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保大人還是孩子？

安心私立醫院。

夜，靜謐而詭譎，一輪殘月掛於烏雲密布的半空中。

突然，『轟隆』一聲巨響，一道閃電劃破長長的夜空，照亮一瞬間的同時，也將整個城市映照的愈加瘮人。

「安少，不好了！」婦科醫生擦著額頭上的汗珠，急急忙忙的推開了手術室的門，「春小姐難產，胎兒的腳先出來了，是保大人還是孩子啊？」

「……」男人沒說話，棕色的瞳仁冷冷的掃向了虛掩開的手術室門。

「安少，您快做決定吧！如果再晚一點兒，大人跟孩子兩個人都會保不住！」

兩個人都保不住？

這句話像是提醒了他什麼一般，他的神色忽的變得有些決絕，「孩子！」

醫生似乎沒有弄懂似的，茫然的看向面前舉止優雅得體的安辭，試探性的問道，「保孩子？」

「嗯。」安辭的鼻息里發出了一道淺淺的鼻音，像是在回答醫生的話，又像是沒發出過任何聲響。

而在病房內。

穿著一身粉色護士服的女人，拿下口罩，露出了那張跟手術台上的女孩兒，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她附下身，湊近了躺在手術台上虛脫的春暖耳邊，輕聲低語，「姐姐，聽到了嗎？阿辭說保孩子！」

一句保孩子，就像是無數把尖刀一樣刺穿了春暖的心臟，鮮血順著傷口，延綿不斷的往下流著，泛著生生的疼。

「不，我不信，我要見他，我一定要見他，快讓他進來見我！」

春暖掙扎著想要從手術台上起來，然而，由於生孩子的種種原因，她早已將力氣用的所剩無幾。

女人搖了搖頭，伸出白皙的手臂，將春暖按壓在了手術台上，「姐姐，他不會想要見你的，你可不要亂動，寶寶的腿先出來了，你這一動，他如果在你的肚子里有什麼閃失，你又忽然不小心一個大出血，到時候，可真就一屍兩命了！」

「你！」春暖氣的身子都發起了細微的顫，「雲秀，我們可是孿生姐妹啊，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為什麼？」雲秀擰著秀氣的眉頭細想了一下，突然像是想到了原因一樣，她嬌笑著出聲，「因為，你不該被阿辭找到啊！」

隨即，她伸出手，擦了擦春暖額頭上細密的汗珠，「知道為什麼阿辭會跟你在一起讓你給他生個孩子嗎？」

雲秀不等春暖開口問原因，就繼續往下說：「因為，他知道我無法生育，我卻又著實想要生一個屬於我跟他的孩子，所以，他才想盡辦法找到你的……」

「姐姐，你真以為阿辭愛你啊？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阿辭愛的人，始終都只是我雲秀一個女人。」

「還有啊，我現在之所以叫你姐姐，也僅僅是因為你有一張跟我一模一樣的臉而已，不然，你真的覺得我會平白無故叫一個孤兒院出身的孤女為姐姐？」

至於雲秀後面說了什麼，春暖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她就像是失去了能支撐她身體重量的支撐點，眼神空洞的盯著刺目的手術燈光，胸膛里，好似是壓抑著一股強大的怨氣，怎麼轉都找不到宣洩口。

絕望，應該就是這樣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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