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無他,為民除害而已(全)
力尊者收棍。
依舊是那個不羈的妖王,頭頂斷了半根的犄角猙獰,一身充盈潑天之力的肌肉墳起,但他倒拖著渾鐵棍,神情蕭索。
「不過癮……」
「你混賬!」李岩岩跳出結界,衝上去一個耳光!
大力尊者輕巧巧地躲開,低喝:「小屁孩兒,某家心情正差,你少來……」
「來你個大頭鬼!」李岩岩氣急反笑,指著大力尊者的鼻子,口不擇言地痛罵,「你***真把月亮給摘下來了?白雲……你想娶他當老婆嗎?這麼哄著他?球!大地是個球!――你這回怎麼不拿大頂了?」
「某家高興。」
大力尊者一點兒也不臉紅,這句回答不禁又讓李岩岩想起那個同樣桀驁不馴喜怒無常的人物來……就回頭瞥向白雲真人。
白雲真人面不改色,正利利索索地收拾斷臂――還扯回來剛才把地球裹了個嚴實的白袍;他在風平浪靜的海面上逡巡,找他那一隻被月亮磕飛了的手掌。
李岩岩壓下火氣,微微冷笑:「事情不算完,尊者,怎麼說你也是贏了,那個願望,你賞下來吧。」
「嘿……」大力尊者頗不自在。
他攔月一棍,白雲真人斷臂,終究勝負已分;一輪紅月還懸在天頂,隨著李岩岩那張「以上都不算」的靈符威力漸漸遠去……武道館里,可再沒有誰會出來挑戰了。
不夠資格的不去說他,夠資格的,就沒興趣來收拾爛攤子。
大力尊者本來也不願真與白雲真人一決生死,無論「天下第一武道會」抑或「一個願望」。作為魚餌,還釣不起他的**。
那一棍只是因為看見善淵仙轟轟烈烈瀟瀟洒灑,按捺不住,發泄一番昂揚的戰意而已――大力尊者一向隨心所欲,要說是為了什麼虛名、實利,可把他看得太小了。
所以……不怪李岩岩惱火。
「白雲老道,你過來,劃出道兒來吧。」想了半天,大力尊者無奈地叫道。
白雲真人已經找回了他地右掌,晴雲真人也從包廂里出來問寒問暖。遞出一個古色古香的白玉瓶――白雲真人打開瓶塞,倒一粒異香撲鼻的紅色藥丸放進嘴裡。
他再把上臂的骨頭拽順了,對上手掌,眼看著復原如初;施施然,走上高空。
一笑:
「尊者,好辣的手段。老道生受了。」
大力尊者黑著臉不答。
白雲真人淡淡地笑著,不以為意,轉身向李岩岩稽首:「李先生,久聞大名,拖到今日才得相見。幸何如之。」
「不幸,不何如。你自個兒『之』去吧」。李岩岩冷哼一聲,「我以為咱們早就見過了。」
在兩邊都碰了不軟不硬的釘子,白雲真人卻只微笑,自顧自地說話:「好一場天下第一武道會啊,正是勝友如雲,高朋滿座――李先生一腔奇思妙想,老道的見識太短,真自愧不如。」
「不是武道會,我還見不著你。」李岩岩憋著氣,冷冷地說。「白雲真人,你做的好大事……別說自愧不如,我都打算寫一個『服』字給你。」
「可不敢當。李先生的墨寶,」白雲真人輕輕地搖頭。一語雙關,「老道沒福氣消受。」
李岩岩情不自禁,挺了挺胸。他的動作被跟在白雲真人身後地晴雲收在眼裡。晴雲真人極細微地抽搐了嘴角,兩隻手慢慢地握成拳頭,又立刻鬆開了。
白雲真人環視四周。
他還在微笑:「李先生放心,直到今天,老道還是覺得當初的十年之約應該守下來。天下英雄在此,都看見了李先生大敗寶光上人……這個世界,本來就容不下狼子野心。」
白雲真人話音未落,大力尊者勃然變色,大喝:「你要做什麼?」
「無他,為民除害而已。」白雲真人答得痛快,身形如電!
