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天帝英武

第二百零八章天帝英武

思念是一種讓人無法忍受的情緒。

不論是一點,還是很多,落在每個人心底,都像是疤痕下長出的新肉,無法忽視。

她看著街上歡快自在的民眾,無言的發出了聲嘆息,就在要往玉清殿走時,魔尊出現在了她的身旁,「沈副盟。」

沈蒹葭有幾分詫異,「魔尊。」

「你我之間,可以不用這麼見外,直接稱呼我江鳴就可。」他坐在魔道尊者這個位置上太久,久到都快沒有人稱呼他的本名。

江鳴。

沈蒹葭不是聽不出來魔尊話里的親近之意,但就是聽出來了才奇怪,她和魔尊沒有任何私交,對方身為魔尊,何必如此。

「前輩身份非同一般,我怎麼好隨意稱呼。」沈蒹葭淡淡道,並沒有接受魔尊莫名其妙的親近之意。魔尊心底苦笑了聲,該說不說,現在這個場面是「自己」自作自受呢。

魔尊沒有氣餒,依舊跟在旁邊,過了一會兒,沈蒹葭停下,「魔尊前輩,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需要幫忙的話可以直接告訴我。」

兩側是繁華樓閣,來往的行人看著身高差明顯的兩人,高大的青年從袖中取出了一束靛紫色的花,「真要說有事的話,那就是我覺得這束花很好看,想要送給你。」

無涯天有奇花,名為天河間,世人認為這花像是天河中的星屑凝聚,因而命名為天河間。

沈蒹葭目視著天河間,眉頭縈繞著化不開的疑問,又抬頭看向江鳴,羞惱道:「魔尊前輩,我稱你一聲前輩,並非是讓你來調侃我的。」

沈蒹葭渾身冷意幾乎要凝成實質,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此處,只留下魔尊在原地頭疼。

就……慢慢來吧。

魔尊和沈蒹葭在街上的這段糾紛,被添油加醋的傳播后變了性質,成了魔尊和沈蒹葭,這兩仙盟和魔道的領頭人物之間的交鋒。

有陰謀論者大膽猜測,莫不是魔尊得知墨委員長不在,因而想要藉機要挾仙盟。

好友們詢問沈蒹葭,沈蒹葭不知回答了些什麼,只知道許多人都知道了魔尊和沈副盟有仇,至於到底是什麼仇,那就見仁見智了。

不提那些人的複雜推測,江鳴單純只是想要看護沈蒹葭,為了能夠近距離的陪在沈蒹葭身邊,主動要求想要住進玉清殿。

這對仙盟來說倒是容易解決,讓這位不穩定因素住進玉清殿,真要是出了什麼事,玉清殿內的陣法開啟,就算是魔尊也無法在裡邊撒野。

大佬們立刻就給魔尊安排了住宿,出於尊重,還特地將他和沈蒹葭所在的清凈殿隔遠一些,免得這兩位「有仇之人」經常見面。

江鳴一連多日等候在沈蒹葭的必經之路上,不過他只對沈蒹葭有好臉色,對於其他任何想要接近他的人,連看一眼都不願。

江鳴來到玄極城的第六天,大佬們依舊沒有放下戒心,不過暗中盯著魔尊的人手少了大半。他走出房門,喊住了侍者。

「魔尊大人,您有什麼事?」

「你不用緊張。」江鳴開口,「本尊只是需要你去買幾樣菜。」

「買菜?」侍者愣住了。江鳴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確認道:「對,買菜,本尊要做飯。」

侍者按照要求買來食材,正打算要領著魔尊去做飯的地方,就見魔尊擺擺手,輕車熟路的去了仙盟的食堂后廚。

食堂后廚的負責人是廚道大拿,雖然只是通神境修士,但是和不少天一境大能都關係匪淺。饒是他,在見到魔尊要在後廚做飯,也顯得戰戰兢兢,主動提出在旁邊打下手。

不多時,魔尊竟然在食堂做飯這個消息傳遍了仙盟,許多今日不當值的工作人員都特地去往食堂,想要見證這個珍貴時刻。

魔尊的皮囊很好,在仙盟也有不少顏粉,因而最多的還是女修前去圍觀。

在他們中,有一個人照例去食堂蹭飯,然而烏泱泱的圍觀群眾將路口都擋住了,他好不容易才擠了進去。

「誰在這裡攔著,都不能好好吃飯了。」書生嘟囔了句,打了份最貴的套餐,緊接著順著目光看向打飯窗口後面的那個俊美男人。

男人長發如瀑,側顏如畫,價值不菲的衣袍不經過保護,而是直接被煙火氣熏染。

周庭行看著魔尊江鳴,笑了笑,彷彿看到了一段極為美妙的因緣正在連接。

周庭行就是天機老人師兄這件事除了浮空子以及沈蒹葭外,那些大佬都不知道。按照他對天機老人的解釋,大概是這樣更快樂,興許哪一天還可以人前顯聖,好好享受一番裝逼的快樂。

