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無力地解釋

衛赫羽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匆忙的跑出車子，一進家門，這家裡沒有了往日的歡聲笑語，因為歐若斯不在客廳里，顧念著黑著一張臉，等著他回來。

「衛總，我真沒想到，像你這樣的人，竟然還能幹出這種事，看來外面的謠傳都是真的！」

沒有時間跟他解釋，衛赫羽直接跑上了樓梯，他匆匆忙忙的去找歐若斯，但是歐若斯的房門卻緊關著，從內部反鎖起來，無論他在外面怎麼敲門，裡面都安靜的毫無聲息，他的手終於拍門拍的紅了，嗓子也喊啞了，裡面才淡淡的傳出一道女音：「我不舒服想休息。」

好不容易有了這迴音，但卻冷漠至極，衛赫羽道：「歐若斯，你說你不舒服，你是哪裡不舒服呢？是身體不舒服還是心裡不舒服？你清楚的告訴我，不要讓我擔心呀！」

然而，衛赫羽的聲音落下之後，歐若斯就再也沒有回答過，她躲在被子里，任憑外面的衛赫羽怎麼敲她都不肯開，眼淚伴隨著外面解釋著的模糊聲音一連串的掉落在枕頭裡，接著伸進去留下一道道水印。

歐若斯是個極天真的人，她的天真是因為她的閱歷太短太短，在城堡中住了三年，之後的這兩年，她才出來執行過任務，但如此這般真情流露，還是第一次，第一次毫無保留的愛上一個人，卻沒想到他與外面的女性從未斷過聯繫。

愛情這個詞對於歐若斯來說很陌生，但是從這一刻，她終於領悟了，愛情是心酸，是心痛，是把心揉碎了之後卻還不由自主的去傾慕，她只要一想到那畫面，他那但有止痛效果的吻，也那麼毫無顧忌的送給別人，他的愛難道就那般慷慨？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明明已經看到了那照片，明明已經知道自己在衛赫羽的心裡不過是個替代品，她卻還是一往情深呢？

「夠了！」

衛赫羽的身後響起了顧念的聲音，他的聲音里聽起來有幾分震怒，衛赫羽憔悴的回過頭來：「我知道證據已經拿出來，沒有人會相信我……」

「還要相信你什麼呢？你有什麼值得人相信的地方？歐若斯是愛你的，可你卻辜負了她的一往情深！」

對著小男孩說教的煩心，衛赫羽的拳頭一把就砸在牆壁上，滿眼都像是雪山崩裂開的暴怒：「你不要再說了好不好？我的事還用不著你說教！」

「我是沒有資格說你，可是你傷了歐若斯的心！你欺騙她的感情，我心疼！」

「我比你更心疼！」

衛赫羽的聲音陡然升高了，他胡亂的抓了一把頭髮，所有的紳士風度，高尚品格，都在此時統統拋開，他只想現在一腳踢開歐若斯的房門，把她拉出來好好解釋個清楚。

「你心疼她，你就做出這種事來？你有什麼資格說心疼兩個字！」

顧念單薄的身體站在衛赫羽的面前，他這一次也被衛赫羽的強大氣場所震懾住，但是一想到歐若斯傷心欲絕的在房間里哭泣的模樣，他就不能忍受，衛赫羽最終冷靜地嘆了口氣：「我怎麼跟你這小毛孩子一般見識？」

接著，他便直接離開了這裡，彷彿渾身都雜糅著一種極為焦慮與憤怒的情緒，彷彿一陣風一般下了樓梯。

楊叔站在梯子在下面扶著梯子，憂心忡忡的向上面望著，而且晚上還變了天，天空中已經飄起了碎米般的雪粒，天氣預報說，晚上將迎來一場大雪，但是衛赫羽還是爬上了梯子，接著，翻過了歐若斯房間陽台上的欄杆。

「少爺，天氣冷，您最好儘快回到房間！」

楊叔在下面喊道。

「知道了楊叔，天氣冷，你快回去。」

衛赫羽朝下面喊了一聲，大風把他的聲音吹到天上，連同那呼出的白氣，歐若斯的房間關著窗帘，他想要打開窗戶，但是裡面上了鎖，他不斷的拍打著窗戶，喊著歐若斯的名字。

然而房間裡面還是沒有聲音，風越來越大，碎米般的雪粒變成了層層疊疊的雪片，旋轉著飛舞下來。

「歐若斯，你把窗戶開開，聽我解釋好不好？」

衛赫羽的嗓音越來越喑啞，寒風也讓他的身體瑟瑟發抖，楊叔看見他一直被拒之門外，在下面喊道：「少爺，你要當心身體！」

歐若斯裹在被子裡面，外面的呼呼的風聲，讓她過了許久才聽見衛赫羽的聲音，她從床上一骨碌翻下來，打開窗帘，外面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色衣服，可頭上與肩上都沾滿了雪片，寒風吹動著他的髮絲，他的臉色又蒼白有憔悴。

