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家刑

當羅軒努力下到水底……他順著記憶的蹤跡在黑暗中朝著那具泥胚前進，他不知道那具記憶中的泥胚是否還在原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想看到泥胚還是不想……

但最後還是找到了那個黑暗中的平台……平台上是一具泥胚，羅軒艱難的抱起泥胚，上面已經長出了許多類似青苔的東西，明明應該是想到粗糙的表面……摸上去反而有些濕滑，但羅軒沒時間多想了。

他是一路憋著氣下來的……所以此時他只能裡面拖著這具泥人上去，羅軒並不害怕損壞這個泥人，他多多少少能感覺到這具泥人並沒有那麼脆弱，不然也不可能在水底存在那麼久了，甚至羅軒都沒感覺這個泥人裡面全是泥……他甚至感覺，這個泥人裡面應該會有一個人。

那個人是誰就不言而喻了……

當羅軒費勁的出到水面外時，那位家主已經在上面久等了……當他看到羅軒真的從水底帶出一具斑駁的泥像時，他的表情凝重的無比……看上去就像一片青黑色的岩石。

因為他能夠感覺到……泥胚里有他所熟悉的感覺，很熟悉……當羅軒把泥胚放到地上時，羅軒還沒有開口說什麼話，他直接一把抱起泥胚，「我們去對岸……在邊心島上處理這些事情，可能會有意外。」

雖然羅軒想不到會有什麼意外……但他還是選擇和那位家主一起到對岸，謹慎點總沒有錯的。

當他帶著泥胚到對面時……他甚至比羅軒還著急，泥胚還沒落地，他就開口了。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這裡的人就是我了吧？」

羅軒身體微微有些吃力……他彎著腰，把手撐在大腿上，他的體力已經比之前好太多了……如果是之前的他肯定做不到這一切，但也還是感覺到了疲乏。

他喘著氣……慢慢的給出答覆，「我只能說……他最多可能是一個和你一模一樣，說話的聲音也一模一樣……各方面都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人。」

「說不定……你們還真是一個模具做出來的人，當然這是開玩笑。」

羅軒對面的家主對他的笑話並沒有什麼反應……他只是把手放在了泥胚的應該是臉的位置，然後用大拇指開始抹去上面的硬泥。

看到他一把一把的從臉上把泥用手指抹下來時……羅軒已經在心裡確認了，這個人的身體強度可能和岩石差不多了，他剛剛從水下帶這具泥胚上來時就已經感覺到了……這泥人根本不像泥做的，反而是堅硬異常，像是岩石。

而看那家主的樣子……他的皮膚表皮估計也硬的一批，羅軒在一邊看心裡一直揣摩著這個人的肉體強度究竟有多強，而另一邊也開口提醒他，「小心一點……如果真全部變成泥了，你這樣動手……可能不小心就給抹完了。」

「我心裡有數。」他只是隨口說來一句……但手底的動作不減速度，依然如剛剛那般的在泥人的面部刮蹭，正當羅軒想要再度開口時，他布滿泥污的手在泥人臉部的動作突然卡住……

「我摸到了……軟的。」

他的聲音比之前少了許多底氣，聽上去就像是虛弱了幾分……但他的大手卻沒有，他抬起手一甩……無數濕泥被甩出去的瞬間，他又一次上手，但這一次是兩隻手。

在他兩隻手刮蹭扣挖之下……一張人臉開始在泥胚上浮現，看上去確實是一張人臉，但因為過於慘白以及上面布滿傷痕的原因，根本看不出這是誰的臉……

羅軒只能看到蒼白的臉像是被注水一樣的浮腫……而鼻子則像是被剜去一樣平坦的放置在臉頰中間，嘴巴眼睛都有很明顯的縫合痕迹，是用一種紅褐色的粗線縫合了嘴唇和眼皮，但他的嘴……上嘴唇和下嘴唇被縫扎在了一起，但因為某些原因……他的上嘴唇根部，也就是鬍子差不多的地方被人割去了。

所以他的嘴巴有點奇怪……上下嘴唇扎在一起，整個都成了一坨腫在下嘴唇的位置。

羅軒看到他滲入的臉部……以及裸露出來的牙齒和牙齦，他當初是沒想到黑暗中的他會是這副樣子，而那個家主卻是意外的沉住氣不說話。

大概數十秒后……他開口問，「這是你做的？」

羅軒一時感覺到了不對勁……如果因為這個理由被殺了，那也太委屈了吧？

「是我做的……當初，我看他想說話，就讓他把舌頭藏好……然後幫他大概的打開了一張嘴，我以為他是整張臉都變成了一張平面……我根本沒想到他會被人這樣子縫起來……」

羅軒似乎還要開口解釋什麼……但那位家主卻是直接讓羅軒安心，「放心……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

「我們帕德里奇家族有以一種處罰……是專門針對自己族人的，當他們出現背叛的舉動時，家主有權施罰……封其口眼，剜其耳鼻，受罰者不能聽不能說不能看不能聞……」

他說完之後……又拿起地上的泥土，一捧一捧的覆蓋在地上那位的臉上，直到把他的臉蓋實了，又用手壓緊了。

「我一會之後會找一個地方安葬這個人……」

那位家主有些滄桑的起身……他早看出來了，這個人就是自己，不對……這個人就是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但他的下場卻是這樣凄涼，帕德里奇家族的家主只能落得這樣的下場。

他並沒有把所有的話說完，受罰者在不能聽不能說不能看不能聞之後……是不能死。

但是他不知道這樣的處罰是怎麼做到的……甚至都不知道是誰做的，這樣的處罰方式在家族中也沒有人說起過，就像一個傳說一樣，今天還是他第一次見到。

這是他第一次懷疑這個世界……但羅軒已經見得多了，懷疑的也多了……任何瘋狂的事情他都感覺能接受，他只是問上那位家主。

「所以說……這裡面的是帕德里奇家族的家主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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