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軍團〈一〉
「撲通!」
木偶倒地她從肩上跳下。
手上這個木偶剛解決下,后側突然又一木偶推拳衝來,她彎腰躲閃,起身反腳一瞪踢倒。
轉頭再來一個朝著她揮臂捶下,眼疾手快她抬劍——抵住!
這裡的木偶的皆用玄鐵所制,不僅堅硬無比,力量更是高出正常人許多倍,她被壓住稍一松力就會打下,她雖用劍抵住但也從持衡逐落下風。
「唔呃…」木偶又一加力,她吃力著一點點倒退,微微屈膝。
突然,嘭的一聲!
從右邊又跳出一個木偶,盯著她舉正木刃衝來,她轉頭瞳孔猛的收緊。
面前的木偶加力,她猛的一轉躲過,木偶立馬揮著拳追著她連捶。
每個閃過之處都留下坑印,她急退幾乎貼牆逼到角落,她見狀立即剎腳回頭再次抵上。
拳面已經貼額,她撐著劍皺起眉,其實她已經快幾近竭力了但神情依舊堅挺未見膽怯。
這時她又看回那個握著木刃的木偶,見他已經追來,劍刃直對他們兩個出弦之勢而來。
於是,她偏頭眼神微轉,收力抽劍在手中微轉,突然向後著滑行。
「咻——」
面前木偶揮空,見狀再舉起拳頭跟著往前沖,她的面色凝重盯著他追來,再看了眼右邊的木偶還有多遠。就在她腳靠到牆,反身踏著上牆身形輕巧躲過拳頭,就在此時,那把木刃出現,她立馬如飛魚向後仰空翻過木偶,跳到了身後。
「咚!」
刺中的——是木偶。
沒錯,那把木刃其實是那個右邊衝來的木偶,她利用了他們執行性。顧氏的機術再厲害,但依舊有個致命弱點,他們不是活物,做不到像人一樣隨機應變,說到底不如人有心計,他所依照的都是創造時給的統一指令,進攻或者保護。
跳到身後還沒停歇,這個木偶沒刺中,立刻就拔出又再次揮刃而下,花明凈跳開翻滾躲開。
起身,她跳起傾斜身子踏步在牆上走,連連低頭避閃木刃,見木刃緊靠的距離越來越近,再一次躲過直接後空翻到木偶背後,腳過頭頂時環在了他的脖子整個人倒立,手撐到地借力用腳一拔,將木偶用翻倒。
解決下這個,回頭見已經又有一圈木偶快將她圍住。
她心底一沉,既如此,那就速戰速決了。
一個鯉魚打挺,合掌捻指施法,法印顯現在腳下,她將劍***中心。
此刻,花明凈已經被包圍住,木偶們圍成圈一擁而上,她的身影瞬間淹沒。
霎時包圍圈的中心亮起微光,然後越變越亮,變做一陣強光,餓狼撲食似的木偶們一下被炸飛開。
……
塵煙之下的身影逐漸清晰,一雙眼透亮著。
「嗡…」
聽到聲響,更遠些的木偶也被吸引了過來,剛倒下也重新站起,再次逼近她。
她定晴握住插著的劍,一旋身,腳踹過一連串木偶。然後拔起劍跑到一處邊緣停步,沉色轉身,面對著密密麻麻的木偶,接連亮起紅眼更添恐怖。
她握緊劍柄,舉起亮刃,凝氣揮劍,揮鋒破竹,劍光之下顯現出千軍萬馬的影像。
嘣……嘭!!!
劍鋒與木偶群相撞,瞬間掀起巨浪,一個圈向外強力震蕩開來!
「嗡——轟!」
一聲巨響過後,氣波消失,風沙漸漸沉澱,在煙塵下的身影,花明凈撐著劍單膝跪在地。
「呼呼…」她用劍撐著地,低著臉大口喘著氣。
木偶們不知所蹤,取而代之的是四處散落的看不出形狀的碎片。
「…停下了。」她喘了口氣,不敢多做停歇,撐起跑向那名侍衛查看情況。
「嘎嘎嘎…」
又來了!奇怪的聲音…
她回頭看出,散在地上的碎片竟開始晃動一點點粘合起來,慢慢恢復著木偶的形狀,還有其他完好的木偶似乎也在朝這邊。
這時待衛半睜著眼,虛弱的說道:「別…別管我了,進這裡時我就被定下是死的結局,為我這樣人的命不值當,去救殿下吧。」
她吸了口氣,未因他的話的停頓。
低頭自顧自的拉起他的手搭在肩上,扶著他一塊走,目視前方的路道:「我握生死,曉百事都未敢定人生死,他怎麼知道你一定會死,活給他看,沒有人能定誰的局,來,走。」
待衛不禁一怔望著花明凈。
這個姑娘,是個連扶起他都要累的滿頭汗的姑娘,看著柔弱卻是內心篤定的人,就算在面對困難,其身上展現出的韌勁是難以摧毀的。
「來。」
看到木偶似乎沒再追來,她鬆了口氣,尋了個角落將人先靠在牆邊。
她伸下探了鼻息,手已經感覺不到了,看來情況不太好,已經昏迷了。
她見狀設下屏障,然後盤腿坐於身側合掌施法,轉手慢慢推送靈息給他療傷。
漸漸她聽見了他的呼吸聲,一點點變的清晰合緩,她收息凝神放下手。
那人也慢慢睜開了眼。
見狀,花明凈又低頭從懷中翻出了幾樣東西拿給他道:「這是回血散,凝氣丹,你先用著,然後找地方躲好。」
