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舞傾城,一曲傾心

第21章 一舞傾城,一曲傾心

「我開玩笑的,我開玩笑的,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我不會造殺孽,更不會讓你陷入兩難的境地的生不如死,絕不會讓你陪我一起死……師弟,清寒……我以後不和你開這種玩笑了,我錯了,是我錯了……」

這個女子擁著他,在他懷裡哽咽著,罕見的無措,淚水不停地打濕了他的衣襟,似乎也燙了他的心。他一時間心下慌亂,夾雜著隱隱的疼,原本想斥責她的話卻再也說不出口他有些僵硬的抬起手一下一下輕撫她的後背,在她耳邊輕聲說著安撫她的話,花映雪的情緒終於慢慢平靜下來,自他懷中抬起頭。

慕清寒輕嘆一聲,引袖為她擦乾眼淚,看著她一副做錯了事任由懲罰的可憐模樣,連責備的話也轉為了無奈:「以後不許這樣妄言生死,這等讖言大為不祥。師姐,仙途漫漫,我只要你陪我走過。」

花映雪的眼中再度泛起了淚光,確是笑著的,狂喜而不知所措:「我……我從前只知道是我一廂情願地追著你,纏著你,而你也曾明言一心向道,不願沾染兒女私情。

你拒絕的越直接,我的不甘就越濃。後來師父師娘也勸我放棄過,說你再好也終究不會是我的良人。你若無心我便休,那本該是最好的成全。

可五十年,我的眼裡心裡除了你再無他人,凡人半生的情愫,半生的執念,怎能說放下就放下?

那日,我徹夜未眠,枯坐一夜,反覆回想你的話語,回想你堅定的神情,回想師父師娘的勸告。人世八苦,求不得竟是這般蝕骨斷腸的滋味……原是我百般強求,不知廉恥地招惹你,惹你煩,惹你生氣。那麼若我收起所有的妄念,埋藏所有的相思,是否還能如初見之時,用最純粹的同門的身份來與你相處……往後的三十年,我便再也不曾流露過半分思慕。那樣,於你於我,都是解脫……可是我沒有料到,三十年後,你會那樣突然又突兀地在大殿之上,道盡思慕,直言白首……那時,我以為自己已經沉寂多年的心,又重新悸動了起來。那一瞬間,我告訴自己,真情也好,權宜也罷,我願意為自己賭一次。還好,我賭對了,清寒,我們終究沒有錯過」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神色凄楚,似乎要在一時之間吐盡萬般苦楚,而慕清寒卻已是眼眶濕潤,淚光山動,一開口便啞了聲:「我從未覺得你厭煩,亦未覺得你不知廉恥,我只是……從未看清自己的心。當我發現自己為了一個人心旌晃動時,我便知道自己開始道心不穩,我開始慌亂,我身上所背負的,容不得我有一絲一毫的動搖。所以,我只能拒絕你,出口傷你,讓你徹底死心……直到半年前,我重回故地,已是物是人非,終究是我衷心錯付,我信賴的,我親近的,卻用行動來告訴我,什麼叫天真到愚蠢,什麼叫血肉相殘。自此,我再無執念,再無親人,僅剩的一絲溫情也在這般算計與誅殺中消耗殆盡。

回到千亭山,我用了一個月走出那段陰影,更明白真心的可貴。我回想著與你朝夕相伴的八十年,想著再也不用壓抑自己的感情,也慶幸自己不用再戴著冷硬的面具傷人傷己可是我不敢確定你對我的情意是否還在,我只能賭你心裡不曾真正放下過我。所以,才會有一月前凌坤殿的真情吐露。

我總想著,當著師尊長老的面,當著那麼多弟子的面,你應該不會當眾拒絕。所以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後來又怕你誤會,在秭歸殿中跟你解釋,那時我才真正發現,我比我想象中更在乎你。所以,師姐,我們終究沒有錯過,此生,我也只願唯你一人,死生不棄……」

慕清寒從未一次性說過這麼多話,他向來傲氣又極自尊,也不想著跟別人解釋什麼,只任人誤會,卻為了眼前這個女子,放下面子,放下要命的自尊,為一人做出改變,只因為值得。

這個女子陪伴了他八十年,溫暖了他八十年,執著了他八十年,思慕了他八十年。而他何德何能,能在不得已傷了她的心后還能追回她,喚醒她深藏心底的情愫,與她相約白首?

他沒有見過比她更靈動,更執著,更深情的女子。得之,三生有幸。

此生,若你情意不減,我定許你一生白首,一世長安。

兩人的心結終於解開,花映雪確是情難自禁,又哭又笑,慕清寒也是一向清冷自持,從未如此失態過,此時抬頭望天,努力將快要流出的眼淚眨了回去。

花映雪看他這般要面子,笑的更加肆意了,順勢擦乾了眼淚。只是眼睛紅紅的,一時無法遮掩。

兩名弟子正好從殿前經過,看到不遠處倆人的這一舉動,好奇心作祟便走了過來,看到抬頭望天的慕清寒,又看到笑個不停的花映雪,躊躇了片刻,弟子甲還是問出了口:「見過掌門師姐。請問……大師兄這是在幹嘛?天上有什麼東西嗎?師弟眼拙,並無看出異象。」

花映雪止住笑,正經道:「你看,你這話一出口便知你境界還需提升。古人云,『天行有常」又雲『天意,天命」便說明『天』是有變化、有意識、有定數的。

你今日看到的天,不一定明日依舊是這般模樣,天意不可測,不可更改,更凸顯了其無上的神秘和尊崇。

凡世間生靈,誰人不拜天不信天?這朗朗晴天諸天神靈,便是天意的執行者。生殺予奪,全憑天意。你說呢,師弟?」

弟子乙已經完全被花映雪的一番言論震住,果然仙君座下第一首席弟子名不虛傳,這等境界望塵莫及。衷心佩服道:「師姐高見,師弟拜服!」弟子甲也誠心佩服,深鞠一躬表示敬意,然後退離。

花映雪呵呵一笑,回頭剛想招呼慕清寒回去,卻看見慕清寒看向她:「師姐高見清寒佩服。」

這話別人說來是心悅誠服,不過由慕清寒說出來花映雪表示,他肯定是在嘲笑我。實際她也這麼做了。

花映雪啼笑皆非地擺擺手:「師弟你別取笑我了,我忽悠那倆師弟來著。」

慕清寒卻正色道:「清寒並未取笑之意,師姐的確言之在理,不過有一點我卻是不認同的。」

花映雪秀眉一挑來了興緻:「哦?願聞其詳。」

「天雖神秘,但天意並非不可測,不可更改。上天諸神雖然憐憫眾生,卻也有自己的考量。它允許眾生在自己的底線之內度過一生,嘗遍甘苦,行盡善惡,可一旦觸及它的底線和利益,便會毫不留情地誅之。

這樣的性情思想,又何嘗不是與眾生極其相似?所以說到底,天,不過是人的照影。並非天意不可測不可違,說到底,不過是由於尊敬和畏懼,太過於神化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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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又被師弟截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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