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饞我身子?
宴蓉可不想把命交代在這裡。
正想脫身,段景蘅便湊近了她,「張嘴。」
宴蓉一聞就知是解藥,忙不遞一口吞下,迅速離開了他的懷抱,氣急敗壞道:「有解藥你現在才拿出來?」
「夫人見諒,事發倉促,忘了。」
段景蘅端的是一本正經,只是在宴蓉沒看到的地方,他卻是手指輕捻,回憶剛剛將人攬在懷裡的片刻,又嬌又軟。
毒煙,要是再慢點就好了。
宴蓉語噎,剛欲拿過放在桌上斟滿的茶盞壓火,還不等潤唇,段景蘅便撥開了她的手,「別喝,有毒。」
宴蓉晃了幾晃,那茶里便打出毒沫子。
她深吸了一口氣,退而求其次取過擺盤上的糕點。
「別吃,有毒。」
屢次不能「果腹」的宴蓉騰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這房間還有我能碰的?」
「那邊的蠟燭灌了毒煙,胭脂盒裡是毒粉,被子里放了一隻毒蛇,柜子里有幾隻毒蠍子……」段景蘅如數家珍。
宴蓉聽著這些毒物,心內不竟感嘆。
他兩今天不死,都對不起這麼齊全的設備!
怪不得她那所謂婆婆一進門就要給她按個克夫的罪名呢!
感情她是那替罪的羊,背鍋的俠啊!
宴蓉眉心狠狠跳了跳。
所以說,她不僅沒有個命短事少的丈夫發家致富,甚至還可能被卷進了風雲詭譎的權位爭奪?
她抬眼瞧了瞧段景蘅的臉,果然,美男是用來看的,不是用來嫁的。
得逃!
這是宴蓉當下的唯一想法。
段景蘅似怕嚇到眼前的小夫人一般道,「無須擔心,處境未必有你想的那般艱難。」他總歸會在她左右,護她周全。
不願讓她過於思慮,段景蘅錯開了話題,「先脫衣服吧,我們……」
「你竟然饞我身子!」這孫子知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宴蓉瞠目結舌的看著面前的人,她都不饞他的好嗎?
段景蘅努力壓下去的那股火,又來了,只好轉移話題,「我是讓你換下這身婚服,好帶你出府去吃。」
會錯意的宴蓉覺得自個兒半邊身子都麻了,「我不餓!」
經歷了一把「社死」的宴蓉十分有骨氣的拒絕了段景蘅的提議,只不過——「咕咕。」
是她肚子不爭氣的應了邀。
半個時辰后,宴蓉有些喪氣的坐進了酒樓。
剛剛離開世子府的時候她一直都有在留意地形,想著如何逃離這是非之地——
可惜她高估了自己,府內錯綜的迴廊清泉,庭院石囿都在分明的向她闡述一個道理,想離開,她還得再「摸爬滾打」一些時日。
「嘗嘗這凍糕——」
段景蘅把雕成小兔子形狀的精緻點心推到了心不在焉的宴蓉面前。
宴蓉募地來了精神!
好吃!
她當即把什麼九九八十一難拋在了腦後,專註眼前的一切,宴蓉做事素來不管旁人眼光,她倒是想將這些吃食一併掃入自己的肚子,但可惜自個兒的胃統共就這般大小:
「你會打包么?」
宴蓉把主意打到了系統身上。
「隨身空間,需一千積分兌換。」一道機械的聲音在宴蓉的意識中響起。
宴蓉暗暗罵了一句娘,撇著嘴把筷子扔在了一邊,「吃飽了,回家!」
兀自遺憾的宴蓉直到回到了他們的婚房,即便看到整理如新的一切,仍舊有些悶悶不樂,撐著下顎看著燭光,回憶著那甜點滋味的宴蓉悵然若失,直到——
「哐當。」
段景蘅將食盒放在她面前,「一路行走,夫人再補補?」
宴蓉怔怔看著裡頭擺著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可愛」,心裡當下有些感動,「謝——」
沒等她把感謝的話說完,段景蘅施施然說出了後半段「我是個被沖喜的病秧子,所以今晚不能陪你圓房,讓你受委屈了。」
宴蓉:?
