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父親離去
馬莎頂嘴：「不稀罕。」
夏風將軍：「那你想怎樣？」
馬莎：「把他找回來。」
夏風將軍：「好好，七兒，你儘力去找找。丫頭，先去歇息吧。」
馬莎邊發氣邊往外走：「找不到就別來見我。」
見馬莎走遠，夏風將軍嘆口氣，搖頭道：「這丫頭脾氣一點也不見小啊！」又望了眼小七隊長，「到底怎麼回事？」
小七隊長：「她交代我個人，那人後來走了，她回來就對我發脾氣。」
夏風將軍悠悠地問：「誰？」
小七隊長：「藍月。」
「這人是哪家公子？」夏風將軍覺得這名字在哪兒聽過，但又想不起。
小七隊長如實回答：「他不是哪家公子，就是前段日子小妹舉薦的那位羽人。」
夏風將軍：「她喜歡......？」
「不知道，感覺不是吧，小妹丟個玩具都會大鬧一場的。」小七隊長摸著腦袋回。
夏風將軍：「哦。那你還是找找吧。」
小七隊長冤訴：「我上哪兒去給她找人啊？藍月都離開祖龍城幾個月了。」
夏風將軍聳聳肩：「那就不關我事咯，」甩甩衣袖往廳外走去，「你江湖人脈不是深廣嘛，自己儘力吧！」
小七隊長很窩火，好歹自己在江湖上算是個英雄豪傑，居然被自家小妹給欺負得抬不起頭，一把抓起茶杯想扔，最後想了想還是端住喝掉，回去睡覺。
深夜，寧靜的街巷裡偶爾響起幾聲急促的咳嗽，那是秦萬沙家裡傳出的。秦萬沙躺在床上聽著妻子越來越止不住的咳嗽，無法入眠。要是上月，平常都不怎麼咳出聲的。
秦妻見秦萬沙沒睡，歉笑著說：「咳了幾聲，打擾到你了？」
秦萬沙搖搖頭說：「這才停不到半月的葯，你這病又在咳了，接下去恐怕還會更厲害......」
秦妻安慰：「只是咳嗽而已，不礙事，翼藥師治了幾月那麼久也不見得好轉。」
秦萬沙：「瞧你說的，你渾身癱軟不是治好了么？明兒我再想法去給你抓點兒葯吃。」
秦妻硬是不願，鬧得秦萬沙心裡很不痛快，只好裝睡沒聽到。
一大早秦萬沙出了門，想著早點去翼天遠那兒討點葯，再去做工。藥房外的雜伙老遠看到秦萬沙，便跑進房裡告訴翼天遠，翼天遠搓幾下手，回道：「你就說我不在，若他執意要等，你就給他點難堪。」雜伙點頭又出去了，翼天遠往後堂走去。
秦萬沙剛到門前，雜伙忙開口：「喲，老秦啊，今天怎麼來啦？師傅不在，回去吧。」
秦萬沙陪笑說：「翼藥師不在啊。其實也沒啥大事，就是想按老方子再取三副給我家老伴治治，不知......」
雜伙：「賬房，出來把老秦欠的葯錢算算吧！」
賬房拿著賬本走出來，鐵青著臉：「秦萬沙，這四個月你都快欠了一萬完美幣了，什麼時候還？」
這時有些路人湊過來看熱鬧，秦萬沙漲紅著臉，含糊地說：「快了，快了，賬房大哥通融下。」
賬房呵斥：「別抬我輩分，我可不想死在你前面。我們師傅開的是藥房，不是救濟所。」這時大夥們紛紛鬨笑，拿秦萬沙開涮取笑。
秦萬沙背弓得好似突峰，眼只能看到身下的腳，拱手道：「告辭，告辭。」一溜煙的縮出了人群逃走。他終於擺脫了身後的笑聲，一個人躲在偏僻的城牆根下，抹抹皺紋湧起的額頭，簡直是汗如雨下，回想起剛才的場景，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再也不要出來。
過了許久，他才平復好心情，抬頭看天，發現做工遲快到了。他又一路小跑去師良的工房。
到的時候別人都開工很久了，見到氣喘吁吁的秦萬沙，工匠：「秦老頭，晚上又鑽女人窩子里去了？這點兒才來！把這木頭給刨了。」其他工匠笑咧咧地望著他。
秦萬沙怒視他，沒有回聲，拿起工具刨木。
過了一會兒，工匠過來視察，一看木頭就吼：「看你一天到晚有氣無力的樣子，等死啊？好好的木頭給你他娘的刨壞了。」
秦萬沙仔細看才發覺因自己走神把木頭都給刨爛了。工匠越說越來氣，一腳踢在他的腰上，大家笑哈哈地圍上來看他。
