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何為天災
上午的五堂課，在賀江思索中不知不覺地過去了。
謝若婷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只是聽黃老對安全委員劉矅鑫說過，謝若婷在第三堂課的課間聯繫過他，並且請了一天假。
「賀江，你在想什麼呢，數學課被老師點幾次名，差點站出去了。」龍紫川端著兩個飯盒來到賀江身邊，伸出手遞給賀江一個。
「我在想昨晚的事，還有昨晚的夢……哎！夢境總是那麼奇幻，且支離破碎，我想起來的時候，又來不及應付。」賀江的思緒紊亂，臉上已經沒有了昔日的輕鬆與笑容。
「你的夢讓我總感覺不是夢，而是一種預知，如果你說的亂世發生，我想你一定會擁有一個預知的能力，成為人類的大英雄！」龍紫川像開玩笑般的安慰賀江。
不過他頓了頓，也慢慢說道：「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剛剛也似乎想起來昨天的夢，但是只有一個片段，並且我描述不出來，只能說出一個名詞……」
「天災……」龍紫川與賀江同時不自覺地說出。
「何為天災！」在兩人的認知中，天災人禍，天災就是自然災害，是非人為的災難。
「莫非，這場雨，是一場天災！那會不會太簡單就結束了？」龍紫川發問道。
「那個……我似乎在很久以前就夢到過這類似的一幕，我敢相信這絕對是屬於同一件事的片段，但是……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因為我自己都不相信會真的發生……」賀江支吾其詞。
「我夢見，一棵棵大樹在雨夜中拔地而起，將無數根須化為足，將枝幹化為肢體，彷彿……成為了一種新的生物……還有！我夢見天上飛的不再是美麗的小鳥，而是如同巨龍一般恐怖的生命……」賀江的表情，如同噴涌而出的火山岩一般漸漸凝固，整個人沉浸到自己給自己的恐懼之中。
校園的風，不再像往日那般清爽，平平增添一絲絲的渾濁。
賀江、龍紫川走在去往食堂的路上，一路都是校園的綠化，根本沒有人，但是兩人始終覺得四周有著一雙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賀江深吸一口氣，徐徐呼出，轉身悄悄對龍紫川說：「今天回去，我想試試夢中的一件事，你願意助我嗎？」
「賀江！」還未等龍紫川答覆，兩人身後傳來一陣咆哮。
賀江身體顫慄一下，猛然回頭。
賀江身後數十米處的一處綠茵之下，數道身影緩緩走出。
為首的一個男學生身穿著乾淨的校服，而他身後，跟著幾個校園級別的「神獸」。
「賀江，對不對，我沒有記錯吧。」為首的男學生面露怒色，停在了離賀江有兩丈遠的地方。
賀江盯著那男學生看，腦海中浮現出上個周末在街上那個飛馳向自己，結果被自己一腳踢翻的摩托。
「你……就是那個鬼火少年？」賀江嘴角尷尬的抽了抽。
「很好！你還記著的！你自己看看，我的手現在都還腫著，你今天不給個交代，就別想走！另外，他旁邊那個，這和你沒關係，閃一邊去！」那男學生指著龍紫川。
男學生叫李一鳴，是江城中學李校長的侄子。
他在江城可謂是地頭蛇，這次又是因為飆車被賀江放倒，就結下樑子，費盡周折得知賀江的消息，然後準備報復。
不過賀江被北城武校開除的消息，還是讓他有些猶豫，到底是招攬還是報復。
「交代……」賀江冷冷說了一句。
「如果放在平常，我會有個交代。」賀江身影晃動，忽然化為一道影子閃向眾人。
「啪！」一道清脆的響聲。
賀江直接動手，一掌打翻那男學生。
隨著這一聲脆響，李一鳴心中就下定決心要讓賀江跪地求饒！
李一鳴後退幾步，跌倒在地，臉上和屁股上的痛覺刺激著他，火辣辣的，點燃他心中的怒火。
賀江直接動手？怪不得被北城武校開除的學生，不講武德！
「打他！」李一鳴歇斯底里地大吼一聲。
拳風呼嘯，好幾個人瞬間倒地。
……
夜。
鑰匙插進鎖扣，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頭頂的燈亮了，發出耀眼的白光，照亮這個古樸的房屋。
賀江率先走進房屋，拿起一邊鞋架上的一雙棕色拖鞋換上。
這裡是賀江與龍紫川合租的房子，房子的主人是一位老者。
賀江家境不是很好，想著合租個能夠住的房子就行，老者一個人守著這個又空又大的老房子，孤孤單單的，就想著把房子租一半出去，租金便宜，於是……
「老爺子你說說賀江，是不是腦袋有病，明明給他的只是個留校察看處分，結果他還主動要了個回家反省三天！」龍紫川一進門，就吵吵嚷嚷地告賀江的狀。
學校禁止鬥毆，賀江不僅打了，還打了一群人，其中還有李校長的侄子。
沒多久，李校長就給賀江處分了。
樓上傳來「咚咚」的聲音，非常緩慢。
好一會兒，一位長鬚髮的老者才杵著拐杖，佝僂著腰，慢吞吞的走下樓梯。
「回來了？今天沒遲到吧。」老者開口說道，沒有在意龍紫川的話。
「老……老爺子，您知道我們……」賀江回過頭說道，神色有些遲疑。
老者眉頭一挑，有些洋洋得意的說道：「你們當我老爺子還睡著，其實我已經醒了。昨天雨那麼大……」
老者不知姓甚名誰，他也從未回答過賀江他們，於是就一口「老爺子」「老爺子」地叫。
「莫非是天災？」老者這句話說的很小聲，且臉已經偏向了一旁，神色黯然，略顯愁容。
賀江和龍紫川不知該如何接話，默默的在一旁，看著眼前這個瘦弱且佝僂的老者。
「我們……去寫作業了……」龍紫川支吾著說道。
「別，你們先幫我找個東西。」老者杵著拐杖，朝一個房間走去。
「那裡……那裡老爺子不是從來不讓我們進嗎？」賀江龍紫川相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