「不,這…這麼的好東西,別給我糟蹋了,我不能要,你拿著自己用。」他有些受驚若寵的回絕掙扎著起身,這些可是上好的靈藥,自己不過一名普通的侍衛而且之前還是抓捕她的人。
「欸,別起,你傷口才包紮完…」花明凈忙扶住他,看著他反應這麼大,不由嘆了口耐心安撫他:「你有傷你更需要。再說,葯本來就是用來治病救人的,就是因為效果好才叫靈藥,若應做之途而不用到正道上來,這和本心可不就差了。拿著吧,你還得靠他活下去。」
侍衛看著腹上包紮的傷口,明白她的另有點醒之意,心裡明白了不勝感激,濕了眼眶低著頭連連點頭著:「…謝,謝謝,我會的,你這是…要走了?去哪?」
看他應下了,她也就放下心,拿起劍要去做另一件事,跟他說最後的叮囑:「嗯,水華在你們那位殿下手中,取回劍勝算大些。你就在這吧,附近我設了結界比較安全,只要我不死就不會消失,不過要是不放心也可以自己找地方躲起來。」
「…就當報恩,好好活下去。」言盡如此,她把藥瓶放下,起身出了結界。
他拿起藥瓶握進手裡,目光鄭重深遠望著她的背影。
沒有誰能定誰的局…
活下去…
他似乎是得救了,是真正的得救,教會他重新定義自己的生命,可他突然很難過,知道自己與她的故事已經結束;知道原來真的有一見既定的結局。
花明凈拔劍毅然往前,輕風微揚伴髮絲,衣裙輕飄下的背影清瘦是姑娘家特有的柔軟。板正的背脊緊握兵刃帶著不懼的眼神,其形如同出征的戰士,模樣堅韌熾熱。
就算面對成群結圍的木偶依不見她有退縮神色,在木偶群中身影不斷的斬下一具又一具,開出一條道來,身姿颯爽。
在面容清秀,氣質溫婉的她身上,她像波起湖面的微風。如今身著紅衣又有了另外一個模樣,是濃烈、肆意、洒脫的,就像翱翔在廣闊無雲藍天下藍天下飛鳥,鮮明自由。與前者內斂沉靜的她相撞,好像這份突然出現的明亮色彩的靈魂,其實隱藏了很久,不然不會如此貼合。
再恍惚后回神,一時濃重的困意襲上頭,他強撐著再看一眼這個背影閉上了眼。
其實就算早些遇見他也不會有機會,他只是可惜這樣的人他比別人更晚見到,為什麼不是一開始遇到的不是她。
她不留不說一句話,是在說再見,止步於此的再見。
可能這就是他的意難平了吧。
木偶陣中。
「…呃哈!」子黑將抽出的鞭子收回,有些疲憊的喘著粗氣。
又是幾次揮鞭抽開木偶,可不一會又圍了上來,她的動作也變的越來越慢,接連戰鬥下,她的體力已幾近耗盡了。
而且方才不慎被傷到,腹部現在正在隱隱作痛,她揮鞭抽開面前這個木偶實在再無力抬手,虛力跪倒,一隻手撐著地另一手壓緊著肚子。
「子黑?!」子白正與幾個木偶纏鬥,轉眼就瞟見乜她倒地,一驚道。
手上的立馬加大大,方才一直難解難分的木偶被他猛的一下就撥開了。
他心急著沖向那邊,又被追來木偶跟上。
咻——
利刃追隨身影飛掠而去…
他驚覺挑眉,忙屈膝彎腰,面上眼前就過了掠過了刀,幾乎貼著他臉,幸而他發覺到及時躲過。
人後仰滑膝穿過木偶的臂間然後轉身,那刃口離鼻尖就差幾毫之間,飛速掠過。
背對著木偶,他的身影緩緩站直,沉下臉漸起殺氣捏緊了拳。
但木偶是無感之物並未察覺危機降臨,向他發出示威:「嘎!」然後接重而上。
子白盯著他們如此,怒火瞬時點燃。
「陰魂不散!」他面露凶光,定晴呵道:「墨雨!」
器物顯現,他握緊墨筆瞬時握緊,點畫畜力劃出一條黑色墨影,捲風朝木偶颳去。
長行墨影尾跡,單行衝去!
對比起大批的木偶軍團,墨影看起來過於薄弱,可形單影隻的一擊之下,直穿一列的木偶將其全部被擊散,成片的木偶轟然倒地。
子白抬目,身顯戾氣。
她衝進陣中,正正好看到這一幕,心頭一怔。
那抹黑影就同殺戮武器一般,消亡只在抬手間,此人的實力真是恐怖如斯。
可惜的是,這些木偶是不死不滅的,就算是將他們擊散架,過一會又會重新合好,變的完好如初。
不過花明凈看他也很聰明的沒有選擇戀戰,打散木偶團就停手,反身就跑到了子黑身邊。
恐怕他也正是知道這木偶的特性如此,才一直不想大廢力氣,想來那一擊不過是為了拖些時間。
而在另一邊,年陌玉已經找到了隱藏在壁用來中止機關的裝置,伸手摸上準備按下,但於此同時他又察覺到了身後跟來了一群人,他若現在中止,這些人進去…
那聲巨響他也知道一定是明凈,他看著近在咫尺的中斷裝置,伸出的手頓時怔住,裡面的東西關乎年氏。
那是兄長這麼多辛苦堅持的年氏,一邊是她,他一下陷入了難以抉擇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