他猛一側身!肩膀撞開了大力尊者――也沒有更多動作,飄到了天下第一武道館的上空,兩隻手「啪」地拍到一起,又虛虛地一擰!
大戰之後,已經風平浪靜。
白雲真人那一襲道袍生機昂然,安撫了舉世的災變,任誰都吁了一口氣,以為就到此為止了――連李岩岩也問過大力尊者一聲武道會的獎項怎麼發落,沒人料到又會出事。
偏白雲真人就動了手,驟然作法發難!
――武道館為火蓮花,八十一朵花瓣朵朵潔白勝雪。其中僅有一朵特殊,上面暗藏了一條金線――那是李岩岩有意安排自去年三月十七日起,曾在全世界濫殺無辜,堪稱十惡不赦的人物坐到了一起。
白雲真人一擊正是向著那朵花瓣。轟然大響,天下第一武道館的結界凸顯!
淡淡的光芒之外看不出什麼,塵埃不驚,太平洋懶懶地不起浪,可結界卻像不堪重負,如同之前白雲真人鏖戰善淵仙時地顫抖了。
但是它堅強。
武道會至今,曾經滄海咆哮,曾經變大洋為平川,曾經劍氣縱橫三千里,曾經奔流十一億年時光洪水,曾經破碎虛空,曾經有紅月下墜……
守護天下第一武道館的結界卻從來沒有損毀過一絲一毫!
本子上的輕描淡寫地字跡,一向是這個世界上不能顛覆的權威――李岩岩一直相信,他像一個嬰兒一樣地相信。
然而……白雲真人扭頭笑道:「李先生,老道也是有備而來。」
結界就碎了!
火蓮花地火、產自岩山的赤玉髓首當其衝,與結界一起迸裂成千百萬的碎片,平白揉成了粉塵。紅霧是火,衝到高處,彷彿真正燃了起來……
這是電光火石一瞬間的事,一瞬間。李岩岩賴以生存的信任轟然崩頹!
結界碎了。只因為白雲真人在虛空里的一拍,一擰。「你……」一聲問話沒有出口,被李岩岩殺死在喉管里;他看不出四周地情勢有多大的變化,只是驀地:
生在海面上一枝嬌羞不勝的白蓮,怯怯地揉碎了一朵花瓣。
這情景是無限的風流,宛如一首唐時無名氏地小詞。……含笑問檀郎:「花強妾貌強?」檀郎故相惱,須道花枝好。一向發嬌嗔,碎?花打人。
那花,血肉橫飛!
花瓣里兩千多號,以妖怪為主。是李岩岩在本子
的窮凶極惡的人物:芒碭山的殭屍。夷州地九頭大林里的熊王……還有去年華夏全境副市長屠殺案件里地幾個漏網之魚、惡鬼地頭領。
他們被無上的大力擠壓,沒有還手之力,痛苦地嘶號著……就被生生地揉碎!
