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那時少年
「你一定很奇怪我一眼就認出了你對吧？」張母儀態端莊，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的，這讓陸徵想起了秦思，在她年幼時秦思也是一個端莊典雅的貴太太模樣，只是後期對她的態度360度大轉變。
陸徵確實挺驚訝的，張琛從未在自己面前提過自己的母親。
張母點點頭，「這就對了，阿琛這孩子一向低調克制，很少向外人提起家裡的事，當然也很少向我們提起他在學校和工作上的事，但是陸徵，你是一個例外。」張母看著陸徵，彷彿穿透了遙遠的時光。
「阿琛第一次提起你是在上高中的時候，那天他回到家偷偷跑到我房間和我說，媽，我今天打球的時候看到一個笑得很好看的女孩子了。我那是就想啊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孩子能一個笑就讓阿琛高興到拿來和我說。」張母幫陸徵掖了掖身上的披肩。
「在那之前我甚至都覺得阿琛過於完美，都不像一般的孩子，他什麼都很優秀，包括情緒掌控也足夠優秀，直到他遇見你，他開始有各種各樣的煩惱，早上起來會來來回回換幾套衣服，有時候還會拐彎抹角和我打聽你們這個年齡階段的小女孩喜歡什麼。」
張母笑著回憶自家兒子做過的那些傻事，彷彿一切都發生在昨天。可是陸徵那個時候覺得張琛可能不喜歡自己，因為他表現得太平常了，平常到讓她覺得他真的只是把她當做學妹看。
「你知道他最彆扭的一件事情是什麼嗎？他高三那年生日，原本想著你會送他禮物，他忐忑了一天，有時候傻笑有時候緊張，有時候又冷靜，我都懷疑他人格分裂了，結果他到最後都沒等到你的禮物，哪怕一張小紙條都沒有，他那小臉哭喪的呀，我只好安慰他可能你準備了，只是女孩子家害羞不知道怎麼送出手。」
陸徵覺得奇怪，她當時有準備張琛的禮物，因為臨時有事把送禮物這個差事給了梅梅，她事後還問梅梅送到沒有，梅梅當時怎麼回答來著，斬釘截鐵地說送到了。她還納悶兒為啥張琛收到自己的禮物一點表示都沒有呢，難道是不喜歡？那麼多疑點，原來是禮物根本就沒送到人手上。陸徵準備找個時間問問梅梅是怎麼回事。
「後來啊，他上學去了北方，當時明明在本地有更好的學校，我問他為什麼去那麼遠的地方，他說他想去一個有海和雪的地方，他說他想在那裡等一個答案。他就算不說我也知道他想等你，等你一個回答。」張母的目光穿透了時光，彷彿看到那年的白衣少年提著行李愈漸遠去的背影。
陸徵也回憶起那個時候張琛問自己：現在的你是否還非我不可。
「他去支教地震受傷的事情我也知道。之前的一切我只是以為他是簡單地喜歡上一個女孩子而已，就像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春心萌動一般，但也就是那一次，我深刻的認識到阿琛這孩子不是簡單的喜歡一個人，他是深刻的愛上了一個人，支教結束以後他時常會拿著你們最後的那張合照傻笑。」
陸徵和張琛基本沒有合照，那張和所有人的大合照勉強可以稱得上是兩個人的合照，陸徵才發現那麼驕傲地學長原來愛一個人竟然愛得那麼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到捨不得打擾。
「阿琛能夠找到自己真心喜歡的人我為他感到高興，但是他喜歡的人不喜歡他，我不捨得看到自己的兒子那麼痛苦，活得那麼小心翼翼。」其實陸徵能夠聽出張母的意思，誰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夠過得好，要麼接受張琛，要麼離開張琛。
「阿琛是我自己生的孩子，我知道他的秉性，有些事一旦認真起來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就這一點，一旦認定了就死心眼。記得小時候我帶他去逛商場，商場外面有一個殘疾人在寫書法，阿琛看到了，死活不肯走，非得看著人家寫，最後還拜人家為師，寒來暑往天天堅持去他師父那裡練字，直到他師父去世了他才漸漸停下來。說實話阿琛這孩子字寫那麼好看就是當時練出來的。」
張琛的字陸徵是見過的，蒼遒有力，性格和人品皆藏於此，每個字的架構落筆極為考究，顯然在他年少時必定是花了不少的功夫去學習。
後來張母又斷斷續續的講了許多，大多是張琛年少時的一些趣事。也是這一次讓陸徵切身體會到她與張琛之間的差距，這種差距是原生家庭潛移默化醞釀出來的，張琛從小恩愛的父母，和諧的家庭早就了他身上總是散發著陽光的氣息，這大抵也是陸徵第一次見張琛就被吸引的原因。而陸徵，不管年少時表現得有多麼活潑開朗，有些烙印是深入骨髓的，一旦烙上就再也揮之不去，這大概也是那時的她雖然稱不上陽光，頂多只能算一顆有著微弱光芒的星星，卻依舊渴望陽光的原因。年少時的她會忍不住被這個身上帶著陽光的男孩吸引，並止不住腳步地向他靠近。
張琛在下午的時候悠悠轉醒，看到杵著頭看著自己發獃的陸徵，張琛咧著嘴笑：「早知道你看的那麼入迷我就晚一點再醒過來，這樣你是不是會看得更仔細些。」
陸徵有些窘迫，「學長你醒啦，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她剛剛只是目光停留在張琛身上，但是並沒有一直在看他。
「沒有哪裡不舒服，就是有點餓了。」張琛的肚子在這個時候很應景地響起來。他微囧，尷尬地把臉轉到一邊。
「那有沒有想吃的，我下去給你買，」陸徵起身去找自己的包，又轉過身來提醒道，「不過只有一點，不準吃辣的，醫生說前期要吃清淡一些，不然不利於傷口恢復。」
「那我想吃雲吞面。」張琛的眼裡滿是期待。
「好的，那我下去買雲吞面，你要亂動啊，我馬上就回來。」陸徵走到門口了還不忘回過頭來「警告」張琛。
陸徵在門口遇到剛好接熱水回來的張母，和她打了個招呼，順便問了一下張母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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