一個小工匠都敢這樣欺負他，秦萬沙再也忍不住了，操起刨木刀要捅他，卻被一拳打到在地。圍觀的人們興緻一下達到了極點，喊著乾死他、乾死他。
忽然師良從宅門出來，喝住：「都不幹活了？」所有人立馬回到原位繼續做工了，師良又問，「怎麼回事？」
工匠趕緊告了秦萬沙一通惡狀，師良：「你先回去幹活，秦萬沙，你進來下。」秦萬沙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踉蹌地跟著進了宅門。
師良進去坐下，端起一杯茶，呼哧哧地吹幾下，喝一口道：「秦萬沙啊，當日有人托我幫襯你一把，你覺得我做到沒？」
秦萬沙沒有開口，低著頭。
師良接著說：「我自認為做到了，這幾個月沒有隨便剋扣你一點工錢，你說說你都幹了些什麼？聽說你也是斷弓山監工吏，知道沒用的工匠後果是什麼吧？我也不為難你，拿上這點錢再另謀高就吧。」說完將一百完美幣放在桌上。
見師良要趕他，秦萬沙瞬間崩潰了，立馬跪下：「師良大師，我一家人都靠我這活糊口啊，您千萬別不要我啊！我給您磕頭了......」師良拍手，進來幾大壯漢拖著他出去了。
秦萬沙還想再硬闖進去求師良，門口的工匠們恐嚇他再敢來就打得他滿地找牙，他只好拿上錢搖晃著離去。
夜晚，秦萬沙背著一袋糧回到住處，馨兒正在學著煮飯，見父親回來了，便迎上前，可父親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秦妻看到他那副模樣，把他招進內屋，擔憂的問：「怎麼了？」
秦萬沙嘆口氣：「活沒了......」
秦妻：「沒事......」
「我找了老友，沒開門。這下徹底完了。」他栽在床板上，妻子的咳嗽聲又響起。
幾日來，秦萬沙都沒找到活干，誰會雇一個沒有本事、又舉目無親的老頭呢？坐路邊時，他又偶從旁人嘴邊聽到斷弓山戰事稍緩了，怨靈又撤回白虎嶺......
傍晚，秦萬沙回家，卻得知差吏來過，說下月這房屋要收租了。焦頭爛額的他只能捶胸頓足發氣......
馨兒端起飯菜遞到秦萬沙身前，一臉天真無邪的望著父親：「別怕，父親，明日我隨您一同出去找活干！」
秦萬沙突然安靜下來，接過飯菜吃了幾口，望著又起不了床的妻子，他落下了淚.......秦妻看他如此傷心，想起身安慰，卻難以爬起床。馨兒忙勸父親別傷心。
最終三人抱在一起泣不成聲。
痛哭完后，秦萬沙囑咐：「馨兒，我不在以後，你要好好照顧你的母親，自己一定要小心，不要被壞人侵害。若再見到藍月，你就叫他兄長，他已經認你為義妹了。倘使他對你有意，你就嫁於他吧，不管是妻是妾......他是個好羽人，他會把你送回羽族的。」
馨兒難過道：「父親，你怎麼說這些？」
秦萬沙又對老伴說：「你這輩子呀，跟著我吃了多少苦啊！」秦妻緊緊握住他的手，默聲流淚。他：「我想...想，偷偷回到斷弓山的村子去拿回屬於我們的...這樣一切都就有希望了！」
馨兒抱著父親哭泣：「什麼？父親，這樣你會沒命的。」
秦萬沙：「放心，沒有把握的事我不會幹的，我打聽到怨靈撤回白虎嶺了。」他明白不這樣做，根本毫無希望。
秦妻懂他，輕語：「我等你。」她喚馨兒來摟住，馨兒一直呼喊著父親別去，但秦萬沙去意已決。
待到安撫好后，秦萬沙大步走出房屋。回望妻女，堅定地微笑著離去。到街上，他用剩餘的錢買了一壺酒。趁著城門未關出了城。
黑夜裡，坐在祖龍城外的山上，他喝著苦澀的酒水，眺望遠方，一面是燈火通明的帝都，環落天地方圓，如同熔爐中的烈火燃燒著世人的靈魂，成為一具具走肉行屍；一面是黑暗無邊的深山，充滿了未知神秘的恐懼，好似亡靈正寂靜的訴泣......
秦萬沙：「現在咱們倆好好較量較量吧！」說完，他走向暗夜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