的惶恐漫上心頭。
心臟像是被揪扯住,飄飄忽忽沒個著落。
明明就是一坨肌肉組織,可為什麼會這麼疼呢……
像是拿了一把小錐,一下一下,緩慢折磨的往骨縫裡敲。
深達骨髓,痛徹心扉。
一步,兩步……
只要再提著腳,邁出這間卧房,所有的一切都會回到正規。
她可以的,這不難,只要她忍住不回頭……
然而,突然,
身後驀地貼上一副健壯的身軀。
她整個人被摟在他胸前,像是要把她勒進血肉。
「瑜笙……別走……」
她已經沒了力氣掙扎。
下一秒,身體陡然一僵。
她聽他用沙啞的嗓音,附在她耳邊,卑微的呢喃,如同野獸的絕望的嗚咽。
「別走……求你……」
滾熱的淚砸進她的頸窩,將接觸的皮膚灼燙起一層顫慄。
……
也說不清到底是誰先主動的。
她雙手捧著他瘦削的臉頰,將所有的力氣傾注到這個吻上,像表達傾世愛戀。
她吻得用力,帶著飛蛾撲火的決絕。
微淡的煙味瀰漫,淡化了滑落唇角的苦澀。
分不清是誰的淚,或是兩人都有。
有些人的感情像茶,越品越淡;有些人的感情卻像酒,越沉越香。
顯然,兩人都是後者。
空間的隔閡,沖淡的僅僅是時光的流逝,對對方的感情,發酵的宛如深濃的烈酒。
醇厚的酒香肆虐,漸漸氤氳了空氣,模糊了月華。
她是真的拿這個男人沒有辦法,不管是感情,還是身體。
明明告訴自己只看一眼,轉身離開才是正確。
可還是不由自主的舒展自己,接納他,任由他灼熱的吻纏著自己。
那還未來得及繫上的衣扣徹底報廢,滴滴答答跌落地板,咕嚕嚕滾向漆黑的夜色。
……
「你出去!」
她顫著聲音罵。
她可不想再次懷孕。
男人毛茸茸的大腦袋湊到她的頸側,就跟個大型犬科動物一樣。
蹭啊蹭,蹭的人徹底沒了脾氣。
微不可聞的應了一聲,到了最後的最後也沒出去。
……
懷裡的女人臉上掛著酡紅,香汗淋漓,筋疲力竭,早就陷入了沉睡。
他往懷裡緊了緊。
溫熱的真實觸感傳來,緩解了心口灼烈的燥郁。
過度的勞累過後,身體機能嚴重抗議。
他睏乏到了極點,可仍然強撐著。
不敢睡,怕再醒來,猛的發現,這是個夢。
哪怕……他已經做過很多次類似的夢。
可仍舊害怕,那種猝然驚醒,身側空無一人的冰涼。
窗外的月華躍進未關嚴的窗帘,照亮了男人眸底的深情繾綣。
他久久凝視懷裡的女人,嘆息般在她額間落下一個纏綿的吻。
微不可查的聲音逸散在寂靜的空氣中,「別再離開我了,好嗎?」
*
瑜笙醒來時,天還沒亮。
這一晚睡得很不踏實。
噩夢纏身,夢裡她一直被一隻野獸追擊,她被追到后,被翻來覆去,覆去翻來的折騰。
一側頭,男人的睡顏映入眼帘。
他真的跟三年前一模一樣,只是,眉宇間的褶皺更深了些。
他睡著,還未醒。
也就在這種時候,她才可以肆無忌憚的注視他,探手想撫平,連睡夢中都緊蹙的眉頭。
那指尖離著眉心堪堪只剩下幾厘米的距離,猛的想起了什麼,動作陡然一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