一隻惡鬼披頭散髮,在武道館花瓣的鋼筋支架上勉強抬起頭來,臉上那個龍飛鳳舞的「惡」字顫抖著變了形,被拉長成為一條黑線――接著頭骨爆裂,腥臭的腦漿淌出來,白花花地順著鋼筋流走。
「響尾道人」綠珠蟒,掙扎出一條枯瘦的手臂在半天里揮舞。揮舞變成抽搐。花瓣一碎,他當即被擠成肉泥。死得乾脆;只聽「噗」地一聲,他僅剩的那條手臂脫落了,倒墜,在肉泥里打了幾個滾,沾上一堆紅紅黃黃的穢物……
「黑山翩翩佳蝴蝶」也死了。這個惡名昭彰的採花大盜見機很快,跳到花瓣頂端要飛;剛一動就定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莫名地力量左右撕開,從兩條大腿中間掉落一灘下水,慢慢地等心、肝、脾、肺……五臟全都漏完。
還有的顯出了原形――鹿吳山地食人蠱雕奮力張揚翅膀,迅疾地拍打。身形變大又立刻變小,想從虛空中找到縫隙逃走;但它的雙翅擰到了一起,鋼羽簌簌地脫落,頭頂一隻獨角也被折斷……像被人狠狠揉起的一團廢紙。全身怪異地扭曲。
它只有凄厲地號叫。
聲如兒啼,戛然而止。
再如?翼之山的怪蟲:蝮,它吃人為生。原形是一條長逾百里的毛毛蟲,皮厚,堅韌無比,嘴上還長有一根堪比五金之精的細針――只剩下細針和一張皮。內臟、骨……全都碎成粉末,和著鮮血與體液,變為水,從身體的兩頭噴射出來……
每一個的死狀都極凄慘。
這朵花瓣里的人物全都滿手血腥,有些是有名有姓的妖魔,也有各自地手下;還有平素道貌岸然的正道中人,只私底下男盜女娼――就不分正邪,一起死光。
其中,很有幾個修為頗高的,報出名號來也是江山如此跺腳,教人納頭便拜的風流人物。可在白雲真人兩隻白白凈凈地手掌里,最多不過多叫上兩聲,都成齏粉。
太快了!
誠然,李岩岩最初就決定在武道會結束之前,會堂而皇之讓在那朵花瓣里閑坐的惡人全數惡貫滿盈……但他還沒來得及在本子上寫過一筆――白雲真人卻先越俎代庖。
大力尊者也沒攔阻:他本來心裡有數。就黑了臉,有意無意地冷笑:「白雲老道,你殺得好啊!一手就斷送了幾個大派的掌門?某家倒要看你這白雲觀地掌教怎麼交代!」
「所謂芝蘭同臭,尊者既然不是濫殺的尊者,老道敢不僥倖?」白雲真人答話,鬆了手收拾法訣,輕輕地刺了大力尊者一句。
隨即又笑:「尊者行事無羈,老道也願意效仿。」
大力尊者狠狠地咬牙:「白雲老道,今天先容你猖狂……早晚、某家還要與你痛痛快快地再打一場!白雲十三子……嘿……某家也有結義的兄弟!你休要小看了世間的妖怪!」
作惡的,終究還是妖怪多些,但物以類聚,大力尊者雖然號稱妖王,也跟他們素無交情;看花瓣里一番驚悸,群妖命斷黃泉,即便稍微有些兔死狐悲,卻不至於上升到要出手報復的地步。
可除開大力尊者,還有誰能挑戰白雲真人?――單憑他輕飄飄地一抬手就震碎結界,拾掇了兩千頂著赫赫威名人物的手段,在場的無人能及!
這還是白雲真人大戰善淵仙、接了大力尊者攔月一棍之後。
至於不久前在小西山上會同已近肉身成佛的禪師印空,戰退密都兩員大將。身有重創地事,卻不足為外人道了――大力尊者倒是清楚的,剛才道一聲「勝之不武」,就算欠了白雲真人一個情;他也自嘆不如,心頭暗驚,竟是不得不強撐著鬥嘴,不敢輸了氣勢。
白雲真人閉關已久,一出,就把天下最強的妖王逼到了這種地步!
李岩岩如果靜下心來,大約可以看透其中的玄機――也唯獨他一個人才有總攬全局的能力。可是。天下第一武道館的結界碎裂,這……教他震驚,腦子裡「嗡嗡」地亂響,已經顧不上琢磨別的。
他只在心裡不停地追問:「怎麼回事?」
「……難道白雲真人的能力比本子還強?要是那樣,我……我還有什麼辦法?還有誰能製得住他?」
天藍藍,海藍藍,李岩岩任憑一身機甲在陽光下閃爍光澤,呆住了。
「無量天尊!」白雲真人乾咳,警醒了他,「李先生。這件事……老道借花獻佛,不知算不算遂了李先生的心愿?這個……慚愧;老道莽撞。李先生莫怪。」
李岩岩直勾勾地瞪住白雲真人,不自然地勾動嘴角:「……沒事。」
兩個字一出口,李岩岩自己先嚇了一跳――聲音乾澀,語調枯槁絕望,剛剛片刻之間,他嘴裡所有的唾液都幹了。
就像寶光上人湮沒在十一億年地光陰里,歸零前的嘶吼。
「沒事。」李岩岩重複一遍,他穩了穩機甲頭盔,擰緊眉毛,脖頸、額頭――青筋畢露!他對自己的表現萬分失望、萬分憤怒!
