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人間煙火
中國航天局，突然召開了記者發布會。
這是第一次，中國在探索太空這個領域，趕超了世界上所有國家。
航天局公布了大量的火星地表細節照，甚至視頻。
公開了趙雁翎挖掘遠古河床，找到有機物質和微生物的證據。
公布了趙雁翎在火星上的部分生活細節，他工作的過程，公開了採集土樣標本的分析結果。
無論是照片還是視頻，全部是高清的。
另外，還有一段關於火星沙塵暴的視頻。如同巨幕般的沙塵，讓人見之色變，上空還席捲著電閃雷鳴。
沙塵暴的威力數據，細節具在，顯示給地球人類一個真實的火星環境。
另外，航天局還展示了從火星上帶回來的岩石標本。
這下子，讓nasa都炸了。
帶回來的岩石標本？這說明了什麼？
布魯文思趙回來了？
趙雁翎這個名字，響徹了整個地球！
天下誰人不識君？
他被稱為探險之王，主播之神，荒野巨星！
第一個登陸火星的人，就問你怕不怕？
關於趙雁翎是否已經回到地球，眾說紛紜。
如果說他回來了，他是怎麼回來的？
如果說他沒回來，那麼火星岩石是如何運回來的？
「我所聽過最傳奇的人物。」
「和朋友吹牛比，說起老趙，那是兩杯啤酒下肚，故事得重頭攤開……」
「優秀如老趙，我輩之楷模！」
「他消失好久了，生死不知。」
再火的人，再火的事，在瞬息萬變的世界信息大潮中，也終將風平浪靜。
……
紐西蘭，奧克蘭東岸。
明眸善睞唇紅齒白的趙靈均穿著天藍色校服和裙子，背著書包，踩著滑板車往學校走。
陽光明媚，天氣晴朗，所以她戴著帽子，馬尾在腦後一甩一甩的。
由於光照強烈，防晒油和帽子是學生必須準備的。
她的身後是爸爸，一個高大的亞裔男人，下面是卡其色休閑短褲，上身是藍色polo衫，小麥色的皮膚，剛毅的稜角。
趙靈均踩著滑板車，她爸爸一路跟著小跑。
「爸爸，你能快點嗎？真磨蹭，我都要遲到了。」
看看錶，她爸爸發現時間還早哩，卻道「好好，這就加速了。」
她無非想去多玩一會兒罷了。
要穿斑馬線了，有高年級的學生在斑馬線保駕護航，看見了小丫頭打招呼「嗨，伊麗莎白，你今天真漂亮。」
趙靈均做了個鬼臉「奧利弗，我每天都漂亮好嗎？不要溜須拍馬，我是不會做你女朋友的。」
然後回頭說「爸爸再見。」
「再見。」
進入學校，趙靈均把書包掛在牆上的鉤子上。
書包里只有兩本書，剩下的是飯盒、水壺和她的毛絨玩具。紐西蘭的小學，不提供午餐。
放好了東西，趙靈均飛奔到綠草如茵的室外遊樂場，這裡有五彩斑斕的滑梯，有色彩鮮艷的蘑菇屋，有充氣水池……
趙靈均白白凈凈的，可在同一級的同學面前，她的力氣是最大的。
一群孩子在玩攀索遊戲，大多數孩子不過是抓著繩子晃蕩兩下，就樂的不行。輪到趙靈均，她「嘿」了一聲，抱著繩索往上爬了一米高。
下面的小朋友「哇……」
歡樂的時光是短暫的。
很快，到了九點，上課鈴聲響起。
趙靈均拖拖拉拉，走在最後面。
「伊麗莎白，快走啊。」
「艾莎老師總是遲到一分鐘，不著急的。」
小學的學習場地和幼兒園差不多，一群孩子席地而坐，前半部分聽老師講課，後半部分則分組討論。
每天只有三節課，九點到十點半，十一點到十二點半，一點半到三點。三點一到，準時放學。
別的小朋友在認真聽講，趙靈均卻把小腦袋晃成了老學究。
老師在給他們講解提升閱讀能力。
讀寫在小學是很重要的，每天要有一半的時間花在這上面。
老師見狀，問她「伊麗莎白，你在幹什麼？」
「老師，我讀過這本書了，兩遍哦。」
小丫頭炫耀道。
「哦？你還讀過什麼書？」
「好多啊，《哈利波特》，《海伯利安》，《國富論》，《西遊記》，《計算機與大腦》……」
「……」老師「都是你自己讀的？」
「有些無聊的，是我爸爸媽媽還有塞萊瑪給讀的，有些是我自己讀的。」
大寫「服」貼在老師的腦門，好多書她都沒看過。
紐西蘭重視讀寫能力重視到令人髮指，六個年級狠抓不放，分成了1到40個級別。到了後期，還分為半獨立和獨立。閱讀書籍不僅限於課本，實際上課本很少，老師因材施教，每個學生根據他的閱讀能力，會給他推薦不同難度的書籍。
