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進京

那女子身穿素白紗裙，腰間用水藍絲軟煙羅系成一個淡雅的蝴蝶結，墨色的秀髮上輕輕挽起斜插著一隻薇靈簪，一對柳眉彎似月牙，卻偏在眉間染上了淡淡的冷清，一雙美眸漆黑深不見底，此刻正對著窗外景色出神。

見女子沒有反應，洛尋終於抬腳，慢步入房，眼裡含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哎，師傅，我看那說書人甚是有趣，不如我們明日聽完再走，可否？」

然而洛尋眼中的深意一閃而過，快到讓人難以察覺。

女子回頭看著洛尋，恍然一瞬間，熟悉的身影再次闖入她的腦海。

啊，真像啊。

女子搖搖手中的酒，低頭一瞬把眼裡的苦色盡數收斂回去，隨後把視線重新放到遠處迷霧環繞的山峰，頗有深意道，「這酒永遠喝不醉，故事亦聽不完。」

她的眸中涌動著七分涼薄之意。

這故事有什麼好聽的？說書人擅自改了緣由，當年殘月被一些賊人知道了妖的身份，賊人想殺殘月卻沒有得手，被反殺罷了。倒不曾想竟變成他人口中如此毒辣之人。後來那些人想出來所謂的好法子，不過就是聯手對殘月趕盡殺絕罷了。可是他們沒想到的是，殘月並不是孤身一人，因此他們追殺失敗，讓殘月逃走了。

可是。。。

「師傅，酒喝多了傷身！」洛尋瞧見女子有要繼續喝酒的衝動，他微微皺眉，伸手奪過女子手中的酒壺。

女子抬眸看著洛尋微微出神，她那墨色深瞳的深處如波濤洶湧的海浪翻湧，隱藏著莫大的悲涼。

最終女子只是低低嘆了聲氣，也不惱，戴上斗笠就從窗戶跳了下去。

洛尋一怔，快步走到窗檯往下張望，卻只看那人一襲白衣不曾沾染地上一絲污垢。

空中隱約傳來她平淡的聲音：「走吧，天黑前必須趕到都城。」女子看著灰暗的天，思緒有些飄遠。

可是。。。後來啊，殘月就此消失在了江湖上，因為他失去了。。。最愛的那個人。

自那以後，殘月的報復就接連不斷，江湖上當初追殺他們的人一個個不斷減少，可奇怪的是，卻沒有人再見到過殘月。

洛尋往樓下去，鬍渣大叔在樓梯暗處與洛尋擦肩，出聲詢問：「怎樣？打聽到那妖的消息否？」

洛尋搖頭，快步離開客棧，生怕跟丟了女子。

鬍渣大叔看著洛尋消失的身影，眼裡也波動著複雜的情緒。

「胡爾大哥，我看這小子好像不太行啊。」鬍渣大叔身後探出一個腦袋來，對著洛尋消失的地方擔憂道。

「現下只有那女子可能知曉殘月的消息，而洛尋是她徒弟，想要得知殘月下落，只得靠他。」

「那女子怎會得知殘月消息，再說，這洛尋跟在她身邊好說也那麼久了，也沒瞧見他打探出什麼消息來。」

「殘月狡猾得很，當初一戰便銷聲匿跡，洛尋能找到這女子已是萬幸。」

「這女子怎會知曉殘月的下落？我聽聞殘月當年一心想爭第一，身邊除了當年唯一出現過的那個男子，也不曾聽聞他與女子有接觸。」

「你可記得那個當初救了殘月一命的男子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