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覺醒吧

賀江走遍了江城，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所有的樹木都安安靜靜的，根本不像變異成了天災。

手機在兜里震動，賀江翻手拿出，屏幕上顯示聯繫人「龍紫川」來電。

「喂。」賀江立馬接起。

「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收穫？我現在在廁所里藏在給你打電話，萬一被主任發現了，咱倆就得一起了！」龍紫川的聲音很小，從手機另一邊傳出。

「沒有，同城新聞上只有說江城廣場古樹的事，倒是其它地方陸續有奇異植物出現的報道，但是都以為是惡作劇，點擊量少得可憐。」賀江回答道。

「完了完了，這下狼來了，反而不怕了。對了，學校里我已經找到了幾個塵星擁有者了，但是都沒有咱倆多，陳霖是一個，羅清漪是一個，劉矅鑫，南絮……」龍紫川一直說著。

「塵星擁有者說起來太麻煩，要不就稱之為『進化者』吧。」賀江聽完，默默記下幾個人的名字，先是驚嘆，又回頭對龍紫川說道。

「我們班上竟然有這麼多人是進化者，團結起來應該是一個不小的力量……」賀江還在思考，卻突然聽見電話的另一邊的一陣響動。

「你是哪個班的學生？站住不要跑，留校察看處分！」

「賀江！我被發現了……」對方的情緒十分緊張，賀江隔著手機都能夠感受到龍紫川的驚恐。

龍紫川現在多半是急急忙忙掛斷電話，然後飛一般地跑去操場躲避了。

「兄弟你自求多福吧……」賀江捂臉。

至少現在天災還沒有真正出現，各種規矩教條都還有作用，他賀江都是借著處分正常消失，並沒有說走就走。

「謝若婷請假了一星期，說什麼去遠方的醫院看病，這種情況以前雖然有，但時間也沒有這麼長過，又碰巧是在這個時候……」賀江心中隱隱有些擔心。

他擔心的事情太多了，以至於他現在的思緒都有點亂。

「接下來怎麼辦？」賀江沒有目標。

他設想的是，既然收集塵星才是取得力量的方法，那麼塵星就是他的目標，可是塵星從何而來，難道要等著下雨，去淋雨？顯然不太聰明的樣子。

天災也是因為擁有了塵星才變異的，那麼它們體內就也有塵星，是不是殺死它們，然後吸收它們的塵星？

天際的亮光漸漸消散，黛黑色的山巒像巨鯨的大口，不知不覺地將落日吞食。

浩遠的蒼穹變為橘紅色，最後慢慢加深，歸為一片漆黑。

路兩邊的路燈發出亮白的光，但是除了這條水泥路，其它的地方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頭頂的天空中傳來若有若無、低沉的雷聲。

「難道又要下雨了，這夏天的雨水還真是多……」賀江想著，惦記起塵星。

學校九點半放學，龍紫川還有一會兒時間才能出來，賀江乾脆先回家，再問問老者，然後坐等下雨。

古樸小樓的門被推開，沉重的木門發出嘎吱的一聲。

「老爺子，你就說說嘛……」賀江朝著空蕩蕩的房間說了一聲。

沒有聲音回應他。

「老爺子……」賀江在一樓找了個遍，都沒有看見老者的身影。

一樓是租給賀江他們的，二樓是老者自己的住處，老者平時也不讓他們上去。

今天，賀江總是感覺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也不管老者會不會說些什麼，索性衝上了二樓。

「噠噠噠……」急促的步伐聲響徹在樓梯間，賀江登上二樓，卻發現二樓只有兩個房間門。

賀江不清楚哪間是老者的房間，於是先推開第一扇門。

門后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堆放著很多雜物。

雖然說是雜物，但是賀江發現上面卻一塵不染，像是經常護理著。

可現在不是注意那些的時候，賀江立馬退出去，推開了另一扇門。

如果說有什麼事情讓賀江此生難忘，可能就是眼前景了。

賀江推開門后，愣了一會兒，臉上先是疑惑，最後，他的表情如同凝固的火山岩一般。

老者安安靜靜地平躺在自己的床鋪上，身穿著那件絢麗的紫黑色長袍。

賀江原本以為老者是在休息，但是……後來的直覺告訴他應該不是這樣。

賀江躡手躡腳的走上前去，到了老者床前。

老者的面色蒼白，心跳停止，已經沒有了生命的痕迹。

「老爺子！」賀江慌了，「老爺子您別嚇我……」賀江手顫巍巍地伸到老者鼻翕之下。

……

老者已經走了，走得很安詳。

他的枕頭邊有一本小記事本，材質看起來和之前賀江看的一樣。

這麼顯眼的位置，顯然就是老者留給賀江的。

賀江眼框中飽含淚水，老者的離去對他來說打擊還是很大的。

兩年同居，老者有個時候像家長，有個時候又是老頑童，和賀江他們吵吵鬧鬧。

在賀江眼中，老者可能不是單純的「房東老闆」，而是家庭中的一位成員，是一位長輩。

賀江拿起老者留下的小記事本，想看看老者給他留下了什麼話。

翻開泛黃的紙頁，上面的字跡鏗鏘有力，端端正正地寫著一行行小字。

「賀小子，老夫先去了，至於你的問題，我都記載在小本上的，今後的路，還是得靠你們走，我相信你們這一紀元的人類，可以戰勝此次天災。」

這是筆記本第一頁上面的話。

再翻一頁。

「請不必將我葬在大地之中，床下是我的源魂，它既是我的源魂，也將是我最好的歸宿。」

「源魂……老爺子……」賀江一時間懵了，什麼叫做「你們這一紀元的人類」，難道……老者他……

賀江移開床鋪，本身就身體強健的他在七顆塵星的增強下，沒多費力就移開了。

床鋪下，是一口幽蘭透明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