也就是說，從某方面來講上小學時期就有了大學的分為，閱讀厲害的學生完全可以通過高深的書籍自學。
於是，老師在小組討論后，拿出幾本書，去問伊麗莎白其中的內容。伊麗莎白並不怕這個，她對師長缺乏畏懼心理，因為老爸給她培養出了超高的自信。
老爸說了，只要她想做的，就一定能做到。
下課鈴聲響了。
這半個小時，是早茶時間。
小朋友們去掛鉤的書包里，拿出家長為他們準備的餅乾、水果，學校提供早茶。
趙靈均最喜歡這個時間，把吃的喝的擺滿桌子，就像玩過家家遊戲一樣。
而每天，趙靈均的水果和餅乾都是最吸引小朋友們注意力的。
老爸有模具料，她想要把餅乾做成什麼模樣，老爸就給她現打造模具。她的餅乾有雞鴨鵝狗，有大象和老虎，有非洲二哥和平頭哥。
水果被雕成花草和動物，拼湊起來是完整的水果，分開就是一個生動的立體形象。
一群小朋友卻只能幹眼饞，不可以討要。
為了避免食物中毒和過敏問題，孩子間不允許交換和分享食物，大家必須自己吃自己的。
兩個老師看著趙靈均小桌子上掰掰樣樣的東西，一個胖胖的女老師戲稱「伊麗莎白的父母可真有耐心。光是每天為她準備食物，可能就要花好多時間。」
另一個苗條的眼裡泛著小星星「我見過伊麗莎白的爸爸，長得可帥了，完美型男。上次家長活動，就是他來的，把女兒都寵上天了，有求必應。感覺像是吃了防腐劑，是個妹子都想睡那種男人。不知道伊麗莎白的媽媽長什麼樣，哪種女人能天天睡這種男人呢？」
「你說的是家長運動會，百米第一的那位完美先生么？」
「對，就是他！」
「的確迷人……」
……
兩個女老師口中的完美先生，此時正在上班。
完美先生姓趙，叫弗蘭克·趙。
弗蘭克趙在奧克蘭東岸的一所漂亮的公立高中賽爾文中學任教，距離趙靈均的小學並不遠，坐落於漂亮的科希馬拉馬海灘，距離市中心大概有十分鐘的車程。
學校附近就是海灘、咖啡廳和公園，從學校能看見奧克蘭的地標之一——天空塔。
每天，弗蘭克趙先送女兒到學校，然後跑步去賽爾文中學。
說起賽爾文中學，在奧克蘭也是很出名的。因為，這裡是asb體育館的主場，國家級和國際性的體育比賽和活動，都在這個體育場舉辦。
只有1000個學生的學校里，有語言學習中心，有藝術中心，有紐西蘭所有公立學校里最好的劇院，音樂劇、戲劇、個人秀表演貫穿全年。
更別提，學校還有兩塊天然草皮運動場和人工草皮運動場、板球場和網球場，以及更多的體育場地。
弗蘭克趙的身兼數職，他教習射箭、帆船、食品科技、極限運動和組織遠足和野外生存課。
如果放在國內，這些運動和活動，要麼是形式主義教學，也就是意思意思就行。要麼是邊緣化課程，大家都在忙活文化課，誰在乎這些呢？
可在賽爾文中學，弗蘭克趙的這些課程是很重要的，學校非常重視。
學校共有五個學院，每個學院由專門的指導老師擔任院長。五個學院，開設了許多課程，包括語言、文學、數學、表演藝術、體育、科學、社會學、抽象藝術、科學技術等等專業。然而，不要誤會，這並非國內的職業中專，是一個標準的高中而已。在這裡，沒有所謂的「文化課」，每個學科都很重要，每個學科都值得選擇。
弗蘭克趙在第五學院任教，學生議會策劃了今天的射箭比賽活動，他是總負責人。
「弗蘭克老師，我總把握不好姿勢，你來教教我嘛……」
洋溢著青春氣息的撒嬌，讓人防不勝防。
旁邊一個鼻子兩邊有幾點雀斑的白人女孩，看的十分不爽「請繼續你的婊演。」
所有女生都喜歡弗蘭克老師，所有女生都想讓他「手把手」指導。可眼見著馬上比賽，你還在臨陣磨槍，用意太明顯，請要點臉好嗎？
看著劍拔弩張的兩個女孩，弗蘭克趙趕忙居中調和「好了好了，都去準備，淘汰賽馬上開始了，有多大能力發揮多大能力。第五學院的要努力了，你們可是我親傳弟子，輸了不要說是我學生。」
雀斑女孩瞪了之前的女孩一眼，自己貼了上來「弗蘭克，你給我們表演一下唄？你射箭超帥的。」
她的雀斑是自己化妝時，刻意點上去的。時下，這類的雀斑是流行元素，許多女孩都這麼干，據說顯得性感。
聽雀斑女孩的話，連男生都開始鼓噪，尤其是第五學院的學生。
趙雁翎本待拒絕，然熱情難卻，只好接過雀斑女孩手裡的複合弓。
他快速抽箭，快速射出，箭矢正中靶心。
唰唰唰唰唰，連射五箭，都不帶眨眼的，全部紅心。