江鳴將準備好的飯菜放在了食盒中,等候在了沈蒹葭的清凈殿外。

此刻,賀景雲和沈蒹葭一同走了過來。賀景雲想要約沈蒹葭去聽戲放鬆心情,不過沈蒹葭沒有心情,她直接拒絕了賀景雲的邀請。

「沈副盟。」江鳴遠遠開口喊了聲。

沈蒹葭:「……」

賀景雲見禮道:「魔尊。」

江鳴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回應,到底賀景雲在昆崙山上為了救子初而付出了不少,雖然那只是場戲,但江鳴還是承了這個情。

「你來做什麼?」沈蒹葭平靜問道。

江鳴拿起食盒,「我來給你送飯。」

「我不需要。」沈蒹葭敏感的覺得魔尊不知道背地裡在打什麼算盤,謹慎的拒絕了。江鳴有些無奈,給心上人送飯這一招難道不是應該很容易就成功嗎,為什麼他這難到比和陸吾鬥嘴還要艱辛。

凡俗中的那句「想要得到一個人,就先要抓住這個人的胃」難道是假的?

江鳴無奈,「怎麼樣你才能吃我做的菜?」

沈蒹葭搖頭:「絕無可能。」

……

說完,她回了清凈殿,留下魔尊和賀景雲對著匾額上清凈二字怔怔出神。

一個是在心裡感慨沈蒹葭還沒有從子初過世的悲傷中走出,一個則是在感慨這個任務未免太難了。死人的地位遠遠比活人還要難以撼動,而製造這個局面的人恰好又是自己。

蒼天饒過誰,江鳴心中凄涼。

他抬頭看天,天空莫名其妙的響起了幾道雷霆,他神色沉了下來,這是在嘲諷他?

江鳴輕聲呢喃道:「嘲笑本君,是不是本君太久不去天界,爾等已經忘記本君的厲害了?」

話音落下后,天邊突然掛起一道彩虹,像是在道歉。

江鳴冷哼了聲,「再用觀天儀偷看本君者,小心被鎮壓歸墟百年。」

天界,九重天上,一重重殿宇亭台佇立,日月分列兩端,天河內的星光染了大半天幕。觀天儀處擠滿了眾多天將仙人,畫面上正是玄極城玉清殿中江鳴與天對話的場景。

仙人們左顧右盼。

「誰偷看了,沒有人偷看啊,小仙是觀天儀今日當值,就應該監察天下。」

「小仙只是路過,對,路過。」

「對對對,我們都是路過,這就離開。」

眾仙極為敷衍的解釋了一番,那些說要離開的人依舊沒有離開,反倒繼續瞟向觀天儀。

恩,是瞟,所以也不算直接看,只是那些畫面自然地躍進了自己的視線之中。

仙人們漫長的生命中,增長的不一定只有修為,還有臉皮,以及面對諸多尷尬場面時,從容淡定的操作。

「咳咳,眾卿家在此作甚。」

「看八卦啊,還能做什麼,歸墟神君的馬甲社死場面,誰不看誰後悔。」有仙人隨意回道,繼而怔怔道:「眾卿家?你是……」

仙人回頭,就見到穿著紫薇帝服的天帝陛下好奇的打量他們。

他後背一僵,上下唇忍不住打顫,結結巴巴道:「陛下,您今天真英武。」

眾仙正要嘲諷是誰嚇唬人,隨後就通通說不出話來了。

「陛下。」

接連不斷的奉承之語席捲觀天儀,天帝頗有威儀的掃袖,不過面上露出的卻是很受用的表情,溫聲說:「眾卿,本帝一時技癢,不知有誰願與本帝下棋?」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仙人們神情肅然,只道公務纏身,委實抽不出空閑,陛下息怒,來日一定大戰三百回合,好叫陛下盡興。

縱觀天界九重天,誰人不知天帝是個臭棋簍子,棋品還不好,與他下棋,簡直是老壽星上吊,嫌命太長。早年間那些仗著棋道高深,贏棋的仙人們,現在不是在御馬曹放馬,就是天河裡撿垃圾,誰看了不說一句辛酸,順帶感慨這人在凡界決計是個散修。

呵,還敢贏大領導的棋,真是無知無畏。

原本厚著臉皮打算留在這觀看神君社死場面的仙人們不出頃刻就全走光了,自感棋力縱橫天界無敵手的天帝陛下輕嘆了聲,落寞至極。

這偌大的九重天,為何就沒有一人是他的對手。

他看著觀天儀上的那些畫面,默默將其屏蔽,隨後悠哉悠哉的回了凌霄殿,對著空中那擁有觀測三界十方眾生的昊天鏡下了指令。

畫面上頓時出現了魔尊江鳴。

自家師弟的社死八卦,當然只有他這位英明神武的師兄才可以看和收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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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有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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