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失態和沮喪。
猛烈地吸了一口氣。李岩岩把心底最深處泛出的恐懼全拋到了腦後,大聲地冷笑起來:「沒事!白雲,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負責。誰來負責?――你只管隨便!大力尊者剛才捅破了天你都知道要補,這麼知情識趣,我怎麼會怪你?」
這幾句話露骨。潛台詞簡直擺到了明處,李岩岩幾乎是在指著白雲真人的鼻子說:「你是老子筆下的人物,不管你幹了什麼――老子都不在乎!」
大力尊者一愣,嘎嘎大笑。
白雲真人第一次變了臉色,微笑接近了乾笑:「李先生少年英傑,氣吞牛斗,老道佩服之至。」
「好說。」李岩岩拱手。
這邊幾個人唇槍舌劍,各懷心機,武道館里卻早就亂成一團――白雲真人隨隨便便地出手,作成一場屠殺,結果是人人自危。
大會至今,再離譜的戰局也沒波及了武道館地看台
李岩岩早就聲明「不能確保觀眾的生命安全」,但結真不曾出事。
然後一出事就死了兩千多。
這誰受得了?
敢留到現在地觀眾足以稱得上「膽大包天」了,可親眼看著武道館被人拆了,數千有參賽資格的選手――蒼天啊,那可都是有天大本事的妖怪――連句牢騷都發不出來就全變成肉醬……刺激過了頭。
百分之六十八的觀眾嚇尿了褲子,其中又有百分之七十二不是第一回了。哀嚎和慘叫此起彼伏,意志最為堅定的那些,比如各國政府派駐的觀察員,也情不自禁地臉如死灰。
好歹這些觀眾已經看過了半個多月,即便沒把心理承受能力鍛鍊出來,至少也都知道了不能亂跑――否則死得更快。
觀眾們就都死死地盯住液晶屏幕,或者望著似乎搖搖欲墜的天花板,一邊打哆嗦。
老梅森手下的侍應生飛快地在各個包廂里穿梭,用最溫馨的話語撫慰觀眾,並異常及時地回收和發放「天下第一武道會特製尿不濕」。
這是小節。
與現實社會的普通人群相比,李岩岩在本子上寫出地群妖、群雄才是重點,已群情鼎沸。
不在那朵「零落成泥碾作塵」的花瓣里的,未嘗見得就是好「人」,只不過不會肆意作惡而已,連門人弟子也都算上。是數千之眾。
大伙兒一同聒噪――白雲真人下手太辣,都怕了。
就算群妖、群雄中還有人自負道行高深,將心比心,誰也不敢說一旦撞上了就能躲得開白雲真人的手段……
連素來敬畏白雲觀威名地真君子也覺得不妥,當先,「神奇五俠」地老大道明德跳出來,抱著「至善琴」遠遠地喝問:
「這一位可真是白雲觀掌教?道明德在此有禮了……」
白雲真人雙目凝聚精光,循聲而望,神色肅然,還了一禮。
「這……」
不等道明德再問。晴雲真人從白雲真人背後轉出來,堆起笑容解釋:「眾位,眾位!稍安勿躁!天道昭彰,剛才那些人物著實是惡跡斑斑、死有餘辜――眾位神目如電,只要仔細想想,還看不明白嗎?」
晴雲真人一邊說話,一邊瞥著火蓮花空缺了那朵花瓣的地方,意有所指――為什麼偏偏就是「死有餘辜」地全坐到一起去了?