來不及多想，更來不及賭氣，歐若斯拉開了窗戶，衛赫羽隨著那些風雪進來，他的手指凍得發紅，他把那風雪關在外面，瑟瑟發抖的樣子，讓人看起來心疼。

「你快去洗個熱水澡，你這樣會生病的！」歐若斯焦急地說道，她一邊說著，臉上一邊流著眼淚，她胡亂的擦了一把。

「你哭了？」衛赫羽心疼不已的望著她，他那冰涼的手指掠過她那滾燙的淚：「歐若斯都是我不好，是我讓你傷心難過，都是我的錯，你懲罰我也好，怎麼說我都好，你不要哭的這麼傷心好不好？」

歐若斯搖了搖頭，她去市裡拿過了毛巾，用熱水洗過了，擰乾了才拿過來，她踮起了腳尖把毛巾放在衛赫羽的頭上，替他擦去那些即將融化的雪片，接著又去洗了一次毛巾，這一次那散發著熱氣的毛巾包裹住了衛赫羽的雙手，他的手在那舒適的溫度中逐漸恢復了知覺。

「你都哭得這麼傷心，還為我擦手，你這樣讓我多麼心痛呀！」衛赫羽連同那塊毛巾把歐若斯納入了懷中，可是，歐若斯卻只是一言不發，她很虛弱，所以掙脫不開衛赫羽的懷抱。

「你聽我說，這一切都是誤會，這是誤會！」但是衛赫羽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那一系列的照片好像已經把整個故事講完，他沒有辯解的餘地。

「總之我跟她什麼都沒有，我只是因為一件事情送她回房間而已，就只有這麼簡單！」

歐若斯還是一言不發，她獃滯的眼神里彷彿升起一陣白霧，她沒有哭，也沒有鬧，只是緩緩的抬起頭，看著那英朗的臉龐，衛赫羽去撫摸她的臉，她也不躲閃，任憑他撫摸著。

「你是不是還不相信我？我要怎麼解釋呢？總之你應該相信我，歐若斯，難道你還不知道我對你的一片真情嗎？我那麼愛護你，我甚至害怕你離我而去，所以我想盡辦法醫治你……」

終於，沉默著的歐若斯緩緩的發出聲音，那聲音里透著的冷靜，令人害怕：「衛赫羽，你要知道的是，我從來沒有因為這件事而怪過你，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怪我？」衛赫羽不懂，難道她的傷心不是因為吃醋嗎？難道她就那麼不在乎自己很別人在一起？

那蒼白到幾乎透明的臉上寫滿了落寞，甚至是絕望：「自從我來到這裡，有你們大家的陪伴，我就開始誠惶誠恐起來，因為我是戴罪之身，如果在上天不懲罰我才是不公平，今天我的心終於放下，我知道，屬於我的懲罰終於來了！不僅僅是身體上病痛的折磨，還有我的心……」

衛赫羽簡直為她的話感到害怕而震驚：「你不應該把你的傷心歸罪為贖罪，歐若斯，你不可以這樣！更何況我愛你，沒有原因，沒有理由我愛你……」

「不！」

歐若斯打斷了他的話，她知道衛赫羽或許從頭到尾愛的只有那個曾經的自己：「我曾經見過李佳寧，她長得和我有幾分相似，而我跟楚寒卿長得一模一樣，你可以喜歡，我也可以喜歡她，因為我們兩個都是楚寒卿的替代品！」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不是什麼替代品，絕對不是！」

「你忘記你曾經對我說過什麼嗎？你曾經說過，如果你愛上了我，那就是對楚寒卿最大的不尊重！」

衛赫羽有些慌張，他幾時說過這樣的話？他在頭腦中回顧著，突然想起自己之前似乎對歐若斯說過一次這樣的混賬話，其實他自己直到今天都在混淆這二人的概念，因為歐若斯實在像極了楚寒卿，除了脖子上的那道胎記，她們的臉一模一樣，身材也一模一樣，在歐若斯接觸了更多人之後，她的性格也與楚寒卿越發的相似，她那負罪感，都與楚寒卿的善良毫不矛盾。

「你聽我解釋，昨天晚上是李佳寧心情不好，她喝醉了酒，所以她才莫名其妙的親吻了我，我因為怕她出什麼事，所以親自送她住下來，但是進入了房間之後，她又吵嚷著要自殺，我沒辦法，所以只好陪著她，事實就是這麼簡單，你選擇相信我好不好？你難道不記得我對你的好么？我怎麼可能是不愛你的。」

衛赫羽說了一連串的話，他抱著歐若斯的胳膊，眼神焦急而迫切，但是歐若斯卻理智的可怕。

「赫羽，你還是沒有認真回答我的問題。」

衛赫羽愣住，他哪裡想到歐若斯這簡單的小腦袋裡，竟想著如此複雜的問題，今天上午她還問過自己楚寒卿的事……

「你說的沒錯，或許從一開始我就把你當成了她，可是我沒辦法，你們長得實在太像太像，我只是一個人我並不是無欲無求的神，我確實把我對她的思念轉移到你的身上，可是此時此刻，你站在我面前，我唯一想對你說的就是，我愛你，愛你的純真可愛，愛你的善良，愛你的容顏，甚至愛你這份負罪感！」

「好了，我明白了。」歐若斯最終還是失望的低下了頭，或許吃曾經的自己的醋並不是個好主意，可是她卻深深的明白自己和曾經已經割裂成了完全獨立的兩個人，自己不是楚寒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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