這大哥把這兩盒吃的小玩意兒當成了給自己的補償?
她看起來有很想跟他一起睡的意思?
宴蓉悉數收回那點兒感動,「那你真是考慮周道呢!」她可只差沒把呵呵兩聲呼在段景蘅的臉上。
飛快轉身,和衣在榻上躺了下來。
次日前廳。
宴蓉作為新婦,一一敬茶。
饒是景王府人口簡單,就兩位需要敬茶的長輩,一位是昨天的王妃,一位是糊塗的老太妃,一趟流程下來也已然廢去半盞茶的功夫。
宴蓉心下不免有些著急,生怕耽誤了自己探路大計,轉眼看向坐在主位的王妃,只盼這姐們兒能給點力,早點折騰完,放過自己。
「世子呢?」看到宴蓉好端端站在這裡,王妃牙酸的很。
去下毒的人都是死的?那麼多銀子買來的毒物一點兒用都沒有。
「睡著呢。」宴蓉沒理會她語氣里的不善,答的還算客氣。
「還算你懂點規矩,世子不在意你才是正常的,你也不必像從前那般記恨埋怨,日後殷勤伺候,我們王府不虧待你。」
王妃嫌惡的瞧著那杯茶,一番話說的語重心長。
宴蓉翻了個白眼,不想說話。
克夫的名頭安不上,就給她按個怨婦的帽子。
感情「謀殺親夫」這罪名,她非接不可?
不可能,她就算跑路也是愉快的跑路,可不想讓官府一路通緝。
「他不在意的是你,我們夫妻蜜裡調油還來不及。」宴蓉又翻了個白眼,接著道:「也就是我顧著你的臉面過來敬茶。」
說罷嘆了口氣,好像能來一個人已是天大的恩賜一般。
「放肆!」王妃一扣茶蓋就要發作。
「哎呦。」宴蓉趕在她發作之前捂住了腿,「世子的腿疾不是傳給我了罷,怎麼這麼疼?」
她可不想陪這老女人玩,脫身要緊。
王妃疑惑地看著宴蓉,心道病秧子哪有什麼腿疾?難道是昨晚的毒物?
「不得了了,腿上都是大包,王妃你要不要看看?」宴蓉繼續表演,還拐著腿往王妃身邊湊。
「我又不是大夫。」王妃帶著趙嬤嬤一干人躲避宴蓉。又想起毒物傳染之說,立刻往門邊走去。心內不住的暗罵晦氣。
宴蓉看著落荒而逃的王妃滿意至極,剛準備開溜,可沒料到被上首還沒有離開的老太妃一把握住了手:
「孫媳婦兒,景蘅身子好些了么?」
宴蓉著急自個兒的「勘察大任」,疲於應對老太妃的關心,只好隨口應付:「他好的很。」
然而老太妃早就糊塗的不像,只一味重複著問段景蘅的身體。
宴蓉以為老人家耳朵不好,只好再答一次,奈何大半天老太妃還是不撒手,除了問身體,又問起重孫子的事兒來。
「您孫子猛的不能再猛。他一夜——」宴蓉一急,拿另一隻手比了個數,然後扶腰,「我腰都累斷了。」
不知老王妃是聽懂了,還是沒勁了,瞬間就鬆開了宴蓉的手。
宴蓉眼見管用又伸出大拇指:「床上,他是這個!你等著抱重孫吧。」說完直接腳底抹油。
在場的嬤嬤丫鬟都紅了了臉,盯著他們世子妃的背影,滿眼凌亂。
偷偷跟來的段景蘅差點從房樑上掉下來。
這般活色生香的描述,這樣口無遮攔的宴蓉,真是可愛。