卻沒有傻子,道明德皺起眉頭思忖,目光轉向了李岩岩。若有所悟;隨他一起站出來的群雄其實大都也不是要向白雲真人興師問罪,只想跳到空中。先確保不會重蹈覆轍讓人一勺燴了再說。
大家站得星羅棋布,稀稀拉拉……
而群妖更精明,從來不在乎面子,除了玉面狐狸精、紅面小太歲緊跟到了大力尊者身旁,只有極個別的遠遠站定,胡亂嚷叫以示支持;其他大都第一時間趁亂貼邊溜走了,要不就隱身遁形,還在群雄圈外,悄悄地觀看事局進展。
李岩岩現在倒是定了神,能看清局面。還察覺到晴雲真人剛才明著是為白雲真人說話,其實卻僅一帶而過,反讓人把注意力集中到武道館的座席安排上去了。
「有點兒意思……是盞燈,還真就沒有省油的!」李岩岩在心中冷笑起來。
熱鬧要大家湊才是熱鬧。李岩岩摘下頭盔。露出一臉苦兮兮的笑容:「白雲,我的真人啊……雖然我在大局觀方面基本是頭豬,可也看出來了……你故意的是吧?」
白雲真人微笑不減。晴雲真人地臉色當即變了。
――李岩岩說的是,白雲真人一出,光芒萬丈!
不算小西山上那一場,零落光陰,在永恆里挫殺四海水族主君善淵仙;單手擎月,一襲白袍捲走全球災變救苦救難,教大力尊者也自慚形穢;突起,輕而易舉破去武道館結界,雙掌一搓,兩千奇人異士也灰飛煙滅……
林林總總,白雲真人之威橫掃天下――由岩山電視台現場直播。
這等風頭可不是隨便誰說幾句話就能搶得走,加上李岩岩刻意強調,自然有有心人思索。
只是不管怎樣,至今,天下第一武道會是亂了。
各自打各自的算盤,三言兩語就說不清――在錯綜複雜的局面里,總算還有人記著武道會有個蠻不講理的司儀――打死不承認來自外星球的主持人:咣咣咣咣。
李岩岩挑撥了一句,立即掉頭,甩手不管了,往自己的包廂里飛走,隨口嘟?:「咣咣,說話。」
這是咣咣宣布「組委會決議」的大好時機,說「大會到此結束」就好,剩下的爛攤子,隨便!李岩岩嘿嘿地怪笑,為自己的「好主意」――或者是「懶主意」――暗自叫好。
早就被調教得像陀螺一樣地咣咣卻沒有反應。
李岩岩拐了個彎,他看見咣咣已經回去了組委會的包廂,在鏈接岩山電視台地麥克風前站成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有些訝異。
他又催了一遍:「咣咣,說話!把冠軍給大力尊者,剩下的我來。」
咣咣還是不理他,在李岩岩降落到包廂的前一刻,猛地昂頭!
外星人聲嘶力竭地大叫著:「聽――」
聽啥?
李岩岩糊塗了。
大家都糊塗了。
咣咣像是瘋了,長長的腔調如泣如訴,彷彿把「縮微版金口玉牙」發揮到了極致,就只說一個字:「聽。」
於是所有人側耳傾聽。
果然有聲音。剛才局面混亂,火蓮花一朵花瓣零落驚心動魄,竟沒人注意到……從深沉的海面之下,醞釀著「嗡嗡」的動靜。
聲音很小,但範圍極大,似乎一直延伸到海天的盡頭。在東南太平洋地底,正有什麼事情發生。
群雄、群妖安靜下來,包括白雲真人、大力尊者也都皺起眉頭,想不通嗡嗡聲的來歷――遠遠的,又傳來「噗通」、「噗通」地水聲,連續不絕。
李岩岩也聽到了,他調出機甲頭盔的望遠鏡順聲音的來處看去,那是在距離武道館數百海里之外,復活節島上……――李岩岩的眼球幾乎凸破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