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不歸路

鍾天羽並沒有立刻受到追擊而來的二次攻擊。

千鈞一髮之時，靈兒現身了。

比巫千秋高出半截身子的大型龍貓憑空出現，擋在鍾天羽身前，為鍾天羽提供了短暫的緩衝時間。

鍾天羽吞下幾枚止血丹藥，也沒有去看自己的傷勢如何，迅速躍身而起，那柄斷成兩截的玄虛破空劍被他隨手扔在了地上。

鍾天羽的頭頂忽然出現一個不斷擴大的陰陽漩渦。

源源不斷的靈力從鍾天羽的丹田湧入懸在半空的漩渦，鍾天羽緊咬著后牙槽，竭力控制著漩渦運行的勢態。

此時，靈兒已經與巫千秋對拼一擊，靈帝的力量讓向來皮糙肉厚的靈兒見了血，鍾天羽餘光能看到靈兒兩隻前爪上的傷口，觸目驚心。

好在靈兒機警，在一擊吃虧之後，知道硬拼不得，巧妙地與巫千秋周旋，沾之即退，毫不戀戰，倒也拖延了兩三秒的時間。

這時候，鍾天羽頭頂巨大的靈力漩渦也宣告成型。

不斷旋轉的漩渦瘋狂旋轉，強大的氣流擾亂著屋內的一切傢具擺件，若不是皇宮的屋子都足夠結實，此刻他們身處的這間屋子恐怕要四壁傾塌屋檐掀飛。

鍾離絕和鍾離玄逸立刻就察覺到這邊的異常，但兩人實在打得膠著得很，任何一絲分心都有可能導致一次致命的失手，所以他們都沒有看過來。

最直接面對這龐大陰陽漩渦的只有巫千秋，也只有他從心底產生一種沒由來的恐懼。

靈兒已經撤到一旁等候時機，鍾天羽和巫千秋之間沒有任何阻礙。

漩渦凝結完畢，鍾天羽開始用意念調用漩渦中的能量——這是第二次，他使用出這最後的殺招。

千萬把靈力化作的利刃如同進攻中的毒蛇，又急又狠又准地奔襲向巫千秋，黑色暗沉如深淵，白色明亮如日光，交纏著撕咬過去，巫千秋竟有一種難以抵抗的錯覺。

巫千秋在千分之一秒的失神之後，立刻做出了反應，他寬大的斗篷忽然被股股烈風鼓脹起來，大量極為恐怖的暗靈力從他的全身散發而出，最終匯聚向他的雙臂。

鍾天羽還在不斷利用漩渦製造各式的攻擊，他知道，對付的一個靈帝絕不是那麼簡單的，他必須使出百分之百的力量，甚至壓榨身體獲得百分百之上的力量。

鍾天羽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腹部倏然崩裂的傷口已經讓他的腳下多了一灘鮮紅的血液，他放佛渾然未知，依然壓榨著丹田內的靈力向黑白漩渦輸送。

忽然，鍾天羽幾乎快要枯竭的身體接收到一股精純無比的力量，若久旱甘霖，讓鍾天羽精神一振。

靈兒不知何時出現在鍾天羽的背後，她將一雙獸爪抵在鍾天羽雙肩，她在將自己的力量灌輸給鍾天羽。

鍾天羽來不及作出感謝，一隻暗靈力匯聚而成的魔爪已經突破重重阻礙出現在自己的面門。

鍾天羽精神一凝，無數拳頭大小的黑白靈力彈從自己面前如同暴雨般傾瀉而下，直砸得那魔爪七零八落，攻擊力量全消。

巫千秋身體一震，顯然魔爪的消失對於他本身來說也是極大的消耗，但他抬起了頭，下半張臉上露出一個詭譎的笑容。

鍾天羽為了抵擋巫千秋的這一擊，付出的代價也是極大的，最明顯的就是鍾天羽從漩渦凝聚攻擊的速度變慢了許多。

巫千秋手掌中多出了一個雙掌合抱大小的黑色能量球，不斷翻滾的暗靈力彰顯著它強盛的生命力。

巫千秋緩緩將它升到半空中，原本純粹的黑色中逐漸透出一團暗沉的紅色，像是有血從暗靈力的中心滲了出來，顯得十分詭異。

緊接著，無數紅色絲線從黑色球體中飛射而出。

「躲開！」靈兒驚呼出聲。

紅色絲線是朝著鍾天羽的腦袋襲去的，不用靈兒提醒，鍾天羽的直覺已經告訴他這東西十分危險。

鍾天羽矮下身子就勢躲避，誰知那紅線突然改變了方向，盡數湧進了空中懸浮的黑白漩渦中。

「糟了！」靈兒也顯得猝不及防，她趕緊低下頭去看鐘天羽的情況。

鍾天羽的丹田就像受到了反噬，針戳般的刺痛綿綿不止，鍾天羽頭頂的黑白漩渦在一瞬間轟然潰散。

靈兒在鍾天羽身旁，臉色嚴肅，她已經探查到鍾天羽體內的情況。

巫千秋髮出了冷笑：「若你的修為到達靈帝，不，可能只要到靈皇高階，我就不是你的對手了。但很可惜，你只是個弱小的剛突破不久的靈皇。」

巫千秋在向鍾天羽不斷靠近，嘴中念念有詞：「你的力量，這無與倫比的力量，我很欣賞。」

巫千秋露出一個十分滿意的笑容，他伸出手臂，似乎想去碰鐘天羽的身體。

「滾開！」靈兒一掌拍開巫千秋的手，龐大的獸軀將鍾天羽與巫千秋隔離開來。

「獸族想要修鍊到妖皇可是很不容易。」巫千秋這才將目光認真地落在靈兒身上，話中帶著調侃，一點沒把靈兒放在眼裡。

「實在太可惜了。」沒等靈兒回應，巫千秋話鋒一轉，他身上的磅礴暗靈力再次噴涌而出。

靈兒深呼了一口氣，她身上的毛髮隱隱間多了一層別樣的光澤。

「還沒有人敢挑釁我的尊嚴。」靈兒聲音很輕，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巫千秋確實也沒聽清她說了什麼。

靈兒閉了眼，再次睜眼的時候，她的瞳孔變成了鮮紅的血色。

一股遠超靈皇的力量瞬間爆發，與巫千秋的暗靈力平分秋色。

此刻不得不為了。

靈兒從沒想過她會在這樣一個情況下動用折損根基的力量去維護一個人類。

而且即使她這麼做了，局面未必會扭轉。

這是一個風險極高且沒有回報的行為，她身為高貴睿智的神獸，從來不會做這樣愚蠢的決定。

可是她還是做了。

在靈兒和巫千秋還沒有分出勝負前，鍾離絕和鍾離玄逸那裡原本僵持的局面突然發生了變故。

鍾離玄逸在一擊下連連後退，直到腳後跟觸碰到那張倒塌的長桌和散落的雜物時，他的身形才終於止住。

鍾離玄逸啐了一口血在地上，他目光冰冷地盯著鍾離絕，對近在咫尺痛苦擰眉的鐘天羽完全視而不見。

他本就沒有指望鍾天羽能在靈帝手中有什麼作為。

「玄逸，你所學的功法、靈術我都看過千百遍，沒人比我更了解它們。」鍾離絕以同樣的目光回視，嘴角帶著嘲諷，「放棄吧。」

一道晃眼的紅光忽然閃現，隔絕了鍾離絕和鍾離玄逸彼此淡漠的眼神。

鍾離玄逸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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