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忠犬
日本,東京。
正是春季,街道兩旁的櫻花樹已經抽枝發芽,淡淡的粉色點綴了剛過冬季的枯黃的樹枝。清晨的日光伴隨著來來往往或是上班或是上學的腳步,顯現出平成年代日本的活力。
在杯戶町的某座大樓的樓頂,一個銀髮少年躺在一個躺椅上,手裡拿著一份報紙,上面報道的正是昨天晚上發生的「重大事件」——推理小說家工藤優作破解怪盜基德預告,成功守護寶石暗月。
「啊嘞勒,風頭都被搶走了啊。」少年扁著嘴,一臉委屈的嘟囔道。視線停留在報紙的右下角的一個小版塊,標題是——富豪啄本四郎昨夜離奇死亡,家中財富被劫掠一空。
這時通往天台的鐵門響起了開鎖的聲音,緊接著,大門被人粗暴的打開。來人穿著一身看著就不像是好人的黑色風衣,穿著黑色禮褲,戴著黑色禮帽,禮帽下是一頭飄逸的金長發。但也改變不了他這一身的黑色在這個陽光明媚的白天怎麼看怎麼突兀。
銀髮少年就不同了,他喜愛白色,所以跟來人正好相反,潔白無暇的帽衫和休閑褲配上他銀色的頭髮以及銀色的瞳孔卻也是詭異得很。他轉頭看向來人,卻是發出了幾聲輕笑。
「嘿嘿嘿,沒想到是你來給我進行掃尾工作啊,琴酒。」
來人正是他們所在組織的頂級殺手,代號為Gin,也就是琴酒。
琴酒冰冷的撇了一眼笑的無所畏懼的少年,開口說道:「伏特加去就夠了,我來是有新的任務交給你,羅曼尼,康帝!」
少年收起了笑容,目光澄澈而又深邃,不錯,羅曼尼康帝正是他的代號,作為在酒廠組織現階段第一個啟用紅酒名稱做代號的人,他的身份也是極為特殊的存在——起碼,用不著琴酒來對他發號施令。
「我可不認為我要聽你的命令。」
「而且,除了主人以外,沒有人有資格能夠命令我。」
琴酒看上去有些發怔,他沒想到眼前的少年反應會這麼強烈。眼中的陰狠一閃而過,剛要動手卻又像顧忌著什麼而收手。
康帝倒是不慌不忙,絲毫感覺不到他有什麼擔心。看著對面琴酒隱忍著的狀態,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隨即,走上前去。
「帶我回去吧,琴。」
比琴酒足足矮了兩頭多的康帝伸長胳膊,在琴酒左肩上拍了兩下,做足了長輩安慰晚輩的姿態——
幸好沒有人看到。——by琴酒。
麻蛋老子要長高!——by康帝。
羅曼尼康帝,男,10歲,身高160,體重55公斤,剛從英國培訓回來,以出色的狙擊技術和近乎變態的槍體術聞名。雖然只有10歲但卻在英國闖出了很大的「名聲」——當然對英國警察來說是很不好的名聲——這才被召回日本進行發展日本組織基地之類的任務。
昨天是康帝到日本的第一天,因為與日本組織聯絡出了點小狀況就去找好心人「借宿」一宿,方便組織派人找到他。果然,今天一早就有人來接他回家了。
「這裡是組織在東京的基地,」走在前面的琴酒介紹著:「此外還有很多別的基地,等會我會把組織的所有資料給你看。」
康帝對琴酒擺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應了聲:「好。」乖巧而又不失禮貌,讓不知道實情的人都會以為這是個文明懂禮貌的好孩子。
琴酒卻不會這樣認為,看著眼前明媚的笑臉卻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想起眼前這個人昨晚故意沒有收走的監控錄像——就是這個模樣的少年,臉上洋溢著溫暖的笑容,手下卻毫不留情的一刀將那個倒霉的富豪斃命,從始至終他都笑的很開心。
琴酒又想起昨天那位先生對他下達命令時對康帝的評價——只有我能掌控的惡魔——心裡提防的同時也對這個少年產生了莫大的興趣。當然,琴酒是個直男這點是毋庸置疑的。感興趣的只不過是這個少年的能力罷了。
「對了,琴。」康帝打斷了琴酒的思路。
這種親密的稱呼是什麼鬼!心中在咆哮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的問:「怎麼?」
「你叫什麼名字?我是說,不是代號的那種名字。」
琴酒眼神閃爍了一下,猶豫之後還是回答道:「黑澤陣。」
「誒?」康帝眨了眨眼睛,名字和代號是一樣的嗎?(「陣」字日文同「Gin」)
「木原康,我的名字。那麼,今後的日子請多關照了,陣。」
「……請多關照,康。」
離開了琴酒身邊的木原康在組織內亂竄。不像是別的那種黑幫中煙酒混雜,男人赤裸著上身喝酒賭博,騎在女人身上大聲快活的樣子。組織的基地很有規矩,每個人身上都別著表明自己身份地位的名牌,安靜的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只不過,他們為什麼都穿一身黑啊!黑社會一定要打扮的這麼明顯嘛!
