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三皇子伏誅
見他不僅不開口說話,還表現出一副頹喪的模樣,皇帝不禁皺了眉頭,抬腳就要上前去查看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
段景蘅眼疾手快,伸手擋在他的身前,朝著人搖了搖頭,道:「陛下小心,當心有詐。」
皇帝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接著轉身,目光堅定地走上前去。
顧雲深就這麼被人鉗制著,身子卻是站的極其筆直,目光卻是獃滯且渙散,那種彷彿目空一切的表情,簡直讓人懷疑他是否真的是那個叫囂著要謀朝篡位的狼子野心的皇子。
直到皇帝來到他的跟前,那毫無生機的臉色才稍稍有了一些神采。
「老三,事到如今,你可悔悟了?」皇帝沉聲問著,簡短的話語里,包含著的是一種複雜到難以言說的情緒。
只可惜,顧雲深似乎也難以領悟。
只見他整個人身子顫動了一下,眼神慢慢也聚焦了起來,變得不再那麼獃滯。
他抬頭望著眼前這個人,當朝的帝王,一國之君,他的父親。
忽然覺得,自己的一生是多麼的可悲又可笑。
「父皇,兒臣只是輸在了不知,不知段景蘅竟然深藏不露,不知父皇您還留有後手。兒臣並沒有錯,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並沒有錯。是您從小教會兒臣,生在帝王之家,不可做那無能軟弱之輩。饒是再來一次,兒臣仍會如此!」
皇帝似乎是一早就猜到了他會是這種反應,所以當下就連氣都懶得氣了。
只是輕輕地閉了眼睛,然後轉身,稍稍抬起了自己的手,朝著身後的侍衛輕聲吩咐道:「帶下去,打入大牢,等候發落。」
皇帝說完之後,身子驟然一歪,差點沒站穩。彷彿這一句話,就已經用掉了他全部的力氣。
段景蘅適時地將其扶著,一旁的侍衛行了一個禮,恭敬應了一聲是之後,便押送著顧雲深下去了。
「皇后情況如何了?」皇帝稍微恢復一些元氣,趕忙問起皇后情況。他記得那人說過,應當是把皇后給關在養心殿偏殿了,但是這麼久過去,他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此時,一名副將走上前來,道:「陛下,皇後娘娘被人送了迷魂香,如今正不省人事,但是沒有性命之憂。陛下放心,屬下方才已經派人去太醫院請了太醫過來瞧瞧。」
皇帝這才徹底放下心來,然後又安排了些各個宮門的部署事宜,加上段景蘅帶來的人手和勢力,用作善後已經完全足夠了。
而做完這些,皇帝卻是站在原地不動,就如同之前顧雲深那般。
其他人都已經紛紛散去,唯獨還剩了一個段景蘅。
冬天的夜風吹得蕭瑟而寂寥,皇帝似乎是察覺不到。段景蘅只好吩咐人給他拿來一件厚重狐裘,給人裹在了肩膀上。
「陛下,莫要過於傷懷,當以龍體為重。」
皇帝兀自嘆息一聲,若是旁人,或許還不懂他心裏面在想什麼。
但是這一路走過來,恐怕也只有最知情的段景蘅才是最懂他的了。
皇帝畢竟是皇帝,坐在這個位置上,見過的大風大浪比任何人都要多,除了內心感慨神傷一陣,也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
於是,還不等段景蘅操心,就自個兒緊了緊身上的衣裳,然後扭頭看他,挑眉道:「這個時辰,你怕不應該在這陪著朕這個老頭子?」
段景蘅眉目一凝,正要說話,皇帝便將一塊硬硬的什麼東西給交到了他的手中,而後叮囑道:「快去吧,把他們都救出來。還有你最想見的人。」
段景蘅低頭一看,那塊皇帝塞在他手裡面的硬硬的東西,正是能夠號令禁衛軍的令牌。
一種莫大的使命感從段景蘅心底油然而生,他緊緊捏著令牌,猛的跪在地上,朝皇帝磕了一個頭,朗聲道:「謝陛下厚愛,景蘅一定不辱使命。」
皇帝嘴角掛著一絲微笑,和善地點了點頭,道:「好孩子,去吧。」
經過方才的休養,段景蘅的體力早就恢復了,現在皇帝又拿回了整個皇宮的話語權,他在這個地方可以說是暢通無阻,來去自如。
於是,把一些善後的工作交給了鶴雲鏡等人之後,段景蘅出了宮門,便向著心中感念的那個地方而去了。
那裡,有和江山社稷命脈相連的文武百官們。
那裡,也有他心心念念想要守護的人。
她和他們,都在等他。
此時,相國寺,
眼看著子時將至,那老太監一直內心忐忑不安地觀察著這邊的情形,時不時又親自過去隔壁看看。
最後千盼萬盼地終於盼來了那個時辰,卻沒有等來預想中的七竅流血毒發身亡的景象。
老太監瞪大了眼睛,悄悄讓手底下的人去檢查毒藥是不破拿錯了。
一番勘察和確認之後,得到的結果是,毒藥沒有拿錯。
既然沒有拿錯,那……那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呢?
老太監百思不得其解,恨不得原地就找個太醫給這些人查查。
莫非他們都修鍊了什麼護體神功不成?倘若真是那樣,也太過於匪夷所思了。
而另一邊,宴蓉早就將他的異常行為都盡收眼底,知道他肯定是在納悶她們沒有如他所願按時毒發一事,於是故意開了口,大聲調侃道:「這位公公,原本賞月該是件平心靜氣的事,為何您看起來卻如此焦躁不安?」
那老太監被她這話問得噎了一下,抬頭看看天色,眼下距離子時應當是又過了大半個時辰了,還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叫他如何能夠不焦躁,又如何能夠安心?
可是這些,他可不能當著宴蓉的面講出來,於是只好陪著笑,儘力解釋:「勞世子妃掛懷了,咱家只是比較憂心皇後娘娘鳳體,這才有些坐立不安。咱家只是一介奴才,還請世子妃莫要在意。」
這是內涵她在多管閑事呢。
宴蓉也不惱怒,只是生硬一笑,然後道:「本世子妃自然不至於閑到去計較一個奴才的事情,只不過,我和各位夫人姐姐們正花前月下的,公公卻在一旁這個樣子,未免也太掃興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