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騙婚大作戰(上)
「13、14、15……再堅持一下!」
「不行了不行了!」喬舒顏癱在仰卧板,手臂鬆軟地垂在地上,像瀕死的魚一樣大口喘著氣。
孟南渡彎下腰,一雙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盯著她,摁下手中的計時器。
「一分鐘15個。」他毫不留情地打擊她,「小學三年級仰卧起坐的合格成績是16個,喬舒顏,你不慚愧嗎?」
喬舒顏翻了個身,懶洋洋地趴在地板上,滿不在乎地嘟噥著:「我慚愧什麼?幸好我小學畢業得早,不用經歷這麼慘無人道的考試。」
孟南渡雙手扶住她的腰,輕輕往上一提,「既然姿勢都擺好了,順便做一組俯卧撐吧。」
「啊——」
喬舒顏在地板上打滾耍賴:「憑什麼?體檢檢查出有毛病的又不是我!」
今天孟南渡單位組織體檢,他從醫院回來后就愁眉苦臉的,說自己的腰有毛病。
喬舒顏盯著那張腰椎X光片,半天沒瞧出來毛病在哪兒——
骨節分明、弧線優美,分明是教科書式的腰椎啊!
不過,看某人每天晚上的運動量……
腰肌過度勞損,也不是不可能。
喬舒顏掙扎著坐起來,小爪子在孟南渡腰上試探著摁了摁,「這兒疼嗎?」
「不疼。」
「那這兒呢?」
「有點癢。」
喬舒顏幫他撓了撓,神色有些憂慮,提議道:「要不我們再去複查一下?」
過了半晌,孟南渡才悶悶地說:「醫生說,要儘快做手術。所以我預約了明天下午。」
「啊?手術?」喬舒顏頓時愣住。
已經這麼嚴重了?
怕她擔心,孟南渡急忙安慰道:「沒事,就是個小手術,沒什麼生命危險。只不過……」
他抬眸看了眼喬舒顏,欲言又止。
「說啊!」喬舒顏急了,「只不過什麼?」
孟南渡垂下眼眸,神色漸漸變得落寞:「只不過,手術之前,需要家屬簽一份同意書。我在這裡,舉目無親……」
「我簽啊!」喬舒顏想都沒想,一口答應下來,「明天我陪你去。」
孟南渡鬱悶地說:「不行啊,一定要是直系親屬。咱們只是男女朋友,又沒扯證,醫院不承認的。」
喬舒顏考慮了一下,從背後抱住他,下巴擱在他的肩上,溫溫柔柔地說:「阿渡,我雖然不是你的直系親屬,但我是你的家人啊。手術不是明天下午做嗎?我們上午去領證,來得及。」
「真的嗎?」孟南渡倏地回頭,烏黑的眼眸里閃著欣喜的光,
「嗯。」喬舒顏看著他,認真地點了點頭。
睡前,孟南渡哼著小曲兒去洗澡了,喬舒顏又舉起那張黑白的X光片,對著燈光端詳了半天,也沒看出哪兒不對勁。
要不,問問他的同事吧。
在喬舒顏的印象中,邱禾算是個老實人,比林深靠譜多了,而且他跟孟南渡關係近,應該知道內情。
喬舒顏撥通了他的號碼,簡單聊了幾句,就把話題引到了孟南渡的腰上。
「腰?」電話那頭,邱禾語氣疑惑,「孟哥的腰沒問題啊!今天體檢,他什麼毛病沒有,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嫂子你就放心吧!「
喬舒顏愣了兩秒。
「……可他說,明天還預約了一個手術。」
「害,什麼手術啊?就是拔火罐。我們幾個約了個老中醫,明天下午一起去做。」
喬舒顏:「……哈?」
掛斷電話后,她瞪著洗手間,惡狠狠地罵了三個字:「王!八!蛋!」
媽的,差點中計!
這段日子以來,孟南渡騙婚的把戲,可謂花樣百出,防不勝防。
上上周,他下班回到家,向喬舒顏抱怨自己向老方請假的事。
「老方說,除了婚假,什麼假都不批。」
喬舒顏剛剛還在同情他,聽到這句話,瞬間就明白了。
孟小屁孩的心思,還真好猜。
喬舒顏笑眯眯地摸著他的腦袋說:「這不是馬上就到五一了嘛。堅持幾天,很快就能休息了,加油!」
上周,他倆在馬路上散步,走得好端端的,孟南渡突然平地摔了一跤。
孟南渡抱著腳踝痛苦慘叫,指著路旁一棟大門敞開的建築,指使喬舒顏:「快扶我進去!」
喬舒顏一時心急,沒想太多,趕緊扶著他一瘸一拐地走進大廳,找地方坐下。
大廳正前方是兩張櫃檯,周圍是一排排不鏽鋼長椅,幾對男女在等待叫號——
這個場景,怎麼好像在電視劇里見過?
再一看旁邊唉聲嘆氣的孟南渡,似乎在用眼角偷偷觀察她,被發現后又趕緊別過頭,哀嚎聲更凄慘了。
喬舒顏頓時生疑。
這一跤,摔得實在太詭異了。
而且,怎麼正好摔在民政局的門口?
她戳了戳孟南渡的後背,幽幽地問:「你不會連戶口本都帶了吧?」
見演技穿幫,孟南渡迅速作出反應,從口袋裡掏出兩本戶口本,笑著說:「巧了嘛這不是?擇日不如撞日,我看,要不今天就把事辦了吧?」
哼!死騙子!
喬舒顏狠狠踩他一腳,揚長而去。
被她拒絕了幾次,孟南渡不僅沒有氣餒,反而愈戰愈勇。
這次,又扯出什麼「要做手術」的鬼話,騙取她的同情,簡直無恥至極!
從洗手間里出來,孟南渡還是喜滋滋的,完全不知道老底已經被拆穿了。
第二天一早,喬舒顏窩在被子里賴床。
孟南渡俯下身,拍拍她的翹臀,在她耳邊輕呼:「老婆,起床了。」
「你喊誰呢?」喬舒顏依舊閉著眼,含糊地嘟噥著,「別瞎喊,我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孟南渡嘿嘿笑著:「馬上就是我老婆了,我先喊兩句,適應一下。老婆,昨天答應我什麼,還記得嗎?」
「什麼啊?」喬舒顏打了個哈欠,揉揉惺忪的睡眼,「不記得了。別吵我睡覺!」
「睡什麼覺!民政局都開門了!快點,我們早點領證,早點做手術!」
喬舒顏翻了個身,背對著他,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乾巴巴地說:「不去。」
孟南渡擰眉瞪著她:「昨天說好的!」
「我怎麼不記得?」喬舒顏耍起了無賴,「反正,不記得的事,就沒有發生過。」
「你——」孟南渡氣得舌頭打結。
最後,孟南渡只好一個人灰溜溜地去做了「小手術」,還不得不咽下「騙婚」帶來的一系列苦果。
整整一個星期,每當他想悄悄爬到床上,喬舒顏就抬起一腳,把他踹到地上。
「滾開,七星瓢蟲精!」
一想到他背上拔火罐留下的紅圈圈,喬舒顏又好氣又好笑。
不是腰不好嗎?睡地板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