口哨聲震天響，叫好不絕於耳。
第五學院的弗蘭克趙老師是學校的傳奇人物，男生崇拜，女生愛慕，連學校的女老師都願意和他搞曖昧。
弗蘭克趙又抽出四根箭，看都不看，拉弦，射出，分別射中旁邊的四個靶心。
神乎其神的箭法，令人大開眼界。
「酷酷酷酷酷……」
「弗蘭克箭法六親不認……」
「弗蘭克我愛你……」
「哈哈哈……」
弗蘭克趙擦擦額頭冷汗「好了好了，60米射箭淘汰賽正式開始。」
弗蘭克就是趙雁翎，趙雁翎就是弗蘭克。
此時的趙雁翎體脂含量極低，改變了髮型，臉上稜角更加分明。眉毛簡單的修飾了一番，戴著棒球帽和眼鏡框，一般人見了還真沒法把他和那個傳奇探險家混為一談。
加上，他的熱度經過兩年早就冷卻下去。
因為怕有心人調查他，他用上了化名。那些餐廳的盈利從來不動，以防有人按圖索驥找到他。
所謂大隱隱於市，他炮製新身份，找到了任教高中體育項目的工作。每天按時上下班，哄孩子，如同他在太空里所言，每天都去逛菜市場。柴米油鹽醬醋茶，老婆孩子熱炕頭，這是生活的全部。
荒野巨星趙雁翎沒了，現在只有弗蘭克·趙。
他已經適應了如今的生活，平平淡淡是真諦。
沒有嗜血猛獸，沒有詭異荒野，也沒有浪漫的土耳其，如今讓他流連忘返的是藏在街頭巷尾的人間煙火。
在高中任教，等待女兒和兒子慢慢長大，然後進入他任教的學校上學，這才是人生里最真實的邂逅。
在旁視察的校長笑著走來，對趙雁翎說「趙，聽說你籃球打的也不錯。最近學校競選學院院長，你感興趣嗎？」
趙雁翎搖搖頭「校長，這些工作已經夠我忙了，文職工作我也難以勝任。」
「那真是可惜了，學生們呼籲你當院長呢。」
……
晚上，他回到家裡，趙靈均已經放學回來了。
不到兩歲的趙正則邁著小短腿，張開雙臂「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兒砸，想爸爸了嗎？」
「想……」
比起趙靈均，趙正則有點天然呆，腦迴路偶爾會顯得很長。
曾幾何時，妮薇擔心他會不會腦子有問題……
其實，人家只是不愛動腦而已，這正和黃毛丫頭相反。
兒子就不能和當初黃毛丫頭那麼養了，不能嬌生慣養，但培養自信這方面，趙雁翎還是不遺餘力的。
趙靈均舉起一艘膠合板做的木船「爸爸，這是我今天做的帆船模型。」
趙雁翎彎腰，把她也抱了起來「老兒這麼厲害，你都快成發明家了。咱家都快裝不下你的作品了。」
另一邊的趙正則傻笑，指著他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黃毛丫頭小大人似的嘆氣「弟弟是不是傻子？」
「胡說八道，弟弟這是表示喜歡你呢。」
張琴聽見聲音，從廚房走了出來。
趙雁翎說「媽，真不用你做飯，我來就行。」
父母偶爾會來看看孫子孫女，老蓋福德夫婦更是三天兩頭來。
張琴做飯，實在是……趙雁翎每天都要拿怕累著她做借口，勸說她不要做飯。
如果她做了，他就做更多菜，這樣大家才有挑選的餘地！
車子鳴笛，妮薇回來了。
趙正則掙扎著要下地，小胖手指著門外「媽媽媽媽媽……」
張琴擔心道「這孩子，都多大了，說話還……」
趙雁翎把他倆放下，倆孩子就沖向門外。
院子里都是草坪，不虞摔跤。
妮薇背著包回家，依然那麼白，頭髮在腦後盤著，一身職業裝，漂亮如故。
倆小黏糊蟲一左一右的把媽媽纏住，妮薇卻抱不動倆孩子，彎腰牽著他們倆小手回家。
兩口子親了一下，張琴老樣子把腦袋別過去。
雖然她這些年高來高去的見識了不少國外習俗，但依然不習慣天天親啊親的，有啥好親的……
妮薇對趙雁翎說「塞萊瑪給我打電話，說過些天要來紐西蘭。」
「不是得上大學嗎？請假？」
「她想轉學到紐西蘭。」
「……」
趙雁翎也說「邵義他們要來紐西蘭開會，這下又熱鬧了。」
妮薇擔心道「那會不會對咱們生活有影響？」
「放心吧，我就是擺一個姿態，其實是瞞不住的。他們要的就是一個台階，我正好給他們一個台階。」
這兩年，地球愈發的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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