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哭喪
看到朱農起身要走,朱堅強趕緊阻攔:「你不能去,倪鳳她爸昨天剛死,而且都說是被你氣死的,她娘家人現在都在氣頭上,你如果去了,恐怕很難活著回來。」
「打死我也得去,我得讓倪潭村的人知道,小鳳她爸死的很蹊蹺,絕對不是我氣死的。」朱農非要離開。
「你傻不傻,想知道真相,可以問張菊啊,她不是有特異功能嗎?」朱堅強擔心朱農的安全,極力阻止並提醒說。
「對,張菊也知道。」朱農強迫自己淡定的坐在張菊旁邊,心平氣和的央求說:「菊姐,我以後不說你是女鬼了,你就把真相告訴我,好嗎?只要你說了,以後咱們就是哥們。」
「對不起,在你娶我之前,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張菊不為所動,搖著頭說:「即便我們結婚了,我也不可能輕易說出真相,因為這件事太大了,牽扯很多,我不希望節外生枝,等將來時機成熟了,我一定會主動告訴你的。」
「算了,不說拉倒,動不動就逼我娶你,真沒意思。」朱農不耐煩的站起來,趁朱堅強不注意,突然跑出飯店,直奔倪潭村走去。
朱堅強本想追出去進行阻攔,張菊則叫住了他:「讓他去吧,否則他不會死心的。」
「你說你也是的,直接告訴他不就完了嗎,為什麼要搞得這麼神秘,萬一他真的出點事,我看誰還娶你。」朱堅強不滿張菊的態度。
「你別怪我,我也不想這樣,以後你就知道了,眼下當務之急,你應該想辦法怎麼幫助他安全走出倪潭村。」張菊似乎還知道些什麼,只是她沒有明說。
朱農好歹也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社會經驗還是比較豐富的,雖然打算單槍匹馬去「弔唁」倪鳳她爸,但進入倪潭村前,也做了一定的準備。
朱農知道,在農村有一個習俗,凡是參加喪事的,都要以佩戴白布為主要特徵,俗稱「孝服」。
但是白布的佩戴也是很有講究的。
一般情況下,八竿子勉強打著的親戚,只需要一根白色鞋帶或直接穿雙白色運動鞋就可以了,關係稍近一點的,還要在腰間扎一條白布條,如果關係再近一點,也就是死者三代以內的族群關係,那就需要頭戴白布帽,農村俗稱「孝帽子」,而死者的直系親屬,包括親生子女,必須全身都要披麻戴孝。
所以通過弔唁者的裝扮,就可以看出關係的遠近。
經過認真權衡,同時也為了偽裝效果更好,朱農決定以近親屬的身份接近靈堂,只要有機會看一眼棺材里的人,也許就可以查出倪鳳她爸真正的死因。
打定主意后,朱農快步回到自己家裡,翻箱倒櫃一陣子,總算找到了一套現成的「孝服」白布,那還是幾年前朱爺爺老伴去世的時候穿過的,現在只需要用針線縫製一下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朱農這一生不僅窮,而且還是個孤兒,要不是朱爺爺視如己出的照顧和袒護著,他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幾歲,所以說,朱農從剛記事起就變得懂事,針線活對他來說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的簡單。
經過一番縫製和改裝,一套像模像樣的「孝服」很快成型,為了掩人耳目,朱農還特意把「孝帽子」縫製的很大,基本上可以把半邊臉都遮蓋住。
化妝弔唁,可謂是九死一生,畢竟在倪鳳娘家人眼裡,就是朱農氣死了倪鳳她爸,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朱農還準備了第二套應急預案,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使用。
拿著自己加工的孝服來到倪潭村外,找了一個沒人的角落,朱農把孝服穿在身上,果然偽裝效果非常好,在加上之前包紮耳朵的白色繃帶,他自己都快認不出來自己了。
大搖大擺的走進村子,快接近倪鳳家的時候,便看到門口處懸挂著各種白色裝飾物和花圈,進出的鄰居絡繹不絕,正好給了朱農渾水摸魚的機會。
但是這個時候又有了新的問題,既然是弔唁,必須得哭著進入靈堂,而且哭的越傷心越逼真,但是怎麼哭讓朱農拿捏不準。
和倪鳳談戀愛的時候,知道倪鳳父親有兄弟三個,可朱農卻不知道她父親排行老幾,萬一哭錯了,不僅當場露餡被揭穿,同時倪鳳家族成員還有可能把他打進醫院。
經過認真回憶和推理,朱農隱約記得倪鳳經常提起「三叔和大伯」這兩個稱呼,以此可以判斷,倪鳳她爸應該排行老二。
有了這個依據,朱農心中暗自慶幸,幸虧他頭腦靈活又膽大心細,否則還真不敢進這個門。
為了保證「弔唁」一舉成功,朱農並沒有急著進入靈堂,而是後退到一處安靜又隱蔽的牆根處,先練習一下各種程序和哭腔。
好在寧寧也跟了過來,朱農不用再找陌生人排練了,讓寧寧充當弔唁對象。
「寧寧,乖,你現在躺在地上裝死,咱們排練一下弔唁細節。」朱農撫摸著寧寧的頭,小心翼翼的勸說寧寧順從自己的計劃。
寧寧果然聽話,乖乖的躺下,一動也不動,全力配合朱農排練。
朱農再後退幾步,然後醞釀一下情緒,盡量使自己能夠真的哭出眼淚來。
不自覺的,朱農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當年自己還小,對父母的印象幾乎為零,更不知道父母到底怎麼死的,每次問朱爺爺或村裡其他人,但是大家都閉口不談,好像是刻意隱瞞著什麼。
倪鳳的父親死的不明不白,而自己的父母又何嘗不是,從小就失去了父母的疼愛,從小就被人欺負和鄙視,朱農以為自己的心早已麻木了,可是真的想起曾經的點點滴滴和生活磨難,委屈傷感的淚水不由的奪眶而出。
情緒醞釀的很成功,朱農趕緊模擬進入靈堂的程序,也好讓躺在地上的寧寧找找感覺。
可寧寧畢竟是狗,當朱農趴在寧寧身上哭「二叔」的時候,寧寧友好的搖起了尾巴。
儘管如此,朱農認為整體排練效果還是不錯的,尤其是哭著進入「靈堂」的動作很是滿意。
有了排練基礎和經驗,朱農的底氣更足了,隨即安排寧寧潛伏在附近等待,朱農大膽的踏入了倪鳳的家門。
由於剛才醞釀的情緒還沒有消散,朱農很快進入狀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著靠近靈堂。
「我滴個二叔來……你死的忒慘了……我滴個二叔來……你快點活過來吧……」
哭的同時,朱農不忘偷偷的瞟一眼周圍的人群反應,而且已經能夠看到倪鳳正跪在靈堂里給父親燒紙,但當朱農還差幾步就可以接近靈堂的時候,突然有人在身後猛拍了一下朱農的後背,同時傳來憤怒渾厚的聲音:
「小子,你哪個村的?哭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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