這樣一來木原康在人群中就顯得很突兀了——一身白衣亮瞎所有人的狗眼啊。
不過組織也不是沒有穿白衣服的人,除了醫務人員以外就只有那幫蹲在實驗室的科研人員了。只不過他木原康一向對這些人敬而遠之並且深惡痛絕。
這些東西在木原康的腦海中一念而過,取而代之的是對琴酒的深深詛咒——沒錯就是琴酒,把他一個人扔在這裡瞎逛搞得他已經完全迷路了——木原康不會承認是他自己要離開琴酒一人閑逛什麼的。
「那個,」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打斷了木原康的胡思亂想,也阻止了他前行的腳步。
「請問你是新來的成員嗎?」一個大概十一二歲的女生從他身後追上他,站在他面前問道。
木原康看著眼前的女孩,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估計是看自己漫無目的——迷路——又格格不入——一身顯眼的白——才會詢問自己的吧。
不過組織善良的人是不是太多了些。
正當木原康想要溫柔的回應她一個微笑並且禮貌否定她的推論時,輕快的高跟鞋落地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且越來越近。
「他可不是新來的呢。」女子嫵媚的聲音響起,修長的雙手搭上木原康的雙肩,低頭輕輕的在木原康的耳邊呼著氣。
「我記得我應該有說過,」木原康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右手卻快速的一揮,一枚匕首已經劃過女子搭在他肩上的手腕。「我的潔癖可是很強的哦,貝爾摩德。」
「啊呀!」貝爾摩德快速收手躲過了木原康的匕首,毫不在意的輕笑道:「脾氣還是那麼大啊,康醬。」
啊都說了多少次了要麼叫他的代號要麼直接叫他的名字!康醬是什麼鬼啊!
木原康和貝爾摩德是在美國認識的。
那年木原康7歲,跟隨那位先生來到美國住進了貝爾摩德的別墅,也就是這樣跟貝爾摩德一起住了三個月。充分見識了這個女人喜怒無常的本色,而導致他從此患上強烈的潔癖的正是眼前這個女人。
木原康嫌棄地拍了拍剛剛貝爾摩德觸碰過的地方——他討厭被別人觸碰或是觸碰別人,特別是這個女人。當然也有他不討厭接觸的,比如剛剛走掉的琴酒——大概是對於同類抱有的微妙好感之類的。
「果然康醬討厭姐姐呢~」貝爾摩德語氣中帶著委屈,表情上卻是一臉捉弄人的笑意。
木原康決定不搭理她,這種人越是搭理她就越沒完沒了,不過——
剛剛詢問她的少女此時正默默的靠在牆角,緩緩的挪著腳步,想要悄悄的走掉。
【所以說是貝爾摩德的威力太大了嗎?】
不再管身後貝爾摩德說什麼或是做什麼,木原康快速的走開,因為他已經找到自己的指路明燈了。
「琴酒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A°`)╮——來自一臉懵逼的琴酒。
接著琴酒不負眾望的把他帶到他在組織的宿舍,並且給了他組織內部的通行卡,囑咐了他要記下組織的平面圖以防他迷路后還得煩勞別人去找他,然後琴酒歡快的關上了他宿舍的大門。
【再跟他待下去估計就真的變成全職保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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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木原康走後,貝爾摩德堵住了要逃開的那個少女——「宮野小姐,好久不見啊。」
女孩戰戰兢兢的低著頭,不敢應聲。
「呵呵,」貝爾摩德輕笑:「不用害怕,我對你可沒什麼興趣,只是友情提示你一下——」
「你和那隻小貓咪最好離那個傢伙遠一點哦~」
「做為那位先生最忠誠的番犬,他從小到大隻違背過先生的一次命令呢。」
「那就是——一場大火把你父母和他們那些研究成果全都燒光啊。」貝爾摩德笑的癲狂。
「所以,祝你們好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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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原康絲毫不知道自己剛剛錯過了什麼人,他正在一點一點瀏覽著組織在日本的所有建設過程。
【啊不愧是組織就是有錢任性啊!日本這麼個小地方足足建了100多個基地發展了將近2萬的外圍成員,簡直是,太美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